第二十四章:不死老喬
老喬的原本名字早已就被人遺忘,當(dāng)周圍的人都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物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被“老喬,老喬!”的喊了很多年。
老喬有著完全不屬于年輕人的強(qiáng)壯體格,魁梧的身材和精壯的肌肉,而他臉頰兩側(cè)的花白的連腮胡子更是讓他顯得更加孔武而威嚴(yán)。
周圍的人都很敬重他,不僅僅因為他強(qiáng)壯的體格,還因為他曾經(jīng)的身份,老喬是一個海盜,一個頗有名聲的大海盜。
只是時過境遷,原本的威望和名聲隨著人們的老去,而變成了墻壁斑駁的壁爐前,老掉牙的舊故事。
年輕人們更渴望的是實(shí)打?qū)嵉慕鸲怕『豌y薩爾,而不是不能當(dāng)飯吃的名聲!
所以當(dāng)他向以往一樣制止了一場街坊的打架之后,他就遭受了報復(fù)——他被兩個曾經(jīng)完全不當(dāng)一回事的小崽子從背后捅了一刀!
要不是他福大命大,他早就死了!
如今街坊的老人們更加敬畏他,認(rèn)為他是受到神靈庇護(hù)的老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心臟捅了一刀之后還會不死的。
甚至街里已經(jīng)有人開始稱呼老喬新的外號——不死老喬!
但如今這種被人佩服和贊嘆的眼神和語氣卻如同柴火般,讓他內(nèi)心的怒火越燒越旺!
他的一條命,換來的是什么?僅僅是一袋還不到自己體重十分之一的破銅板!
打發(fā)著叫花子么!
對方憑仗的是什么?!無非是那兩小子如今都加入了掌管這條街的黑幫怒火幫而已。
尤其是那個曾經(jīng)自己看著長大的怒火幫頭目,如今卻以一種俯視的,近乎是施舍的口氣對自己說:“嗨,老喬,我很敬重你,整個街區(qū)的人都很敬重你,畢竟有一半的孩子都是聽你當(dāng)海盜的故事長大的,所以拿著這袋錢幣,接受歉意然后離開,別讓我難做?!?p> 要是以前,無論對方有幾個人,他都會掄起自己的彎刀向?qū)Ψ降哪樕吓?,可是如今…?p> 他深吸了一口,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是那個曾經(jīng)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兇猛海盜了,雖然他看上去依舊強(qiáng)壯的比一個青年男子還要健壯,但他自己深知自己的身體早已是不堪重負(fù),虛弱到了極點(diǎn),早年的悍勇打拼為他換來了不薄的名聲,可惜的是他沒有去珍惜用此換取對等的地位和金錢,如今他只是一個看似強(qiáng)大,實(shí)在羸弱不堪的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罷了。
所以,他垂下了自己的眼簾,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沉默的拿起那袋看似厚實(shí)的錢袋離開。在一群曾經(jīng)他看不起的小崽子的嘲笑聲中默默離開。
他回到了自己的店——一家?guī)缀鯖]什么客人的酒館——耗子尾巴酒館。
昏暗的燈光如同他此時抑郁的心情,破舊的酒館就如同他這個人。
他一如既往的走到吧臺后,拿起一個木質(zhì)酒杯擦拭著上面不存在的灰塵。
“去他媽!”老喬突然憤怒的咆哮道,將手里的木質(zhì)酒杯狠狠的擲到吧臺上,發(fā)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你在生氣?!币粋€聲音突然說道。
沒想到屋里還有別人的老喬被嚇了一跳,驚道:“誰,是誰在那里!”
