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占地面積很大,里面非??諘?,種滿了各種花草樹木。
與占地面積不符的是,除了白悅和自己之外,一個人都看不到。
沒有修女,沒有神父,也沒有教徒,顯得有些詭異。
一大團烏云蓋在許朗的頭頂,陽光穿過,變成陰影,縈繞在他身邊,顯得陰氣沉沉。
他開始疑惑。
教堂似乎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只是一想到季末的病情,疑惑和不安就會被他強行壓下。
“到了!”白悅突然停下,正在胡思亂想的許朗差點兒撞到她。
面前是一道向下的階梯,階梯的盡頭有一道門。
“地下室?”許朗疑惑道。
“對,就是地下室。”白悅一邊說,一邊打開門,“好了,進去吧?!?p> 許朗心里有些突突:“可以說任務是什么了吧?”
白悅理所當然的說:“先進去,我慢慢跟你講?!?p> 說完,白悅一馬當先,走進了地下室,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許朗趕緊跟上。
往前走了兩步,地下室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他有些不適應。
“沒有燈嗎?”許朗問道,只是并沒有人回應自己,“白悅?操!”
瞬間反應過來,轉身跑向地下室出口,只是已經來不及了,地下室的門轟隆的一聲合在一起,他用力撞在上面,卻沒有一絲晃動都沒有。
許朗心驚不已,抬腳就朝門上踹,邊踹邊罵。
只是以他的力量都無法撼動這門,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別踹了,順著通道一直走,你會知道任務是什么的。”白悅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說話的同時通道也亮了起來,只是這燈似乎很久沒用過了,非常的昏暗。
“放我出去,我不干了……”許朗喊道,往前走肯定有問題。
只是外面沒有了任何回應,他怒火中燒,沒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坑,實在是太不長心了。
等了許久,門也不見開。
順著燈光,能看到通道的盡頭還是一扇門,看來無論如何,自己都得闖一闖了。
也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在等著自己,許朗掏出匕首,握在右手,謹慎的前行,那扇門像是一張地獄巨口,在等著他送來。
……
通道并不長,往前走了十多米,就到了門前,期間沒有發(fā)生任何意外,門也沒有鎖,一推就開了。
里面的情形一覽無余,一個人正坐在桌子旁,驚恐的看著他。
是個人,許朗立刻就安心了,只是他仔細一看,卻還是嚇了一跳。
這個人正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瘋狂的喘息,無數的鮮血順著他的下巴和胳膊流下來,滴落在桌上、地板上,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的瞪著許朗,這目光,像野獸大過人類。
許朗心里一突。
在那一瞬間,他就想起了,警備局宣傳時展示過的,失去理智蛻變成野獸的戰(zhàn)兵。
他頓時寒毛卓豎,對于普通人,許朗從不恐懼,可是戰(zhàn)兵,那可是能與兇獸拼命的怪物??!
“不可能吧!”
只是,驚恐的似乎不只是許朗,那人布滿血絲的雙也充滿了驚恐,他松開被自己咬的鮮血淋漓的手,緊張的大喊:“出去,快出去——別進來!”
他剛說完,許朗還沒反應過來,一截刀刃從門框位置彈了出來,激射向許朗的胸口,他大驚之下扭身去躲,但刀刃速度太快,還是割傷了他的胳膊,瞬間血就流了出來。
強撐著的人聞到鮮血的味道,瞳孔猛地擴大,變得一片猩紅,理智瞬間被欲望壓倒,眼中的驚恐變成殘忍,他化身野獸,朝許朗飛撲了過來。
許朗呲牙咧嘴的捂著胳膊,轉身就跑,幸好這怪物神志不清,一頭撞在了門框上,許朗趁此機會,三步化作兩步,一路撤到了地下室門口,可是,門是鎖死了。
“開門啊,開門??!”用力拍門,拍的哐哐響,他知道那女人就在門外,只是卻沒有一絲回應,用力撞了幾下,還是完全撞不開。
“難道她要把我喂給這個怪物!”
