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金豆子破空速度極快,瞬間擊中董方白手中的殺豬刀,董方白不過一孩子,這還如何握得住手中的刀?
那金豆子正是安德祿發(fā)出的。
殺豬刀登時被打翻在地,董方白愕然,不知所措,只是驚訝的看著安德祿,猜不透貴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眾人見此也是放下心來。
錢石頭見此道:“安德祿,你還算是個男人!”
安德祿冷冷的看著董方白,面色沉重,掃視眾人一圈,突然笑了起來,拂手解開幾人穴道,刀花輕現(xiàn),再看已是回鞘。
眾人一頭霧水,只聽安德祿道:“董方白,把衣服穿上?!倍桨字坏美侠蠈崒崒⒁路┥希瑢㈦u腿銀子放好便站在一旁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眾人驚訝的看著安德祿,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那安德祿轉(zhuǎn)身竟朝著老太君一拱手,“朱太君,先前多有得罪了。”
老太君情緒大起大落,被安德祿一番行為弄得暈頭轉(zhuǎn)向,先前一度冷面殺氣凜然的樣子,怎得突然成了這般春風(fēng)拂面的模樣。
“你,到底要干什么?”老太君道。
安德祿略微有些尷尬,看來剛剛自己演得有些過頭了,遂道:“諸位,進屋再說,你也進來。”他朝著董方白招了招手,后者老實跟上。
眾人落座,皆看向安德祿,無他,只因現(xiàn)在話語權(quán)掌握在此人手中。
安德祿道:“老太君,在下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顧長林將軍一心為國為民,我怎得會殺了他的母親和孩子?若真的這么做了,怕是這輩子良心都會不安,先前那般做法,也只不過是為了試探您身邊諸位能否有能力護得住您的周全罷了?!?p> 老太君顯然不信:“僅此而已?”
安德祿點頭:“僅此而已!”
王一手暗啐一聲,娘的竟然是在演戲?老子的手臂現(xiàn)在還有些發(fā)麻。
老太君與安德祿兩人隔空對視,但見此時安德祿眼神清澈明亮,沒有絲毫作偽,老太君畢竟也是成了精的人物,這輩子不知道見過多少人,自然能分辨得出安德祿此時真假。
“安營首演技非同凡響,剛才可是嚇壞老婆子我了。”老太君嘆了口氣這么說,顯然是信了安德祿的話。
安德祿直言不諱:“老太君原諒則個,但在下有話直說,憑老太君身邊這幾位,怕是護不住您的安全多久,今日我能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他日也必定會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加上顧家的玄鐵飛鴻百戰(zhàn)刀乃是神兵利器,江湖之人無不覬覦,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等過段時間消息傳遍陳國,那百戰(zhàn)刀必成眾矢之的?!?p> 老太君哪里不懂安德祿說的這些,可她又能有什么辦法,只聽她道:“你今日若放了我等,他日如何與左相交代?”
安德祿反笑道:“我有何要與老師交代的?”
老太君點頭稱是,想必安德祿此次出來并未與他人知會,更是安心了些許。
“老太君打算如何出城?”
老太君看了安德祿一眼,事已至此便緩慢將此前與眾人商量好的計劃和盤托出。安德祿聽后卻是連連搖頭:“不可行不可行?!?p> “為何不可?”錢石頭問道。
“諸位有所不知,老師已經(jīng)命我加強城防守衛(wèi),這段時間的城樓圍墻每三十步便有一只尋蹤犬,只要有生人過必然大吠,另又有七百二十城防營衛(wèi)分三批徹夜連軸輪轉(zhuǎn),巡邏嚴密可以說是毫無死角,就算是這位方前輩的輕功再強,也必定暴露。因為我老師不知從哪里借來了天罡弩,共七十二把,一旦出現(xiàn)異樣想必頃刻間便會被射成篩子?!?p> 說到這里,安德祿看了眼方大有,便不再繼續(xù)說了。
眾人聽后面色不佳,誰也沒有想到左相竟然會如此的大費周章。天罡弩這種兵器也能出現(xiàn)?左相真不愧是左相啊。
“左相何以如此趕盡殺絕???”老太君著實想不通透,難不成自己此前的計劃還是沒能瞞過他去?
