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在想什么，我是越來越不知道了。”璐月郡主弱弱嘆一聲，道：“現(xiàn)在我就是覺得，活著真沒意思。”
“看你，胡說八道什么。”孫亦然嘆口氣，站了起來：“好了，別胡思亂想，先歇一會兒，待明兒，咱們一起繡花，好不好？”
“好。”
孫亦然告別了璐月郡主，轉身去了孫夫人的屋子。
孫夫人正在查看賬目，見她進來，便問：“去看璐月郡主了？”
“恩，她在哭呢，聊了幾句，總算好了。”
“哎！是個命苦的。”孫夫人放下手中的筆，將拉過女兒的手，說：“想一想，我的女兒要是敢有人那般作踐，我便是死了也要從墳地里爬起來咬死他。那可是親娘呢，怎么下的去手！”
“我怎么也沒看出來，王妃竟是那樣的人。從前每次去王府的時候，她都要帶著我們吃好吃的，還送送好玩意兒給我們玩，誰能想到，她卻要逼著郡主做這樣的事情?！?p> “人心難料，不配為人母呀。然兒你可給我記好了，以后遇上這樣的人，眼睛可要睜大一些?！?p> “娘，我曉得呢！”孫亦然整個趴在了孫夫人的懷里，撒嬌說：“我就是突然覺得，有您做我的母親，可真好。也不曉得我前輩子燒了什么高香，能投身到娘的肚子里。”
“小東西嘴巴可真甜！”孫夫人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既然閑著，就來忙娘看賬吧，得了我這么個好娘，總該犒勞犒勞。
母女兩人嘻嘻哈哈，其樂融融。看得嬤嬤都覺好笑，不自覺地搖了搖頭。
卻不知璐月郡主已經打聽到了她們的父親和丈夫的行蹤，正梳妝打扮好了，準備待天色一暗，便悄悄去孫先生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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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上了一趟街，就遇到了郡主跳河這么一件八卦事，對這赟都王府，也就越發(fā)好奇了。
回家之后，便把竇嬤嬤叫來，問她關于王府，都知道哪些事。
竇嬤嬤以為伊人去了一趟王府別宮，見了王妃之后，是知道了什么事，心中害怕，卻也不敢多說，只一味地告罪，表明自己一無所知。
伊人見她這樣，只好出言安撫：“嬤嬤這么膽戰(zhàn)心驚做什么？我又不會罰你，你知道什么就說，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不過是好意而已，畢竟堂堂郡主，竟跑到外面去尋死，這個實在出人意料了些！”
一聽她問的是郡主，而不是王妃，竇嬤嬤便松了一口氣。然后稍稍想了一想，說道：“回太太的話，老奴就是個伺候人的，在府上也不比白嬤嬤有臉面，對王府什么的事情，知道的實在有限。那位郡主，我記得是生在五六月間的，當初王府得了這么個嫡女，辦了好大一場滿月，整個赟都都上門去吃酒席，光是流水宴，就擺了三天三夜。”
“哦？這么說來，這位郡主是十分受寵的了？”
“想來是吧，嫡出的郡主，那身份可不一般。前些年好些人上門求親，王妃娘娘都不答應，必定是愛護女兒，想要多留幾年?！?p> “多留幾年？”伊人笑道：“我看那郡主，年紀似乎與我相仿，不知定了哪家公子？畢竟王妃想要多留幾年，但人家總會早些定下的，不然過了年紀，可尋不到合適的對象了。”
“這個……郡主的親事，似乎沒定下來！”竇嬤嬤說著說著，卻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神秘兮兮地對伊人道：“有一件事，我是去王府辦差的時候不小心聽的，也不知真假。好像王妃給郡主請了以為女先生，說是教她彈琴的，卻是每天夜里悄不聲兒的進府。下面有人說，說……”
“說什么？嬤嬤你就直說吧，這里又沒有其他人，斷然不會有人說出去的。”
竇嬤嬤這才咬了咬牙，道：“我聽一個常去煙花巷子的老酒鬼說的，說那女先生，根本不會彈什么琴，那是雪花坊的紅媽媽，專門調教粉頭的……”
?。?p> 煙花巷，雪花坊，紅媽媽，粉頭
……
這一個一個連起來，信息量可不小?。?p> 綠意聽得羞紅了臉，倒豎著柳眉呵斥竇嬤嬤：“呸！你這厚臉皮的老嬤子，怎的在姑娘面前說這些，臟了咱們的地方。”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下回再不敢了。都怪老奴胡言亂語，請?zhí)∽铩！?p> 伊人朝她擺擺手，說“快起來吧，你有什么罪？明明是我硬要你說的?！闭f完吩咐綠意：“去取些銀裸子來，送給竇嬤嬤買茶吃。”
竇嬤嬤一聽又又賞賜，自然樂得喜眉笑眼。
待竇嬤嬤走了，綠意便道：“這個竇嬤嬤，是越來越不要臉了，瞧她那諂媚樣兒！”
“是給嚇怕了吧！”伊人淡笑道：“被發(fā)還身契出府那么些人，這才幾日，已經死了五六個了。竇嬤嬤是個聰明的，怕是品嘗出什么了，自然又驚又怕，對我這個當家太太，難免敬畏了?！?p> 綠意立刻拍馬屁：“姑娘英明，這下她們該清楚，這個家里誰說了算了！”
“呵呵，我看這個家里，就快輪到你說了算了。”
“嬤嬤！”
“好了，干活兒去吧。我有事兒跟姑娘說了。”
“好吧，我找明月去。”
伊人好笑地看著綠意跑了出去，這才問茶嬤嬤：“今兒有什么稀奇事了？”
“頭一件，自然是璐月郡主的事了?！辈鑻邒叩溃骸拌丛驴ぶ魇峭鯛斉c王妃的嫡生女兒，但王妃看上了孫家在讀書人里的影響力，有心讓璐月郡主嫁給孫家大爺。”
“孫家大爺？”
“就是孫夫人的丈夫孫楊禮。”
“嚯！”伊人就震驚了，難怪孫夫人好好的突然跟王妃翻臉了，這種事放在誰身上也受不了呀！
茶嬤嬤又道：“不過璐月郡主據(jù)說并不愿意聽從王妃的吩咐，所以在家中十分受氣。今日自殺之舉，大約就是因為王妃逼迫太過。”
伊人點點頭，總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說完了璐月郡主，茶嬤嬤又說起另一件事：“另一件便是，自從王府秋獵回來之后，王府大公子何剪突然喜歡上了做胭脂，然后在街上遇到了去胭脂店配脂粉的堂少爺，兩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如今所有人都曉得，王府大公子看好慕家二房小少爺，日日上門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