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死亡谷上方,此刻已布滿了整兵待發(fā)的天兵天將,只待一聲令下。為首的正是天界數(shù)一數(shù)二的白虎戰(zhàn)神,那股強大的威壓正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白衣翩翩的少年,深邃的黑玉瞳孔望著下面那片黑霧,帶著一絲擔憂。
“白虎戰(zhàn)神,已向白澤上神告知?!币粋€天兵上前匯報道,這一帶畢竟是屬于昆侖山的白澤上神管轄的區(qū)域,他們要有所作為自然要跟白澤上神上報一下。白虎戰(zhàn)神示意小兵退下,看向一旁不動聲色的白衣少年,此次雖然他是主將,但這一次天帝是親自下令,讓他一切聽從眼前這個少年的安排。
眼前這個少年他也不陌生。正是鳳媱的未婚夫,東海龍宮的太子龍月。當日天帝和白虎戰(zhàn)神正在商討如何圍剿地獄之門,龍月突然來報說是鳳媱失蹤,有可能來了昆侖山死亡谷,白虎戰(zhàn)神一想便猜到這娃子一定是來找那只小獸的,地獄之門兇名在外,鳳媱此次前往必然兇多吉少,偏偏白虎戰(zhàn)神是個直腸子,性子又急,一聽趕緊要出兵去尋。龍月卻不慌不忙的說要從長計議,他對這些文人雅士一向就沒什么好感,以他看來鳳媱就應(yīng)該找一個整軍經(jīng)武的夫婿,所以龍月這么說的時候他惱羞成怒。
“從長計議個屁,等你計完,我鳳媱娃子都變成白骨了。你不愿意去,我去!”白虎戰(zhàn)神怒不可遏,在他看來龍月只不過是害怕了,一個連自己未婚妻都不敢去救的人如何能配得上他的鳳媱娃子?
最后白虎戰(zhàn)神被天帝責罰了一頓,后來想想確實是自己操之過急,昆侖山死亡谷哪里是尋常的地方,從兵打仗最忌急躁,關(guān)心則亂,誰讓雪凰公主是他的軟肋,而鳳媱又是雪凰公主唯一的女兒。自那之后他對龍月也沒什么好感,無奈鳳媱那娃子喜歡,他也就睜一眼閉一只眼了,說起來龍月也應(yīng)該跟著鳳媱喊他一聲師傅。
“小子,你都瞧了半天了,可瞧出什么沒有。”白虎戰(zhàn)神問道,再看四周黑云彌漫,似有一場暴雨來臨。
龍月暗暗皺眉,此次深入地獄之門非同小可,他自然要小心警惕一些,不然非但救不了鳳媱,他們也會損失慘重。他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示意白虎戰(zhàn)神尋一天兵服下。白虎戰(zhàn)神單手一揮,便有一天兵上前取過了龍月手中的藥丸,然后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此次他們出兵的名義就是為了尋回長公主鳳媱,長公主如今雖已被撤了兵符,但與他們本就是出生入死過的,不管是誰,此刻都不會猶豫。
“這是太上老君煉制的百草丹。能解毒,地獄之門下的情況誰也不知道,險象環(huán)生,萬事小心。”龍月對那名天兵囑咐道。那名天兵中年年紀,鄭重地點頭,毫不猶豫地朝昆侖山死亡谷下的黑霧沖去。
但是很快,他的身體在接觸到那片黑霧的同時,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直直地往下墜去,然后被黑霧掩埋,再也看不見了。龍月一驚,鳳媱在失蹤之前也去太上老君處要了百草丹,現(xiàn)在看來百草丹是無效的,那鳳媱豈不是兇多吉少?
不,不會的。她說過她會和他重新開始,她不會食言的。龍月暗暗握緊手指,可是地獄之門那層黑霧卻如一張無形的網(wǎng)隔絕了他們。
“鳳媱……”
轟——轟——天雷滾滾,黑壓壓的烏云聚集在一起,蓄勢待發(fā),預(yù)示著一張大暴雨即將來臨。
“雷公電母搞什么鬼,這個時候搗什么亂?”白虎戰(zhàn)神不滿道,揮手叫來一名天兵:“去,派個人去通知一下,讓雷公電母趕緊離開。”
雨已經(jīng)細細落落地開始下起來。白虎戰(zhàn)神看著一旁神色緊張的龍月,微微皺起了眉,雖然對龍月心生不滿,但此刻他也看得出龍月確實是擔心鳳媱的,便不再多說什么。
龍月盯著那片黑霧,現(xiàn)在的他也是束手無策,黑霧里夾雜著濃郁的毒氣,連太上老君的百草丹都不能解毒,他們又如何沖破那層障礙,況且就算順利通過了,地獄之門里的情況誰也不知道,誰又能保證能全身而退?
