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定州街道,各色商販叫賣著各種商品,說不出的熱鬧,楚南雁與李云并排走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偶爾兩個人目光相撞,也都很快的移開了。飄香院那一吻,在兩個人的心中激起了層層漣漪,甜蜜而美好。
“李大哥,咱們吃點東西吧,我有點餓了?!背涎憧戳艘谎劾钤?,聲音從沒有這么溫柔過。
“好啊,前面好像就到江湖驛了,咱們到那去吧,順便喝點?!崩钤瓶粗涎悖X得楚南雁還是那個剛認(rèn)識的楚南雁,但又有點不同,這是一種奇妙而復(fù)雜的感覺。
江湖驛還是江湖驛,一直沒有變,或許從來都不會變,伙計還是那幾個油膩膩的伙計,老板還會是那個性格古怪的蕭老板。
“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里嗎,那時候還有莫大哥,我們倆還笑話你小野豬的外號啦,那時候真覺得你的外號好笑。說真的那天真開心,還有咱們?nèi)齻€在飄香院的樓頂喝酒,真他媽爽。”楚南雁回憶著,嘴角帶笑。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你們覺得我的外號那么搞笑,那天真的很開心,你們是我下山后交到的最好的朋友?!崩钤埔采钣懈杏|,人生能有幾個能在一塊自在喝酒的朋友,挺好。
“為了友情,來干一個。”楚南雁抓起酒碗,使勁磕了一下李云的碗,仰著脖子一飲而盡,不管有多少挫折苦痛,酒入喉的那一刻都該忘個干凈,她這樣想。
“你們聽說了嗎,萬錢莊被滅門了,雞犬不留,下手的人可真狠。”
“怎么能沒聽說,估計整個江湖都傳遍了,魔刀重現(xiàn)江湖,萬錢莊被滅門,聽說是一個叫孫小武的人干的。你們都聽說過這個人嗎?”
“江湖上以前可沒聽說過這號人物,現(xiàn)在他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呀,就是不知道二十年前天殘道人所鑄的魔刀,怎么到了他的手里。二十年前,天殘道人攪動了整個武林,有點名望的人都人人自危,說不準(zhǔn)哪天天殘道人就找上門來了?,F(xiàn)今的江湖恐怕又要不太平嘍?!?p> “你就放心吧,以你老兄的武功,還不夠魔刀出手,哈哈哈。來來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今后怎樣,酒還是照喝?!?p> “兄弟說的對,魔刀重現(xiàn),自然會有人出頭,像你我這樣的小人物,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喝酒、喝酒。”
一幫關(guān)東大漢議論著,大嗓門一出聲,酒館里所有人都聽得見,再看他們個個膀闊腰圓,酒壇子碰的震天響,看起來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恼鏉h子。
“李大哥,你說這個孫小武會不會是你要找的人,他有魔刀,并且能滅的了萬錢莊,想必武功也是不凡的?!背涎阏f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也有可能,找個機會得會會這個人,但現(xiàn)在魔刀重現(xiàn)江湖的消息傳遍江湖,找他的人怕是不會少,現(xiàn)在要找到他,怕是得費一番功夫?!崩钤坪攘艘豢诰疲f出來他心中的想法與疑慮。
“這位客官,您是不是忘了結(jié)賬了。”江湖驛的伙計喊住了一位少年,這位少年穿著破爛,桌子上倒是點了不少好酒好菜,吃完喝完轉(zhuǎn)身就走,結(jié)果被眼見的伙計叫住了。
“小爺今兒個出門急,忘帶銀子了,先記在賬上,下回小爺一并給?!边@個少年沒有回頭,甩下這句話,就轉(zhuǎn)身朝門外走。
伙計一想,這哪行啊,從他到進江湖驛起,還沒有人敢在這里這么干。這個伙計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擋在了少年前面,也不搭話,擒拿手想要鎖少年的手腕,少年兩手一抖,就彈開了伙計的雙手,這一招所有酒客都叫好。
伙計的擒拿手凌厲迅速,但每次都會被這少年輕松化解,伙計占不到一點便宜。
“李大哥你看,這少年好像故意在隱藏自己的武功,他的武功怕是遠(yuǎn)在這個伙計之上?!背涎阋部吹酿堄信d致,忍住住對李云說。
“確實是,這少年不想使用自己的本家武功?!币闯鲞@一點,對李云這樣的人來說并不難。
“都住手?!币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出,兩個人立馬停了下來,這個聲音威嚴(yán)又充滿力量,讓人無法抗拒。
少年人一聽這個聲音,立馬往門外跑,但很快中年男人又說話了?!敖鹆幔氵@是要往里走?!边@聲音語氣緩和了不少。
少年人回過頭來,走到這個中年男人面前,撒嬌似的拉著他的胳膊,然后說:“人家也沒想去哪呀,女兒就想試試咱家的飯味道有沒有變?!?p> “他居然是一個姑娘,這易容術(shù),厲害,連聲音都能模仿?!本瓶椭?,不禁有人感嘆了一句。
