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賽鈴

　　第八章賽鈴

　　艾米玲

　　神末481年11月28日

　　龍逆被叫去赴鴻門宴了，想來結果不會太好，但這種有心無力的事情我向來不會思考太多，他算是救我一命，但我也幫他不少了。

　　“怎么樣？Kailan（統(tǒng)稱鎧蘭）說什么了嗎？”鎧蘭身為黑的徒弟自然和他一樣是個鐵骨頭，寧死不從，但有黑在還是有些希望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能希望黑能說服他了。

　　“消息是肯定傳出去的了，但這城中應該還有一些精靈?！?p>　　“怎么回事？”

　　“鎧蘭到這兒來是追查十二叛逆的，Sailin（統(tǒng)稱賽鈴）似乎似乎在這里出現(xiàn)過，找到我們只是一個意外?！?p>　　“恐怕不是意外，Arvlk怕是早就誰都不信了，倒是賽鈴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不清楚，鎧蘭會帶我們?nèi)フ伊硗馊恕?p>　　“不會是四個人都出來了吧？”拖黑的福Kailan和Gruna（古瑞納）幾人被編入了靈使，這四人結陣可能能擋住八階魂術師。

　　“公主所料不差，古瑞納，Eimuni（伊穆尼），Mlaiya（米莉雅））都來了，目標是審判賽鈴?！?p>　　“為了一個灰精靈居然出動了四個靈使，看來Arvlk還是很恨她啊”Arvlk和賽鈴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高等血統(tǒng)的精靈愛上了一個灰精靈，最后居然還被自己的老師背叛，簡直像一場鬧劇，對他來說是恥辱吧！

　　“鎧蘭居然會同意？”

　　“我答應幫他們找到賽鈴，然后送公主會森林”

　　“也罷，總要回去的。但我們恐怕還是要幫鬼刀的忙，至于Sailin的事，恐怕沒那么簡單”當初和賽鈴搞到一起的可是他老師Aling，還有Camin，就這四人遇見其中任何一人都是送死吧？雖然我恨森林，但我也不至于眼看他們送死，而我也亦一筆舊賬要算呢！

　　“一切聽從公主安排”

　　“放鎧蘭出來吧，我們?nèi)娨姽湃鸺{吧”

　　“說來我還不知道我親愛的兄長（Arvlk）聽到我逃跑是怎么樣的姿態(tài)呢？”路上，我戲謔的問想鎧蘭，脆弱的同盟，鎧蘭會答應下來或許反是監(jiān)視我們，而我親愛的兄長想必已我迫不及待了吧。

　　“……王寬宏大量，公主若能自行回森林認罪則既往不咎，但若執(zhí)迷不悟，必將嚴懲不貸?！辨z蘭似乎是被我氣到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從未出過森林的他就像一個小孩，而說謊這種事也輪不到我來教訓他。

　　“鎧蘭，你什么時候?qū)W會說謊了”黑緊皺著眉

　　“師傅，你又為什么會幫一個逃避命運的人？”鎧蘭的質(zhì)問義無反顧，或許只有他這樣純真的人才會信奉命運，總而言之就是蠢吧。

　　“現(xiàn)在我信奉的是公主，她就是我的命運”

　　精靈向來信奉命運，并以順從自己的命運為榮，可伊娜早已死亡，還有誰能決定我們的命運呢？所謂的王嗎？還是那不會說話的精靈古樹？亦或只是在隨波逐流。

　　“可師傅！她是叛徒！”

　　“鎧蘭！叛徒兩個字不是亂說的，公主從未背叛森林！”

　　“行了，別吵了，到了嗎？”打斷兩人的爭吵，我記得古瑞納可是個完全不同的人，當年他可沒少惹事。

　　“快到了！”

　　鎧蘭的快到是近半個時辰，早知道這樣我干脆直接御風得了。

　　“咚咚咚！”鎧蘭敲門，這是一家普通的客棧，但勝在僻靜。

　　“是我，開門”鎧蘭再次敲門

　　“哦！原來是鎧蘭啊！這兩位是？”開門的是古瑞納，和凱納一樣，帶著帽子以掩飾精靈那尖尖的耳朵，幾年不見古瑞納還是沒變，不如說要什么都不在意的他改變真的很難。

　　“還認得我嗎？”掀開帽檐，在遠古森林古瑞納與我有些交集，但不算什么好事就是了。

　　“公主！”恁神的下一刻古瑞納瞬間驚叫了起來，而鎧蘭即刻帶上了門，捂上了他的嘴

　　“小聲點！”