突然他的視線一閃,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從小便是在東海龍宮長大,對水的敏感度要比其他人敏銳的多,在他細微的感覺中,那落下的雨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輕易地穿過黑霧,沒有被黑霧侵蝕,反而似乎溶解了一些毒氣,緩緩落入深淵,融入地面。
如此說來,這些黑霧應(yīng)該是不溶于水的。那么只要他們周圍有水作為介質(zhì)不就可以輕易穿過黑霧了嗎?龍月心中一喜,將這一發(fā)現(xiàn)告訴了白虎戰(zhàn)神。白虎戰(zhàn)神聽完,皺眉道:“我們這么多人,去哪里找什么水的介質(zhì)?”
水的介質(zhì),他的身上就有。龍月心中咒語一念,頓時胸口水光煥發(fā),一顆晶瑩的珠子緩緩浮現(xiàn),龍月伸手輕輕握于掌心。水靈珠,每一個龍族的族人與生俱來的水靈珠除了能讓他們在海底暢通無阻,同時也是在龍族離開大海后最重要的保障。
“這是我的水靈珠,應(yīng)該能阻絕這里的黑霧,不過最多只能承載二人。看來要勞煩白虎戰(zhàn)神陪我走一趟了。”龍月沖白虎戰(zhàn)神淡淡一笑,白虎戰(zhàn)神也不廢話,立刻安排天兵天將在原地等候,聽候命令。
待一切安排妥當,龍月心中咒語一念,一層水光從水靈珠上浮現(xiàn),逐漸變大,隨后將龍月和白虎戰(zhàn)神包裹在內(nèi)。白虎戰(zhàn)神屏氣凝神,此刻他和龍月就像置身于水底一般,周身流淌著冰冷的液體,水靈珠里的水雖不能沾染他們的衣物半分,可突然被阻絕的空氣也夠他好受的。
在龍月的催動下,承載著龍月和白虎戰(zhàn)神的水靈珠朝昆侖山死亡谷的黑霧飛去,隨著黑霧的接近,那股濃度的毒氣如餓狼一般也隨之鋪面而來,那濃郁的毒氣里隱藏著一些細小的生物,它們已在這里生存了幾萬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它們只需在任何生物的身上叮咬一口,就能鉆進對方的皮膚,順著血液流遍全身,瞬間讓對手斃命,也是因為它們,使這昆侖山死亡谷兇名在外,誰又能想到那些盤旋在那里的不僅僅是毒氣,而是有生命的。
但是很快那些寄生在黑霧毒氣的東西就發(fā)覺到那迎面而來的物體不可侵犯,紛紛避讓開來,只能虎視眈眈地看著朝地底飄去。
在那一瞬間,龍月和白虎戰(zhàn)神也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黑霧似乎是有意識的,這是究竟是何等可怕的存在。他們彼此默契的對望一眼,望向那深不見底的谷底,在那里又會有什么在等著他們?
熾火族內(nèi)政大殿里,乙女作為熾火族的女王陛下坐在首位,下方是熾火族的一些長老,個個都是眉頭緊蹙,交頭接耳。在那股威壓停留在昆侖山死亡谷上方時,他們就知道那人定是沖著這里來的,那股威壓之大甚至還驚動了這些早已不問世事的老家伙。許久,一個年紀稍大一些的長老顫顫巍巍地站起,說道:“陛下,我熾火族已在此隱居幾百年,此次為何會有人來犯?”
“各位長老稍安勿躁,此次來者之意還尚未所知,我已派人前去查探,到時自有定論?!币遗嵵氐卣f道:“而且外界有黑霧和毒氣阻擋,又豈是那么容易能進來的?!?p> 長老搖了搖頭:“黑霧和毒氣再厲害又有什么用?不也還是有漏網(wǎng)之魚嗎?”
“哼,可別是為了那人?!币粋€長老有些不滿的說道:“莫要以為我們不知,那人可是醒了?”
“女王陛下,你應(yīng)該知道,你與那人的結(jié)合本就是自取滅亡?!庇忠幻L老說道。
那突然出現(xiàn)在內(nèi)殿的沖天火光就是最好的證明,熾火族,也只有百年前突然出現(xiàn)的那人身上才有這種火光,在場的所有人都經(jīng)歷過那場差點滅族的災(zāi)難,甚至此次的火光比當初的更加濃郁,怎能不讓他們心悸?
乙女搖搖頭,她自然知道他們說的那人正是火烈。當年,身負重傷的火烈落入死亡谷底,暫失神智,而他身上殘余的烈火卻依然肆意蔓延,除了位置偏遠一些的藥爐,幾乎燃盡了熾火族,熾火族幾百年的基業(yè)一夕之間化為灰燼,傷亡慘重,若不是她身懷水靈珠,火烈也非全盛時期,或許這世上早已沒有什么熾火族。經(jīng)過百年的時間熾火族才重新修葺完成,長老們對火烈恨之入骨,卻也無可奈何。
在那場災(zāi)難以后,憤怒的族人要求將昏迷的火烈處置,可他們都懼怕火烈身上的火焰,除了他們的女王陛下乙女,乙女本就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女子,當她手中的匕首即將刺入那男子的心臟時,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喚了一聲:“紅兒。”
熾火族,之所以叫熾火族,因為熾火能燃盡他們,也唯有將之命名為族名才能讓所有人銘記于心。卻偏偏還是他們的女王陛下要飛蛾撲火,靠近那危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