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這樣,就已經(jīng)足夠了的!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成現(xiàn)在這樣!
鄺笠用手捂著鄺明月的傷口,讓血不要再流下,一邊看著眼前這個瘋子做鬼。
“固常,我看你今天不拿法度在眼里,你真是瘋了!”費祿洪被固常嚇到了,他的神思一下就被拉了回來,看著眼前這個瘋子,難道固常今天不鬧出點事情不罷休嗎?
“費祿洪,皇上口諭,只要是事關(guān)太子一事,所牽扯之人先審后殺!他穿著太子的鞋,可不就是事關(guān)太子么?我審也審過了,難道,抗旨不遵?”
話一說完,固常甩了甩手上的水,就帶著親兵離開了正堂。似乎想到什么沒做的事一樣,他轉(zhuǎn)過頭擠著眼睛對著費祿洪說——
“哦,對了。費大人,太子在哪我不知道。但你明天可一定記著好好和皇上解釋解釋——都幾更天了,您不在府上好好睡覺,跑這兒來胡摻和什么啊!”
三更天了,狗在街上追著火光跑,雞不鳴,人不作響。
死去的人呢?
在這種夜色里,時態(tài)起伏就像風(fēng)向一般,在林間不定地穿梭著……
小南就像是終將逝去的月色。到了白天,什么就都得開始運作,不變的是鄺明月將此份靜默的月光,永永遠遠地刻在了他胸中那顆滾石般的心上!
這會兒,費祿洪的手下剛駕馬車一頓奔走到費府上。
費凡今日正巧回來的晚,他剛從夢仙居出來剛同幾人作別,就碰見了自家門口的馬車。又見父親的親信如此慌張,他剛好走上前問問——“慌慌張張地干嘛呢?急成這樣?”那人就像抓著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靠近費凡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么!”費凡看著馬車。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一把抱起了太子,朝里屋走去——
邊走,費凡邊問著那人爹爹那邊的情況:
“我爹現(xiàn)在在哪?”
“大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鄺家。”
“你的意思是左訥將軍是專門找我爹茬?”
“公子,那個將軍一直都和老爺過不去?。 ?p> “那這太子現(xiàn)在換出來,往哪兒送啊,既然他看見這小孩兒進的鄺家,我爹又正好在那里,如果最后傳出來是我救了太子,豈不是作繭自縛,怎么解釋!”
費凡突然停止了腳步,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救了太子固然是一等的功……不過,左訥將軍前腳在那邊見了父親,他這邊后腳就救出了太子,未免會被人家懷疑到貍貓換太子上,風(fēng)險也太大了。
再說了,一旦被問起,他不在場,又不知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到時候太子醒過來,他們話再對不上,可就真解釋不清了。
府中還有些在忙的丫鬟,家丁,看見費凡就躲,根本沒人上前問話。畢竟是費公子是出了名的惹不起……
費凡看著他父親的親信:“是爹讓你把太子帶回府的?”
那人連忙搖頭,“少爺,將軍來的突然,大人并沒有細做交代,我剛駕馬車鄺家,就看見將軍帶的兵往回走,直接鄺家的前院后院被包住了。”
看來,左訥是有備前往啊,那他可更要小心行事了。
“去!別驚動別人!你趕緊從后門趕一輛馬車,等著我。我隨后就到,咱們?nèi)ョ姼!?p> “是!”
費凡一路往后門那邊奔跑……
從后院出來之前,費凡見雜房的人也休息了,便順手在雜房里拿了一些除夕沒有用完的爆竹,而后抱著太子往府里的后門方向去了。
太子現(xiàn)在就像個燙手山芋,沒人知道這放在誰手里合適……
那,既然救了太子就是功德一件,那這便宜肯定不能肥水留了外人田!機會都已經(jīng)來了,這會兒不給他的好友——鐘霆,一個施展功夫的時間,還往什么時候兒等去?
馬車已經(jīng)駕了過來,人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
“走,去阿霆那兒?!?p> “是,公子。駕——”
“等等,從東午街出去,不要走這條路。”
東午街?那人從馬車前探頭進來問:“少爺,若是走東午街,可是要繞一大圈才能到鐘府啊。”
“無妨,我怕有人陰魂不散地跟上來……就走東午街過去?!辟M凡看著旁邊靠在他腿上的太子,這倒是他第一次見太子這個娃娃,長得倒是挺俊一少年……
這時候,街上還有人,但是相比鐘霆和卓文飛在街上收拾暴徒那會兒可少多了。
頭頂?shù)脑鹿庖灿仓^皮跟隨馬車向前跑著……其實月光也累,今夜連做個月亮都不能消停!掛在天上,得見證了多少糾結(jié)。今日注定是多了一分輾轉(zhuǎn)、輾轉(zhuǎn)地勞力作祟。
少時——
“到了,公子?!卑ァ舨皇邱R車?yán)锾傻氖翘樱M凡早就回府上睡了!這么晚了,誰愛在街邊瞎折騰!
“是嗎?”費凡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看了看外面的宅子——“鐘府”。
“你去拿著這些爆竹,點著了扔到鐘家大院里去。”費凡拿起手邊的一大串爆竹,遞給了駕馬車的人?!坝浿宴娂叶冀o我炸醒了。”
“是。”那人接過費凡手里的一掛子爆竹,在費凡的視線范圍內(nèi)從鐘府的圍墻邊上爬到了屋檐下。
不到一下的時間,噼里啪啦地爆竹聲就把這個寂靜的夜給炸醒了!鐘府門外的那些個侍衛(wèi)全部都跑進了里面。
費凡從馬車上一個躲避,便竄到了馬車的后面。費凡抱著太子炸死人殿下跑到鐘家的大門口,在挨著門的地方把拓跋嗣靠在墻邊。然后,費凡又回到馬車上,拿起一掛爆竹躲在一個墻角使勁地一扔——“炸死人啦!炸死人啦!”
街上有人聽見炸死人的消息,也跟著在那喊。
頃刻之間,鐘府里面也爆竹做響,而門外也制造了慌亂!噼里啪啦的聲音同時又炸開了鐘家門口的那條街!
“走!”費凡和其父的親信一并上了馬車,在一片驚嚇之中乘著煙霧離開。
鐘文斌聽到外面的動靜,出屋去看,聽下人說什么門口炸死了人,他披著衣服路過院子去到了門口,卻發(fā)現(xiàn)墻邊靠著個孩子……
鐘霆今晚才剛剛睡下!
“今天是怎么了?”鐘霆起身出門,看了看外面噼里啪啦的動靜……
爆竹不一會就沒聲音了,這兩掛子里里外外的聲響倒是剛剛好——剛剛好足夠鐘文斌從屋里走到院門。
鐘文斌遠遠地看見個人好像就坐在靠院門的墻下。再走近點看,這人……
竟是,失蹤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