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杏果成親
大約天下的老師都一樣吧,生怕學生放假就忘了讀書,給牛牛任課的幾位先生不約而同的在放假前幾天,加重了課業(yè)。
牛牛覺著,這也是他比旁人記性好太多,才能勉強抽出些時間來煉丹修煉。若是正常的讀書人,不挑燈夜讀,頭懸梁錐刺骨的,只怕這么繁重的任務,是打死都完不成的。
君不見,好些同窗,在剛游學回來時還紅光滿面,哪怕一路風塵仆仆舟車勞頓后,也精神抖擻。這會兒,一眾人都消瘦不堪,面如菜色。
劉誠幾個自然沒有瘦,畢竟牛牛這里有各類靈獸靈泉滋補著,蔣玉雁也經(jīng)常給幾個開小灶,比眾人不知過得滋潤多少。
就這,劉誠還天天嚎著肚子餓,自己瘦了云云。
這么忙忙碌碌的過了一個月,正打算月底放假回家去,牛牛就收到了張栓的來信。
大致內容就是讓牛牛給算一算,下兩個月有沒有什么好日子,杏果該成親了。嫁妝都備好了,親事也商量妥當了,就差一個好日子了。
杏果那個定親的對象,牛牛還沒見過,但生辰八字看過,挺相配的,也就沒說什么。杏果可以成親了牛牛也是心里有數(shù)的,便立馬給杏果選了個好日子。
然后張栓也提了一下牛牛與蔣玉雁的事兒,大約就是說現(xiàn)在冬梅還在相看,做弟弟的總不好越過姐姐先定親,問牛牛急不急著定親,若是著急定下,他就帶著一家子到府城來將定親宴辦了,定親禮也給蔣家送過去,總要有個態(tài)度。
牛牛自然理解,但他覺得他定親不急,而且已經(jīng)在蔣山長那里過了明路了,只需等冬梅相看好了,家里再做主就是了。
眼見就要放假了,便沒有回信,想著到時自己回家一趟就是了。以他如今的速度,從府城到青石鎮(zhèn)也不過一瞬的事情。
四月底放假三日,牛牛趕回青石鎮(zhèn)將自己給杏果的那份嫁妝放到了家里,給選了三個日子讓張栓挑一個。一個是五月十七,一個是六月初四,一個是六月二十一。張栓想早點將親事辦了,但還得和男方商議商議,就沒有當即拍板說哪天。
這些事情交代好,牛牛也差不多要回府學去了。不過走時教了賀氏用羞魚螺,雖然他們不能印記神識,但他們可以直接滴血讓法寶認主。認主之后賀氏幾個就可以通過自己的羞魚螺向牛牛那邊發(fā)出消息了,不過到底是凡人,最大限度一天只能傳一句話,大約二十個字的樣子,超出了這羞魚螺便沒有能量傳出音來,只能閃光。
牛?;馗畬W后,自然還是按部就班的過著讀書的平凡日子。待五月初十,便收到家里的傳訊,說是杏果的婚期經(jīng)兩方商議,定在了六月初四。
五月底的月底假期,牛牛便沒有回家了,而是向先生請了四天六月的假,從六月初二至初五。因是杏果成親,劉誠寧啟瑜也都跟著請了假,來張家喝喜酒。加上蔣玉雁也和杏果比較要好,便也一起來了。
一行四個就在初二這天回青石鎮(zhèn)了。
早上出發(fā),傍晚就到了,牛牛還覺得慢,只苦了劉誠,每回坐馬車,都暈得稀里糊涂,就差說胡話了。好在他暈車也不吐,要不然牛牛只怕會扔下他自己先走了。
回到張宅時,里里外外似乎都新掃過一番了,許多地方還貼了紅剪紙,有喜字的,有喜鵲登梅的,有大胖娃娃的,或是年年有余的。總之,整個張宅看著就四處洋溢著喜氣。大娃與小妞在門口玩,見牛?;貋?,高興的迎上來喊舅舅。
于是屋里的人也都知道牛?;貋砹耍贿^家里來了許多親戚,大家手頭也都沒空,張栓便只是高聲招呼幾人,讓牛牛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牛牛不懂這些事情,不打擾家里人忙活這些瑣事,和一眾親戚問了好,就將寧劉蔣三人帶到清和居去說話了。
晚飯過后,眾人調侃杏果,直將杏果羞得滿臉通紅的跑回房間去不出來了。
杏果走后,牛牛就見賀氏漸漸紅了眼眶,也跟著去杏果的房間了。
牛牛也知道,賀氏是舍不得女兒的,尤其杏果性子要強,她更是有了更多的不放心,這是要私底下去和杏果說知心話了。
張栓倒看不出有什么傷心的,一派樂呵呵的模樣,順便感謝寧劉二人來參加杏果的喜宴,順便與一眾親戚閑話。
第二日一大早,杏果就起來了,簡單吃了些水分少的早飯,接著就是被一眾人捯飭,知道快到中午才好。
不一會新郎那邊就吹吹打打的一個大隊伍往張宅來了,牛牛老遠就聽到了動靜。這一瞬間,牛牛才覺得,他二姐是真的要嫁人了。
牛牛作為小舅子,自然是要攔門的,這也是牛牛第一次見到這位二姐夫。
