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的一瞬,玉與容咻然睜眼,她愣了半晌,才將視線落在容傾沉的身上。
容傾沉方從木桶中出來,身上濕熱,長發(fā)順做一股貼在身后,衣襟微敞,額上、耳垂、胸前還墜著水珠。
“又做噩夢了?”容傾沉將人扶起來,玉與容順勢依靠在墻上,道:“不記得了。”
容傾沉微驚:“又不記得了?”上次她感染風(fēng)寒的時候,被夢魘到,醒來后也不記得了。而且上一次的夢似乎也與玉與卿有關(guān)。
玉與容靜默了一瞬,道:“我方才喊的什么?”
容傾沉道:“長兄,不要。”
玉與容一怔,閉上眼又試圖回憶方才夢里的情景,可除了一點點驚悚可怖的感覺,什么也回憶不起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與容眉頭一斂。
容傾沉握住她的手道:“記不起便記不起吧,不要難為自己?!?p> 玉與容沉聲,有些悶悶道:“總覺得是很重要的事,可就是什么也記不住。”
容傾沉揉了揉她的頭,今晨將她抱來時,她的發(fā)髻就散開了,現(xiàn)下烏發(fā)如瀑,更襯嬌顏如珠如玉,他溫柔道:“沒關(guān)系。你以前可做過這種夢?”
玉與容道:“客來居的時候,夢到過的。”
“除了那一次呢?”
玉與容思索片刻,搖搖頭。
容傾沉垂下眼睫,“是不是你除了幽然谷后,才有的呢?”
玉與容補充道:“還是在生病昏睡時?!?p> 奇怪,兩人齊齊暗道。但可以猜到的,這必定與玉隱宗有關(guān),更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是與玉氏嫡系子弟有關(guān)。
容傾沉不愿她方醒便勞心勞神,岔開話題道:“餓不餓?花落棋送來了些吃食,尚在食盒里,應(yīng)該還未涼?!?p> 玉與容聞言,還真覺得餓了,肚子空空很想大快朵頤一番,可又忽然想之前在客來居,她鬧著小別扭不吃飯的事,忽然耳根一紅。
容傾沉離著她這般近,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就像她肚子里蛔蟲似的,當(dāng)即便猜到她心中所想,便笑道:“與容,我很喜歡你使小性子。”
誰知玉與容一聽,微微變了臉色。容傾沉一看便知她會錯了意,忙解釋道:“并非是說你不懂事,而是我很喜歡你只對我一個人使小性子,這是妻子的權(quán)力?!?p> 玉與容聽得似懂非懂茫茫然看著容傾沉,好像希望他解釋得更通透一些。
容傾沉笑道:“罷了,先吃飯?!?p> 容傾沉陪著玉與容,做到她的對面。
“花小五怎么樣了?”
“很好,現(xiàn)下只待靜養(yǎng)了。”
玉與容放下懸著的一顆心,可當(dāng)她拿起筷子時,忽然怔住。
“這是?”玉與容指的是她手腕上的傷口。
容傾沉便將他二人在凌云城內(nèi)的事說與玉與容聽。提及風(fēng)荷舉,容傾沉臉色便不大好看了些,“就是不知他在你體內(nèi)下的什么蠱,也不知灼灼能不能解了。”
玉與容卻無甚在意,道:“解不了,到時候?qū)⒀跣M送去便是。”
容傾沉似不愿多提,只“嗯”聲應(yīng)下。
玉與容也真是餓到了,這一次吃得比往常都要多,連自己都頗為差異,小肚子微不可見地鼓了起來。
反倒是容傾沉對她這般很是滿意,笑著為她擦了擦嘴,毫不吝嗇地夸了一句:“真乖。”
玉與容被他說得一怔,羞得埋下了頭。奇怪,這種感覺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