　　“可是……”盡管如此，古瑞納還是指著我想要出聲，而里面的另外兩人亦看著我目瞪口呆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來時我算是做好心理準備的，他們沒對我兵刃相見算是幸運的了

　　“公主是打算跟我們回森林嗎？”米莉雅閃動著眼神，看來她對我印象不太好，但也可以理解，身為女性精靈，她對Arvlk的仰慕怕是不會少，畢竟這些年我可悲的兄長可沒少宣揚他的仁德偉大。

　　“這倒不急，聽說你們在追蹤十二叛逆的賽鈴？有什么消息嗎？”略微一笑，回森林？這似乎和人類所說的自殺無二

　　而幾人聽了我的話開始沉默，之后就是眼神的交流

　　“我和他們也有一筆賬要算，而且賽鈴恐怕不是一個人，有我和黑在，你們的把握會大上不少?！?p>　　“那之后呢？”米莉雅還是帶著惡意，其他人在米莉雅的帶領下似乎也有些不善

　　“我本就準備回森林的，陪你們走一趟也未嘗不可，但在此之前我們門還是不要互相干涉的好，若沒有消息我就不打擾了。”給黑一個眼神，我準備離開

　　“站住！公主怕是不能就這樣回去！”米莉雅起身，帶著怒意

　　“就憑你們？”手中的冰錐成形，我可不認為他們又挑釁我的權利

　　“大家都靜一靜，我已經(jīng)通知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比起這個，我們現(xiàn)在還是盡快審判賽鈴為上”鎧蘭見此，即刻擋在了我們中間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至少我們現(xiàn)在還算朋友，米莉雅，退下”伊穆尼的話具有決定性，畢竟他才是這支隊伍的隊長，做人冷靜，實力強大，美中不足的就是比較冷清，話太少。

　　“可以說說賽鈴了嗎？你們是在哪里見到她的？”

　　“天羽湖畔，殘夢樓！從這里望下去就是，可這兩臺她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伊穆尼掀開簾子，窗外的樓科比這寒磣的宿站好多了，張燈結彩，雕欄玉砌。

　　“還真壯觀，你們就不進去參觀一下？”向下望去，人群匆匆忙忙，樓臺美輪美奐，如畫般虛幻美麗，在夜里想必會更美。

　　“檢查有些嚴密，貿(mào)然行動怕是會打草驚蛇，所以我們準備先觀望”

　　“這樣觀望怕是沒什么結果了，這殘夢樓是什么時候建的？”精靈的小心翼翼是那種流淌在血脈中的東西，而賽鈴、Aling、Arvlk、我確是那種早已瘋了的精靈，所以我還是喜歡單刀直入。

　　“風景秀麗，依山傍水，從古至今都是天羽城有名的煙花之地，不過最近一次興建是二十年前。”

　　“這天臺也是那時候造的？”我看著最頂層的屋頂，紫藤蘿爬滿了柱子架臺，上面種著多種奇花異草，惹得不少的鳥雀在上嬉戲。這種現(xiàn)象似曾相識，精靈只要離開森林就會不安，唯有在花草簇擁的所在才覺安心

　　“是的，興建最為徹底的一次，幾乎是重造了，但也讓殘夢樓一躍成為了天羽名樓，占盡了這方圓十里的山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們就在這兒看著吧，我進去探探，你們應該不會介意吧？”我環(huán)顧四人

　　“當然，公主隨意”伊穆尼攤開手，顯得很無奈。

　　“那就多謝了，我想你們不會傻到想比賽誰先抓到賽鈴吧？”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在不信任的情況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絕不插手”伊穆尼的回答堅決果斷，而我也該開始我的計劃了，以黑的探知力若是有精靈出現(xiàn)在方圓幾里內(nèi)絕對會有感應，可方才走了一圈卻毫無蹤跡，但我亦不信伊穆尼會無緣無故守在這破樓里，賽鈴肯定在這里！