酒館里的光線并不是很好,很多的角落里都處于陰暗之中,這是老式酒館的特色,很多不能名言的交易就在這些角落里悄悄達(dá)成。所以老喬戒備的拿起藏在吧臺下面的斧頭,另一只手拿起燭臺向那邊照去。
“我以為你會記得我的聲音?!睂Ψ綆е环N戲謔的聲音從陰影中走出來。
對方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看不清容貌,但個頭很小,就像是孩子那么大,應(yīng)該是個半身人游蕩者一類的,這讓老喬戒備放下了不少,這些和人類孩子一樣大小的亞人種或許因為先天體質(zhì)的問題,他們并不喜歡用暴力來解決問題,所以只要看住他們好動的小手和不去理會他們嘚吧不停的小嘴,那他們就毫無威脅,因為這些長著娃娃臉的小家伙們只會對你的錢包感興趣,剩下的,那也就是美食了。
老喬皺著眉頭,他的記憶里實(shí)在是沒有任何一個半身人的朋友,所以他悶聲道:“你到底是誰,我可不記得有你這么一個小矮個子朋友,如果你還跟我故弄玄虛,小心我把你團(tuán)成一團(tuán)當(dāng)球踢!”
對方歡快的笑了一下然后道:“暴躁老哥,世界如此美好,你卻這樣暴躁,實(shí)在是不好不好,我或許可以給你稍作提示下,嗯,我可救過你的命,在某個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p> 老喬面色一變道:“那天晚上是你!”
那天晚上,自己是離死亡如此的近,雖然自己刀口舔血的生涯二十多年,但如今他發(fā)現(xiàn)隨著年齡的增長,對于死亡,他不但變得越發(fā)的淡漠反而更加的新生恐懼。
“我老喬從來不是一個忘恩負(fù)義的家伙,既然是救命恩人我就會報答你,”老喬將剛得到的一袋子錢幣往前推了推道,“雖然不多,但我也就這些了,都給你?!?p> 對方輕笑了一聲,從陰影中走到吧臺前,可惜的是斗篷下是一張有些破損的面具,那是一張灰白色覆蓋全臉的無面面具。
簡單的只是在眼部鑲嵌了兩塊當(dāng)做眼睛的狹長黑曜石和代表鼻子的隆起,面具上沒有嘴,卻給人一種在咧嘴大笑的詭異感覺,面具的左下角崩碎了一小塊,露出了佩戴者雪白的肌膚,但這不代表任何什么有用的信息,每一個半身人的皮膚都不錯。
對方從懷里掏出一個牛皮小方盒,因為個頭的問題,他沒有放到吧臺上,而是放在了吧臺供散客座的高圓椅上道:“如果我是要錢的話,就不會在那晚上救你了,相反我是來送錢的,這里有40管藥劑,里面有五瓶紅色的藥劑,那是當(dāng)初救你的止血凝膏,剩下的藍(lán)色藥劑是我制作的失敗品,不過這東西卻可以當(dāng)做,呃,虎狼之藥,效果不錯,我想讓你賣出去,收益都?xì)w你,十天之后,我會再來,如果那個時候你打開了市場我們再來談利益分配?!?p> 老喬越過吧臺拿起那盒裝滿了藥劑的硬皮革盒子,打開后果然里面被隔成40個格子,除了最右邊的一列是五瓶紅色類膠質(zhì)的藥劑外,其他的都是淡藍(lán)色的小藥水。
不死老喬頓時信了對方的話,畢竟這個時候的奧斯德蘭,玻璃的價格還不十分親民,像這種精致的小玻璃瓶,每一個都至少要在3到6銀薩爾的價格了。40個玻璃瓶子,最少是120個銀薩爾!
這都夠他的小酒館一年的收入了。
“為什么選我,我只是一個破酒館的老板,就憑你煉金術(shù)士的身份,完全可以找一個大商人,甚至是貴族掛靠過去?”作為混跡街頭多年的老油條,老喬第一時間覺得這里有詐,可又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值得對方用這么一大筆財富來圖謀。
“為什么,”對方反問了一句后接著說道,“沒有為什么,恰好我缺人手,你缺商品,恰好我在用人的時候想到了你?!?p> “就這樣?”老喬有些驚訝的問道。
“就這樣?!睂Ψ剿坪跤行┎荒蜔┝?,之后問道,“你到底干不干?!?p> 老喬的腦海又浮現(xiàn)了那群小崽子嘲弄自己的神情,他狠狠的攥緊了那個裝滿藥水,不,是“金杜隆”的牛皮袋子,惡狠狠的道:“干,為什么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