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密語過后便呼扇著翅膀從窗口離開,而灼灼卻在震驚中難以回神。
只有灼灼知道,那鳥兒名為夜靈,而夜靈的主人正是欒息,正是將她撿回婆羅宗,親自培養(yǎng),后又交給白靈,賜名為“夭”的婆羅宗宗主——欒息。
回到落荒村發(fā)生的事,的確不如她所言,她騙了玉與容,但她相信玉與容與容傾沉早已察覺。
在葉初陽之前假中煙毒的是她;在葉初陽昏睡之后化身回白夭的是她;在葉初陽中途醒來時,她將計就計,把從不曾存在過的《六界傳說》有意無意地讓葉初陽發(fā)現(xiàn)的是她;委派九尾閣修士,特地選在無憂城外緣對他二人進行泄憤的,也是她。
葉初陽昏睡的七天里,她帶著他回到凌云城尋找風荷舉,那個與她師承同門,卻病入膏肓,藥石難醫(yī)的師弟。
許久不見,風荷舉也沒有想到白夭會突然出現(xiàn),更不會想到她會用釘顏骨針改變自己的容貌站在自己的面前,還帶著一個男人。
如果不是自幼相識,一起長大,他熟悉透了她的一雙桃花水眸,他一定會認不出來。
“啪——”
風荷舉看到白夭的那一瞬欣喜還未浮于色,人便被眼前陌生又熟悉的紅衣女子結結實實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自面頰傳到心口,風荷舉一瞬懵然。
“你明知道她對我來說意味著什么!為何還要在她的身體里中情蠱?!”
近乎暴喝,白夭站在他面前質問他。
風荷舉臉色慘白,五指殷紅在面上浮現(xiàn),他一手撫著面,一手扶著柱子,眼眸里在看見白夭時久違的光逐漸暗淡,變得灰暗不清。
“我需要血王蠱,我沒辦法?!?p> “我也只是想活著?!?p> 良久,風荷舉氣若游絲地說了一句,然而這輕飄飄的一句猶如千斤頂般壓到了白夭的心上。是啊,他也只是想活著。眼前這骨瘦如柴的少年還是個小團子的時候,還是她告訴他的:活下去,即便是絕癥在身,藥石無醫(yī),也要活下去。
白夭顫抖著手,聲音終是軟了些:“你需要血王蠱,我可以替你找。”
“可你明知道血王蠱就在婆羅宗!”風荷舉朝著她嘶吼!那個把師姐奉為神明的人!朝著神明嘶吼:“你明知道!”師盛初尋了多年,好不容易尋到治好他的辦法,卻被告知菩提宗被滅,西陵血王蠱不知所蹤,他的希望又一次破滅了。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絕處逢生”四個字真的落到了他的頭上,竟還是在玉與容的身上!他豈能放過?!
從未待她如此的師弟,加上被人戳破的難堪,白夭一開始的滿腔怒火化作無限愧疚。
“是,我知道。”血王蠱在婆羅宗無間,她知道,可她卻沒有告訴他。告訴他又能如何?她拿不到,難道會讓他去冒險?所以在花小五出事時,她說出了血王蠱的存在。
是利用嗎?可如果沒有血王蠱,花小五必死無疑。不是利用嗎?但在那個時候她確實存了私心。
“可我不能讓你冒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