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大師的院子像往常一樣的空寂,樹上的葉子受不到一絲擾亂。
方流景推門而入,無心大師坐在床頭,他的面前放著一盤棋局。
一盤還沒下完的棋局。
方流景坐在無心大師的對面打量著殘局。
從下棋的手法來看黑子極是無心大師,攪動風云的黑龍纏繞著白色的無害瑞獸。
白色的一方就是青石大師。
方流景現(xiàn)在還不能明白青石大師到底會不會是采花大盜。
無心大師說:“你陪我下完這盤棋吧?!?p> “好?!狈搅骶跋缕?,心思卻不在棋局上。他在盤算該如何開口。
“你問吧?!睙o心大師說,“我回答的一定是真話,不想回答事情我絕對不會說?!?p> 方流景呼出一口氣,問:“那個毒藥?”
“毒藥確實是我做出來的?!睙o心大師說。
方流景問:“那公孫先生是你下的毒嗎?”
“不是?!?p> 方流景問:“那下毒的人你認識嗎?”
“你很聰明?!睙o心大師笑道,“我不回答但你應該也知道答案?!?p> “是的?!狈搅骶包c點頭,“你認識那個人,而且就在青石和鏡心兩人之間?!?p> “好了?!睙o心大師下了最后一著完全按死了方流景。
方流景看著棋局才知道自己的棋藝和無心大師是有多么大的差異。
“小心?!睙o心大師這樣說道。
“會的。”方流景出門時這樣說道。
在廚房門口擠著一堆人。一具尸體一行字。死者是天天給方流景送飯的智玄,一行字是血債血償。
一個和尚輕悄悄的對身旁人說:“可惜了,都是五年前入寺的人啊?!?p> 方流景轉頭問道:“是嗎?”
那個和尚回道:“智字輩的都是五年前來的。”
方流景道了聲謝就進廚房拿飯菜。
還好大家都在門口等著鏡心大師來。廚房里只有方流景在拿菜也沒有問他為什么一個人能吃這么多的飯。
方流景端著飯菜從后門出來,繞了一下路走回房間。
公孫燕坐在椅子上,司寇空空還躺在床上,他的胸口依然放著滿滿的一碗酒。
方流景放下飯菜笑著說:“你怎么有好酒都不懂得怎么吃?”
說著端起酒壇子,“咦?”出門時還有半壇子的酒現(xiàn)在都沒了。
方流景驚異的看著司寇空空。后者閉著眼睛他嘴巴對著空氣一吸,碗里面的酒在空中流成一個拋物線自動鉆進司寇空空的嘴里。
“恭喜恭喜。”方流景笑道,“恭喜你練成神功?!?p> “方大俠,方大俠。”門外一個和尚跑了進來喊道。
“怎么了?”方流景忙撇下他們二人走出來問。
“青石師叔死了?!?p> 青石師叔是被駭死的。旁人說當青石師叔走進尸體又看到那血債血償四個字的時候驚嚇過度倒在地上。
心悸和舊傷一起導致青石沒有了氣息。
方流景站在兩具尸體旁邊,鏡心大師此時也以趕到。
鏡心大師看著青石發(fā)紫的臉,把了下他的脈搏。
手久久不愿意放下,鏡心大師想要尋找到一絲跳動就算是自己的臆想也行。
可惜什么都沒有,現(xiàn)實就是他的同門師兄青石就這樣走了。
“召集武僧?!辩R心大師吩咐道。
方流景早已在回去的路上。這已經不需要他待著了,方流景希望也認為青石大師就是采花大盜。
那樣的話一切事情都將會隨著死者煙消云散。
可真的就是這樣嗎?方流景拒絕這樣簡單的想法,他想要尋覓到兇手。
是黑衣人,和尚,這兩個人是誰與青石大師有仇。
方流景不知不覺已經走回了屋子。不知什么時候他關上了屋子的門站在門口。
司寇空空和公孫燕看著他發(fā)愣了好久才不輕輕的呼喊了一聲。
“嗯?”方流景終于回過神來。
他坐下來呆滯的吃著桌上的饅頭。
“唉~”司寇空空嘆氣的搖搖頭,我還想要偷到佛經的時候請你吃飯呢。
“佛經?!狈搅骶敖K于找到了一絲頭緒。
“空空手?!狈搅骶皢?,“你和青石交過手,你說他的武功怎么樣?”
司寇空空說:“在江湖上是一流的高手?!?p> 方流景說:“一流的高手我見過,也就是說沒有人可以背后偷襲到青石?!?p> “不一定?!?p> “哦?”
司寇空空說:“也許刺客的輕功和你一樣好?!?p> “哈?!狈搅骶昂苷J真的說,“那就是有另外一種可能了。”
“嗯?”
方流景說:“那就是和尚?!?p> “說的通,一個青石大師認識的和尚在他背后捅了一刀?!?p> “對?!狈搅骶罢f,“就在你偷佛經的那一晚,在藏經閣里本應就該在的一個和尚。那樣他可以一直站在青石的背后。”
“那就是?!?p> 方流景笑著看著司寇空空說:“那就是看管藏經閣的那兩個和尚?!?p> 白天,是青石大師死的第二天的白天。
方流景站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
他已經打探到一個消息,藏經閣的看守之一智行和尚昨晚拿到了游行讀碟今天一早就出去了。
方流景站在路的中央,雖然是要攔人但這回他的腰間沒有佩刀。
清晨的山上有濃霧,誰又能看到濃霧后的后山上的烏云越積越厚。
一個人從濃霧里走了出來。不是和尚是一個江湖人。
他走在下山的路上,腳步很輕巧,因為他經過百般折騰終于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他用完了的千兩黃金可算不能成為他的負擔。
“空空手?”方流景說,“你昨晚不在屋子里是去藏經閣了?”
司寇空空問:“不然我能去哪?”
方流景說:“但是藏經閣有數十位一等一的武僧嚴防死守?!?p> 司寇空空笑道:“他們不是問題。”
方流景明白過來:“你認識那個智行和尚嗎?”
司寇空空說:“我認識,但你可不能怪我騙了你?!?p> 方流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上回是跟我說你只看到那個和尚的后腦勺。”
對于兩個本就很熟識的人來說只要看一下后背就能認出來。
五年前,一個懷揣著仇恨的江湖人剃發(fā)為僧法號智行,只是別人都不知道他在耳朵邊上藏著一根頭發(fā)。
雖以斬斷萬千紅塵絲卻放不下心中的恨。
司寇空空只跟方流景說了這些。什么恨什么仇這都不關方流景的事情也不關司寇空空的事情。
方流景依然站在下山的路上,司寇空空卻已哼著小調開心的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