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凝心過意不去,周瑭畢竟待自己不薄,作為師姐,她真心實意地為自己授業(yè)解惑。而且,周瑭確實將自己的所感所知,毫無保留地分享給自己。
為了讓自己更好地給病人診治,以解除病痛,周瑭將自己在求學路上的彎路,從錯誤點,到正確的治療,一一講解剖析給自己。
尤其是自己不明白,為什么作為中醫(yī),要學西醫(yī)診斷和西醫(yī)內(nèi)科等知識。周瑭以臨床實例為自己講解,懂得西醫(yī)診斷的重要性。
自己之所以能將中醫(yī)的病因病機與西醫(yī)的診斷融會貫通,完全是周瑭的開導。
周瑭算是自己的啟蒙老師,自己死記硬背的混沌的醫(yī)學知識,能夠靈活運用到臨床上,皆賴于周瑭的啟蒙。
因此,吳凝心在最后關頭,于心不忍了,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周瑭被卷入魏明霞家的糾紛,最后陷于困境。
周瑭并不知道魏明霞與張衛(wèi)國媽媽的爭吵,而自己知道。自己著實做不到,看著周瑭掉進了漩渦,而無視她的生死,冷漠離去,甚或落井下石!
所以,她出聲阻止了。這一出聲,令吳凝心的良心安定了不少。
吳凝心覺得坦然,她做得對,既然覺得對,索性就做到底吧!
她來到周瑭面前,將錢推進周瑭的包里,對魏明霞說:“你婆婆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師姐若是把錢借給你,免不了又是一場大鬧。你難道忍心把師姐再次卷進來嗎?”
魏明霞點點頭,含淚說:“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啊,我媽媽過生日,我就想將我媽媽喜歡的那件衣服買下來,送給她當生日禮物,讓她高興。可是,我沒有錢,連表達孝心的能力都沒有,我也是著急啊”。
周瑭聽得云里霧里的,不過,未及她明白,魏明霞站起來,對周瑭說:“對不起,周醫(yī)生,我在這里只跟您熟,覺得您是好人,就想跟您借錢,因而思慮不周,差點連累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周瑭大約明白了魏明霞的來意,看魏明霞轉(zhuǎn)身離開,心腸一熱,急切地說:“哎”,就被吳凝心攔住了。
吳凝心說:“師姐,您忘了上次的教訓了嗎?她婆婆可不是省油的燈,您要是借給她錢,她婆婆一定會來跟您鬧”。
“魏明霞借錢給她媽買生日禮物,這里面怎么又摻和進來她婆婆了???”
周瑭不解,吳凝心便將自己在病房門口的所聽講述了一遍。周瑭聽罷,嘆口氣。
自己是領教過張衛(wèi)國媽媽的撒潑大鬧,對她是敬而遠之。不過,平心而論,張子淇在這住院著實花費不少,一個家庭,為了給腦癱的孩子治病,幾乎耗上所有的收入。
再想挪出錢來,遂心開支,也確實不能。
然而,魏明霞只是想給媽媽買一件衣服,也不是很貴,連二百元錢都不到,卻也無能為力。
這豈不是令人唏噓!
被生活逼迫的人,想實現(xiàn)一個小小的心愿,也是難于登蜀道!
周瑭對此表示愛莫能助,更是惋惜感嘆,直到快下班的時候,鄭亦輝進來,她對鄭亦輝訴說自己的無可奈何。
鄭亦輝嘆氣說道:“攤上這么一個腦癱的孩子,哪個家庭也很困難。今天,何其美的爸爸送來了五萬元錢,交進了住院費里,說那是何其美的爺爺哭著將這些年養(yǎng)的羊全賣了,給何其美拿來的住院費”。
周瑭接話說:“可是,那也維持不了多久,以后的日子怎么辦呢?”
鄭亦輝說:“可不是嗎,真是愁人”。
周瑭一邊收拾自己的包,一邊嘆氣道:“唉,我也幫不了她們,我媽的病也是吃藥住院不斷,今天晚上又得跟我媽去心外科復查,這又是一大筆花銷”。
鄭亦輝點頭,亦是嘆氣,道:“咱們這種低收入的家庭,除了房貸、車貸還有日常開支,再加上人情往來,幾乎剩不下幾個錢,還不敢動,誰知道老人哪天生病住院啊”。
周瑭點頭,鄭亦輝調(diào)侃她:“你還好點,你媽雖是花錢多,但是,你可以在給你媽看病的時候見到司馬曙,你們一邊看病一邊約會,多好”。
“還約會呢,約會的前提是得見到人”!
鄭亦輝不解地問:“怎么,你又好幾天沒約會了?”
周瑭回:“又?不是‘又’,是常態(tài)。司馬曙忙得三天五天不見人,連個電話都沒有”。
“是嗎?他那么忙?”
周瑭點頭,說:“他的生活常態(tài)是做手術,在科室里睡一會兒,接著做手術”。
鄭亦輝贊嘆道:“以前只聽人說,司馬曙不僅帥,且工作賣命,只當是夸他的詞兒,原來是真的啊”。
“嗯”,周瑭點頭,說:“不說了,我得快走了,再見”。
周瑭提著包,小跑著回家。然而,在小區(qū)門口,她看到了魏明霞。不過,魏明霞轉(zhuǎn)了個彎,就不見了身影。
周瑭疑惑:魏明霞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小區(qū)里呢?她來此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