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兩人終是會心一笑,玉與容眼眸亮亮的問道:“你說會是誰?能夠在畫秋思親自熬制的甜湯里下毒?”
容傾沉也是淺笑,道:“那自然是……他自己了。”
玉與容能夠察覺出紕漏,是因為他的一句“親自”,而容傾沉能夠察覺出紕漏,也是因為他的一句“親自”。不同的是,玉與容認(rèn)為既然是畫秋思親自熬制的甜湯,那么又有誰能這么神通廣大,在他熬制的甜湯里夜夜下毒而不被發(fā)覺?太難,他們身邊沒有第三人,即便是南重真和南皓月也是大婚當(dāng)日才出現(xiàn)的。
而容傾沉則是聽出了畫秋思在說到這兩個字時,微微咬重了的字音,畫秋思向強調(diào)他的親力親為,他想讓人被帶入他所主導(dǎo)的情緒中,漸漸讓人忘記來的本意。他親自給她熬制甜湯,最后居然還害了她,聽到這里,常人只會惋惜這一段孽緣又有誰會思慮這背后的毒?再聯(lián)系他之前鋪墊的種種,不由地讓人將這毒藥與南重真與南皓月聯(lián)系起來。
字字為引,句句為誘。好一個上善門的門主。人將言語作槍作劍,他卻劍走偏鋒,玩弄人的思維情緒于股掌之間。
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夠騙過眾人騙過自己地活著。那毒藥到底是南重真的授意?還是他自己的決定?容傾沉忽然好奇了起來,畫秋思究竟愛不愛白靈?他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白靈的身份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后,是毫不猶豫地給她下了毒?還是在經(jīng)過天人交戰(zhàn)后因為兩宗的恩怨而無可奈何呢?還是說早在白靈踏入雪鏡宗的一剎那,畫秋思就已經(jīng)知道了白靈的身份?
容傾沉眉頭緊了緊。若真是這樣……難道上善門也是他的計劃之一嗎?那白靈又算什么?大婚之夜打落了他的合巹酒……罷了她從一開始便什么也不是……不過是個欒寧的寵姬而已。
容傾沉搖頭苦笑,目光落在了沉靜思考著的玉與容的身上。他們之間……似乎順利許多又迷茫許多……不論是她的長兄還是他的身世,還是眼下花花寨的血海深仇,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似乎又不在,也許是世事難料,前路不知,也許難料的正是他的這位滿是謎團的妻子罷了。
容傾沉垂下眼睫,暗道自己今日怎么這般多心。長臂一攬,將人攬入懷中。
玉與容的思緒被打斷,卻聽容傾沉問道:“在想什么?”
“在想畫秋思的話?!?p> “哦?”
玉與容依偎著他,“他為什么要問一句,我有沒有見過他的夫人呢?”
容傾沉卻是一怔,他只執(zhí)著于畫秋思與白靈的話,卻忘記了后來還有幾句。
“難道是想知道是不是你殺的白靈?”
玉與容卻是微微坐直了身子,神色肅然,“不,他是想知道婆羅宗屠殺玉隱宗時,我,在哪兒?”因為她當(dāng)時回答的是她在閉關(guān)。
也不對,也許只是隨便的一問。但是為什么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為什么要問她這個?難道是想知道為什么她能躲過一劫嗎?不!不對!才不是想問她這個!而是想知道為什么玉隱宗被屠時她在閉關(guān)!怎么就那么巧!全族被滅!只有她一個人因閉關(guān)而躲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