感覺背后有壓力,許朗一咬牙,狠下心來,握緊手中的匕首,轉身的同時匕首斜刺。
這怪物畢竟是戰(zhàn)兵,行動非常敏捷,頭往后一仰,匕首刺了個空。
躲過這一擊,他馬上前撲,張大嘴巴咬向許朗,兩顆尖牙寒光凜冽。
只是他的左腿似乎有傷,并不怎么靈活,躲閃時看不出來,撲擊就顯得有些笨拙。
作為拳手,許朗近身戰(zhàn)極為熟悉,發(fā)現這一點后,應對之策也隨之而來。
匕首換到左手,劃向怪物的大嘴,同時整個人用力的向右邊縮。
怪物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是靠著野獸的本能在戰(zhàn)斗,一口咬住了他的匕首,但此時許朗已經穿過了他的右側,同時一腳踹中他受傷的左腿窩。
怪物痛苦的嘶吼一聲,然后重重的跪了下去,跪下的同時左手往后一甩,砸中了許朗的背部。
許朗悶哼一聲,這一擊力道之大,讓他心臟都要停了,掙扎著抓住這一絲機會,反向跑回房間——只要能沖進去關上門,暫時就安全了。
他狂奔過去,沖進房間,一把拽住門扇,用力砸向門框,只是這門竟然沒有門鎖,他又驚又怒,但已經來不及來,戰(zhàn)兵挾裹著疾風,猛地撞在了門上,巨力襲來,像是被發(fā)情的公牛撞到,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
重重的撞到屋中的柜子上,然后緩緩滑下,噴了一口鮮血,這一下實在不好受,身上的骨頭可能都斷完了。
勉強掙扎,卻一絲力氣都捕捉不到。
怪物沖到他面前,張口就咬,他也只是勉強抬起胳膊阻擋,胳膊被咬中,鋒利的牙齒扎進血肉,很快,劇痛變成了酥麻,有些癢癢的,意識也模糊了起來。
這怪物的牙齒居然還有毒……
兩人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定格住了,許朗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受到了召喚,涌向胳膊的位置,然后被這怪物吸食。
這個情景,讓他突然想到了小孩子吃奶,只是自己居然是母親的角色……
意識越來越模糊,力氣也一點點流失,正當他要昏迷過去時,一陣清涼出現在他的胸口,然后,如同水波般擴散,傳遍全身全身,像是冷水澆頭,許朗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
費力伸出手,掰開咬住自己的嘴,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那怪物直挺挺的朝后倒去,一動不動,許朗一愣,這才發(fā)現,這人已經沒有了氣息,像是死了一樣。
他腦子一片亂糟糟的,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自己應該沒事……
對了,許朗摸向自己的胸口,就是最開始散發(fā)出清涼的位置,他想了起來,這里放著的似乎是從曹成虎家得來的水晶。
費力的將水晶掏出來,仔細一看,水晶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變成了粗糙的灰白色石頭,用力一捏,就碎成了一堆粉末,從指間滑下。
就是這東西救了自己……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搖搖頭,現在想這個也沒有用,重要的是怎么離開,還有那個女的,一定不能放過她……
許朗坐在地上喘息,對面的那人胸口居然開始了微微的起伏,嘴里的尖牙也消失不見。
“吸了老子的血,就別想在醒過來了。”
左右環(huán)顧,找到了劃傷他的小刀,將其撿起,想要結果掉地上這怪物。
但拿起刀的時候,他又想起了最開始,這人驚恐的大喊“別進來”,直到自己被小刀劃傷,他才失去理智,撲了上來……
冤有頭債有主。
使勁搖了搖頭,拍了幾下臉……都自身難保了,還管這個干嘛!
但這一瞬間的猶豫,讓他想起了季末,他的錢還沒有到手,地上這人對外面那女的一定很重要,至少用他拿回自己應得的三千塊,至于之后該如何處理,視情況而定吧。
這時候再看這怪物,褪去了尖牙之后,完全不像什么兇惡之人,如果忽略他滿嘴的鮮血,倒有些溫文爾雅的感覺。
他找到一根繩子,將這人結結實實的捆在凳子上,剛做完這一切,就聽到了門口有響動聲,連忙關上房間里的燈躲在了門背后。
“北林大人,結束了嗎?”聽聲音是白悅。
白悅一直等到地下室沒有了響動,才走進來的,要不然失去理智的北林可能連她一起吸了,雖然她對此并不抗拒,但如果她死了,就沒有人照顧北林了,北海也說過,北林就信得過她一個,至少得有個信得過的人守著他。
白悅心頭一暖,輕笑出聲,這話肯定是北林親口對他的兄長北海說的。
北林大人信任我……單這一項,就足夠她付出自己的一切了。
心里激動不已,這一段時間,她靠近北林唯一的機會,就是當他吸完血消化的時候,那時候的北林,像是嬰兒一樣需要她、依賴她。
她才能毫無阻隔的抱著他,撫摸他的臉頰。
……雖然旁邊會有一具死尸,但也無傷大雅,就當是他們美好戀情的見證者了。
這樣一想,頓時舒服了很多。
只是當她走進門,打開燈,迎接她的的是被五花大綁的北林,以及一棒子。
“北林……”只是說了兩個字,白悅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門后的許朗咬牙切齒,扔下棍子的同時,呸了一口。
“臭娘們,想害老子,你還早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