二姐夫姓陳,家就在青石鎮(zhèn)上,家里有幾間鋪子,也算是有些家財了。但比起張家,還是多有不及。張家給杏果的嫁妝也是比著春花的嫁妝單子來的,只私下賀氏補貼了些頭面首飾,牛牛也給了些好東西。大面上都與春花差不離。即便是這樣,這份嫁妝也算是很了不得了,尋常人家,嫁個女兒,能有二十兩的嫁妝就是頂頂有面子了。
所以牛牛見這位二姐夫態(tài)度很是謙和,陪著來迎親的也都很是客氣,并不像當年柳家那般親戚那般倨傲無禮。這點讓牛牛還是比較滿意的。
隨后攔門中,牛牛就適當問了幾個問題,發(fā)覺這位二姐夫是個自己有主意的人,讀過書,講的話也還算有些水準。各方面簡直超出柳遠這個大姐夫不知道多少倍。這么一對比,牛牛心里總算舒坦些,沒有那種姐姐要出嫁時的失落又高興的復雜感了。
牛牛雖然心中滿意了一些,但并不甘心就這樣讓這個二姐夫進門去。
于是又問:“西市有個屠夫,家里妻子在子嗣上有些艱難,于是他便將妻子一封休書趕出家門,全不顧十幾年同甘共苦的情誼,不知在二姐夫心中,子嗣與妻子,哪個更為緊要呢?”
那陳業(yè)被牛牛問得一愣,想著討好小舅子說妻子要緊,可心里想著小舅子可是有神醫(yī)的手段的,莫不是他二姐真的在子嗣上有礙嗎?一時間有些作難。
思索半晌,覺得自己就是看中杏果的品行才決定求親的,想來又這么厲害的小舅子在,生孩子總是早晚的事兒。便答:“自然以妻為重,有妻才有子?!?p> 牛牛頷首,又問:“若是無子,會納妾嗎?”
陳業(yè)頭大,但是他們家也沒有納妾的習慣,何況也沒那個家業(yè)去享受這些,便回:“不會,家中兄弟有幾個,并不會因為我斷了香火。再不濟到兄弟的子嗣間挑一個過繼了就是?!?p> 牛牛皺眉,覺得他答得太快,不夠真心,又問:“若是你父母不喜歡我姐姐的性格,叫你納小或是別的,你該如何?”
陳業(yè)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該怎么答,很快回:“家父家母都十分滿意張二姑娘,想必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即便有,我作為丈夫,總該理清是非曲直,再下定論。”
攔了一會,從日常生活問到生意學問,牛牛直把這個準二姐夫問得滿頭大汗了,見時辰差不多了,才將這個二姐夫放進去了。
當初春花出嫁時,自己還小,這種考問的事情都交給了族兄,主要就是交給了張致文。張致文礙于他爹張柱的要求才來參加春花的婚禮,對許多事并不上心,牛牛想插手但是他的話又不夠有分量,這讓沒有親自上場的牛牛很是遺憾。若是那時他能多多考問過,殺殺柳家的威風,那柳老太太想必也不敢那么出格了。
春花的婚事,一直都是牛牛心中的一個疙瘩。雖現(xiàn)在疙瘩快要撫平了,但到底想起來還是不爽快。所以牛牛在杏果的婚事上,操了許多心,從開始相看,就被他否決了許多家。
杏果出門時,是牛牛背出去的。
春花成親時是張致文背的,那會他還沒長夠身量,家里人不敢把這樣大的事情交給他。如今杏果出嫁,牛牛才輪上這樣的差事。
在被杏果出門時,牛牛發(fā)覺杏果的眼淚掉在自己的后脖子上。這顆眼淚,就這么在他的后脖子上淌開,似乎淌到心里去了。
牛牛也不禁問自己,他所期望的家人都過上的幸福日子,是不是就是這樣的?姐姐們都出嫁去了,自己能過問的就少了,她們若是又不稱心不如意的時候又該如何?成親到底是不是她們真的期待的幸福生活?
不過杏果在三日后的回門,讓牛牛稍稍放了心。
看起來,杏果的婚姻比大姐春花的好太多了。
一個人過得好,那笑容、眼神,都是不一樣的。
雖說現(xiàn)下春花也是苦盡甘來了,但到底白受了幾年苦,哪怕是自己已經(jīng)修為越來越高,讓家里越來越富裕,也沒能幫她改善處境。她的一切好壞,全仰仗她的丈夫。
不過看著杏果堅定又自信的目光,牛牛覺得大約這就是不同吧。杏果是不會在自己這樣有底氣的情況下,還去受那些閑氣的。她應該能更自立些,也更快活些吧。
明顯杏果也是有福氣的,成親不過五個月,就往張家傳了喜訊來,說是有喜了。
為此,牛牛又專門請假回去看了她。
見她一切都好,臉色紅潤,言行間比在家時更快樂活潑了些,牛牛這顆放不下的心,才終于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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