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fēng)吹的急,吹的慢,吹的全憑心意。
我看著他淡淡的笑,全印在了腦海里。不可忘了...
后來下了夜了,我躺在床上回憶著今日,略苦澀的藥都變的有些甜起來了。
我憶著他的臉,他的話,他的動作他的神情,他的一切,全被我記到了腦海里。
我便這樣過了一夜,起來之后便又是吃的藥,略苦略苦的。
后來我打算去府外走走,趁著阿爹還未到府,去置備一些東西。
喚了明兒與我一起去,而阿夏則是留在了府里。
踏出府的那一刻,我便只覺得舒心,這府外的光景,攘攘熙熙,熱熱鬧鬧,全是風(fēng)情。
走到南安街時,才發(fā)現(xiàn)又新修了一家胭脂館,這時兒的人并不算多,可與兩旁的店家一比,便也算多了。
“小姐要去看看?”明兒問著我說,我又望眼過去看了看,卻是搖了搖頭,然后便抬腳邁開了。
“別家的小姐可都是要去看看的?!泵鲀河衷谖业纳砗笾v著,我腳步一頓,轉(zhuǎn)過了身,看著明兒說:“那是別人家的小姐?!闭f完后便繼續(xù)走著。
走到了一家奇石店時便停下了腳步,站在店的門口看著。這家店,我也曾來過...
從前來過的...
阿爹有個林園,叫做奇石林,放在林里的都是一些奇石怪石,我知道了阿爹喜愛奇石,便也想著去為阿爹尋些奇石,便尋到了這里。
可如今再站在這里時,我卻絲毫沒有想邁進去的意味。
“這店...”我低了低眼,便還是踏了進去。
一入眼簾便是莊重暗沉的景色,讓人不禁倏然。再往里走些便會亮堂些,光是從后面的開窗里引進來的,射的是半后個堂,而正中堂有一塊牌匾,上面赫然寫著“岐壺巖石”。
這“岐壺巖石”是何方的“巖石”其實我并不懂。只是瞧這架勢兒是有幾分厲害之處的。
我進了店,后才有人迎了過來。是一個身著墨藍衣裳的估摸著而立以上的男子。
他半放著頭發(fā),并沒有都梳上去,反而有一種道骨仙風(fēng)的感覺,身體也并不壯實,倒還又添了幾分飄乎欲然。
我看了他一眼,他已經(jīng)迎在了我的面前說:“小姐往里走些,里頭亮堂?!闭f完后便帶著我走了進去。
我跟在他的后頭走了幾步,便心里一頓,怎么就隨著他走了進來呢?
但雖然這么想著,卻還是依舊跟著他的步伐走,而明兒則是安靜的跟在我的身旁。
繞過了一扇屏風(fēng),里頭已是亮了十足,但與以往的格局略有不同。
我細細看著,原是擺放的物品變了許多。
從前便都是擺石,現(xiàn)也擺起了玉,多是玉石??梢灿幸恍?,我看的并不分明。
邊看著便邊往里走,而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店里的人是越來越少了,起初門前還站著兩個華衣男子,屏風(fēng)前也有一不知是何家的小姐在觀看著。
可現(xiàn)在往里走了,站的便都是小仆了,只因他們站的規(guī)矩,便不難看出。
而眼前的這個男子迎著我往前走現(xiàn)還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我是又走過了一道門,身旁的景物也是變的華麗了起來,是金玉雕滿的,雜著一些精巧怪體。
我又走了兩步便停在了一處大畫圖面旁,等著他回了頭便說:“店家這是要引我往哪里去?”
他聽了這話便笑了出來,長袖一撫便是一個微禮,然后開口說道:“林三小姐莫怪,這里頭有一公子,正在等著小姐?!?p> “公子?”我疑著眉頭看著他,并沒有什么反應(yīng),而明兒則是又靠近了我?guī)追?,起了一股子的氣焰,卻也是沒有都沒說。
“林三小姐再往前走走便知道了?!彼麑χ艺f,轉(zhuǎn)身便做了一個請勢。
我看著他的模樣卻是依舊不為所動,只是皺著眉頭,站在畫旁。
而他則是一副淡雅模樣,仿佛便要這樣與我耗下去,姿勢也依舊是那個姿勢。
我頓了頓,便回了身,準(zhǔn)備自己走出去。
才走兩步,便被店里的小仆給攔了下來,我轉(zhuǎn)身看著他,臉上并沒有什么變化,眼里卻已經(jīng)是有了淡淡的懾光。
我依舊沒開口,但他卻是開了口說:“林三小姐里面請吧?!?p> 雖神情并不恭維,可語氣也是客氣,看這個架勢,也不算是要與我多為難。
只是我也是好奇的很了,這店我只是隨意進的罷了,究竟是誰,便在這店里候著我了。
我原本并不想一探究竟,有些事情或可知可不知,或不知更好,可如今看來若是不見,便是走不出去,便也只能去看看了。
可我惱的是我這個腦子,是半分都沒有長進。這幾年淡下來的也就只有我這個性子了。
可這個性子里的傲氣,卻是一點都沒有少,只是藏的深了些罷了。
我還以為現(xiàn)在的我若是注意些,便不會再被人算計了,可現(xiàn)怎么簡單,便又是被算計了一回。
若是我初踏門進來時,能多留意些這店家,走過屏風(fēng)時能再警惕些,也便不會這樣硬生生的要去見一個人了。
我這才大病初愈的,可不能再落了什么了。萬事還是得小心些才好。
便這樣想著,就進了內(nèi)堂,這內(nèi)堂的裝飾倒是典雅的很,給人一種起肅的感覺。
再往里走走連店仆都是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
我的腳步不僅放慢了幾分,而明兒則是靠著我更近了。
我走近了一扇內(nèi)門,店家推門而入,我隨在他的后頭,門緩緩而開,正坐在中間的是一個白衣男子,男子正謹(jǐn)而坐,煙裊升起,霧然一片。
門開大半,真容愈顯,案墨青石,左右玉瓶。
再往里探,身形似見,好不熟悉。
我停步不前,身有千斤重,明兒貼我愈近,我便按不得幾分呼吸愈快。
“是他!”腦海一道聲音劃過,眼前之人越顯蹊蹺。
似極了我夢里之人!
店家門已推開,又做請勢,我抬步邁去,步步忐然。
身近一分,心愈一分,腦里雜章,毫無頭緒。
“咦吱”一聲,恍然回神,回頭看去,門已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