安德祿道:“看來老太君還是不了解老師的為人,老師此人謹慎異常,有些事情,只要他不放下心來,總會去做的?!?p> “安營首你這么做,若日后左相得知,不怕你的老師怪罪么?”
安德祿何嘗沒有這樣的擔(dān)憂,他聽老太君這般說,便知道日后老太君身后的小孩必定還是要回來的,所以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安德祿嘆了口氣,“老太君,正如那孩子說的,有些事情,是有大義的,我此事可以對不起老師,卻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對不起陳國。”
眾人一聽新生敬佩,卻又聽安德祿勸道:“老太君,你聽我一言,此次離去,便不要再去想著回到元都了,我老師勢力之大,陳國沒有人能動他半分,莫不如此次離去后尋個好去處隱姓埋名,讓孩子安心長大,未來做一個富家翁,安安心心的為顧家延續(xù)血脈更好些?!?p> 這話安德祿說的真心實意,眾人聽了也是低頭沉思,此人雖是左相門生,他說的話句句實理。
人心易動,安德祿說的這話老太君又豈能不知?只是……只是……哎,顧家的人命誰來填?我兒的罵名誰來擦去?
安德祿看穿了老太君的心思,嘆道:“老太君,我知你在想什么,冤冤相報何時了?當年顧長林顧將軍吊了老師的兒子三日,以致其最后不治身亡,其實我老師也可憐的很,幾年下來,老師已經(jīng)沒有開枝散葉的能力,換句話說,左家已然絕后了。”
老太君驟聽這話怔了一下,原來,原來竟是這個原因?怪不得了,怪不得了。
老太君沉沉的吸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當初她也曾為此事教訓(xùn)過顧長林,說他性子太直,而且這事做的一點分寸沒有,那左開明是誰的兒子他不知道么?教訓(xùn)教訓(xùn)打了三十軍棍便罷了,竟然還吊了三日。
顧長林當時如何說的:“母親大人,你可知那女子被侮之后這輩子便算是完了,左相兒子玩過的女人以后如何嫁人?誰人敢娶?若是生兒育女,這孩子是誰的,是那左開明的還是誰的?”
顧長林當時著實氣憤:“我當初便是看在左相的面子上讓他入了顧家軍,我顧家軍英名一世,出了個這么個‘人物’,左相也真是厲害得緊,他好歹也是儒家子弟,竟然教出了這么個畜生!那女子,當晚便跳河自盡了,我派兵連夜尋找,連尸體最后都沒有找到??蓱z家中老父母當晚嚇得便絕了氣息,只剩下一個十幾歲大的弟弟,母親啊,你說這種人,該不該打,該不該吊起來!”
老太君當時見兒子氣憤,嘆了口氣便算了。事后也曾登門拜訪道歉,這左相當面大度自然說是無事,可是這左相是好相與的么,哎。
萬般皆是昨日因,今日果。
“目前的城防估計也不會持續(xù)多久吧?”秦沐摸了摸胡須道。
“是不會持續(xù)太久,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吧?!?p> “一個月?”老太君一聽眉頭更緊,心道一個月內(nèi)眾人的吃穿用度消耗就不是好解決的,大家一個月都悶在這座宅子里誰能保證不會再出現(xiàn)今天的這事兒?即便是能夠解決,哎,但遲則生變啊。
董方白在一旁聽得明白,向著安德祿道:“貴人你既然是城防營里面的大官,想讓幾個人出城應(yīng)該很簡單啊?!?p> 眾人聽罷眼睛一亮,之所以剛才沒這么想,便是因為這安德祿今日能因國之大義放眾人一馬已是難得,根本沒想著說讓安德祿幫忙逃離元都,再者,他也畢竟是左相門生,幫他們逃離,豈不就是讓他直接背叛左相。
只聽安德祿苦笑道:“小娃娃,你以為送他們出城是容易的事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