“真的嘛,一個姑娘家一天到晚出去瘋,真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蕭老板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眼里滿是寵溺。他這女兒,一天到晚腦子里想的都是闖蕩江湖,完全沒有一點姑娘的樣子。
“爹,你最好了,蕭老板,你有沒有銀子先借我一點,最近手頭有點緊?!苯鹆嵴0椭浑p大眼睛,不斷的晃動著蕭老板的胳膊。每次沒錢花了,金玲總是把他老爹叫蕭老板,蕭老板也每次都沒讓她失望。
“你呀,爹這里還有一點,都給你吧,你可千萬別告訴你娘?!笔捓习寰X的對女兒說。
“別告訴我什么呀?蕭朗,你過來?!笔且粋€溫柔的女人聲音。但蕭老板好像很害怕,他朝金玲擠了擠眼睛,蕭金玲很快便明白了她爹的意思。
“那蕭老板我就不打擾了,告辭?!笔捊鹆嵊钟媚凶拥穆曇粽f,然后朝蕭老板抱了抱拳,轉(zhuǎn)身就往門外走。
“你也給我站住,父女倆合伙騙我是不是,蕭老板,帶著你的寶貝女兒給我到后堂來?!边@女人說話很溫柔,但蕭老板卻很害怕,似乎對她唯命是從。蕭金玲也是,知道自己被認(rèn)出來了,便乖乖的跟在蕭老板身后,走進了后堂。
“這個女孩真好,有慣著她、疼她的父親。”楚南雁不由得感慨,親情在她的生命里是不完整的,她也希望能夠感受到這樣的溫暖。李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現(xiàn)在又何嘗不是孤苦伶仃一個人。
“不說這個了,本來打算去天眼通查打聽你的事,沒想到又整出飄香院這一檔子事?!毕氲斤h香院,楚南雁不禁一臉紅,那是她第一次親男人,居然還是她主動的。停頓了幾秒鐘,她又接著說。
“在天眼通買消息,根據(jù)消息的重要性,價錢不一樣,咱們要打聽的這個消息,我估計得這個數(shù)?!背涎闵斐鲇沂?,豎起了五根手指頭。
“五,五十?”李云猜五十,是因為五十是他勉強能拿出的數(shù)目。
“不對,還要再多一點,但你放心,我說過錢的事,我會幫你搞定的?!背涎憧赡芸闯隽死钤频木狡?。李云沒問錢是從哪來的,也從沒問過楚南雁是干什么的,他不想問,既然是他認(rèn)可的人,他就選擇相信。
“好啊,有你這么有錢的朋友,是我李云的一大榮幸?!崩钤乒ЬS著楚南雁。
“你想不想知道這些錢是從哪里來的?”李云的淡定倒是讓楚南雁很好奇。
“不太想,我這人不喜歡探聽別人的事,只要是我認(rèn)可的,我就選擇相信,哪怕是偷來的,我也無所謂。”
“你認(rèn)可我?那我告訴你,我的銀子就是偷來的?!背涎憧粗钤?,但他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這讓楚南雁有點摸不著頭腦,正常人聽到這個消息還不跳起來,莫非這李云不正常?
“偷來的就偷來的,沒什么要緊,因為我覺得你人不錯,所以我想做事也不會壞到哪去?!崩钤朴X得每個人做事,都是依本心的,內(nèi)心善良的人,是不會做出十惡不赦的事情的。
“謝謝你的認(rèn)可?!背涎愀屑さ目粗钤?,有個人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一種幸福。李云沒再說話,只是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天眼通在江湖上買賣消息,這些消息涉及很多江湖人的隱私,所以他們的仇家不少,近兩年他們做事變得十分謹(jǐn)慎,我已經(jīng)打探到了聯(lián)系他們的的方式,咱們走吧?!背涎阈睦锿Ω袆拥?,她想轉(zhuǎn)移這種不能自控的情緒,所以轉(zhuǎn)移了話題。
他們兩人一路很歡樂,吃美食,看新奇稀罕的玩意,楚南雁快樂的像個孩子,每到一個地方,他們還是住在一個房里,楚南雁睡床,李云睡板凳,他們都覺得沒有什么。
天眼通的聯(lián)絡(luò)地點在天南城,雖然跟定州城相挨著,但他們都不著急,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但卻又不一定非要急著去做。一路游山玩水,終于到了天南城,他們走進城東的一家棺材鋪。
“兩位需要棺材?”棺材鋪掌柜湊上前來,熱心的打招呼。這人四十左右年紀(jì),個頭很高,卻很瘦小,穿著倒是干凈利索。
“你才需要棺材,你這老頭會不會說話?!背涎惆琢艘谎圻@個掌柜,沒好氣的說。
“哈哈哈,是小老兒說錯話了,兩位來這里是?”掌柜倒是沒有生氣,笑瞇瞇的又問道,和氣才能生財嘛。
“我們倆來這里問點事情?!背涎愕恼Z氣緩和了很多,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原來如此,那夫人里面請?!闭乒竦淖哌^去開了套間的門簾,比了個請的手勢。
“什么夫人,哪里有什么夫人?”聽到掌柜叫夫人,楚南雁開始沒有反應(yīng)過來,后面明白過來,不禁一陣臉紅。誰要做他的夫人了,她心里想,然后害羞的偷瞄了李云一眼,他嘴角掛著笑,這是默認(rèn)了嗎,她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