　　“走吧，晚上再來！”

　　晚上的殘夢樓可謂是接踵摩肩，而我們進入殘月樓算是大張旗鼓了，黑完全放開了靈識來辨認每個人

　　殘夢樓由四部分組成，前為飲酒作樂的廂房和觀賞表現(xiàn)的看臺，后面是供人休息的花園客房，還有臨水的樓臺和游船，還有就是上層戲子的房間了，通常哪里是不讓人進的，除非是戲子的要請。但最后一部分，就是那頂上的花園，是殘夢樓樓主的房間，樓主的神秘感可是十足，都說千金難求，但好在我們也不是要去哪兒。

　　殘夢樓的一處樓臺竟然設下了幻惑結界，所性黑不是普通的魂術師，倒是能感到此處的不同，以靈識試探，樓臺里面樹葉的方向與風向背，但肉眼并無不妥。

　　“映月臺，是這里嗎？”

　　這是一處美麗的花園，但我卻被攔在外面了，除了花草，此處亭臺也是異常的精美，可謂是針雕筆刻，金鑲玉壤，當然也是人山人海。

　　“姑娘，你也來看行水小姐的表演？”黑不知在思量什么并沒有回話看，倒是有人向我撘話

　　“我第一次來，這行水姑娘這么有名嗎？”

　　“可不是有名這么簡單，而是金貴，多少達官貴人想見一面啊，可惜行水姑娘沒賣一個面子”來者似乎有些怨氣

　　“那為什么這里還聚著這么多人，討沒趣嗎？”

　　“哪兒能啊，行水姑娘雖然高傲，可這舞藝可謂天下一絕，你見過就知道了，多少人想看一眼都難卻還在這里盼著。”

　　“哼，有這么厲害嗎？怕是浪得虛名吧？”行水的舞姿我是見過的，盡管滄海桑田世事變遷，可回想她的舞姿依舊驚艷，每一個眼神，動作，都述說著情愁，讓人沉淪，但這些人看到大多都是情欲罷了，想來賽鈴應該有兩百歲了吧，灰精靈的生命也不過如此，倒也該死了。

　　“大言不慚，你見過就知道了”那人氣呼呼的轉身

　　“走！”

　　黑向我眼神示意，終究是老舊的陣法，二十年了倒也出現(xiàn)了些破綻，黑同化了自己的魂力侵入陣法，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我們潛入了樓臺，而舞蹈已然開始。

　　《鳧鳥》，行水穿著一身灰黑的長裙，上為綢緞下為灰羽輕紗，卓越的身姿翩翩起舞，以不可思議的弧度旋轉跳躍，嫵媚中透露著哀傷，點地的一瞬間水波蕩起順著她的舞姿飛舞。

　　“這是一曲求偶的舞蹈”鳧鳥拍水起舞而求偶，黑的話并沒有錯

　　“可惜，她并沒有向求的偶，也沒有棲息的地方，走吧，快結束了”雖然此刻我和黑是隱身的，但還是小心為上。

　　“公主，能設下這種魂陣的只有Camin，屬下認為現(xiàn)在不宜動手，打草驚蛇，不值得。”

　　“魚兒再小也是肉，就怕大了反而啃不動！”的確，賽鈴的實力比之現(xiàn)在的我一樣，勉勉強強，但她很擅長逃命，不然也活不到現(xiàn)在。

　　“我是怕失去了共同目標后……”

　　“反睦成仇嗎？”

　　“是！”

　　“是個問題，但好像沒什么時間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是兩人個人：“開啟蒼穹之頂你制服另一個，我有幾個問題想問賽鈴！”

　　“是！時空——蒼穹之頂！”隨著魂力波動，這個房間的空間已被隔離，而這禁制也算幫了我們一個忙，至少短時間內(nèi)不會被發(fā)現(xiàn)。

　　“誰！”精靈對魂力的感應異常敏銳，即刻的反應了過來

　　“好久不見！”撤去隱身術，我看著賽鈴，她倒沒顯得太過訝異，反而優(yōu)雅的向我行禮

　　“參見公主！”

　　“你是在諷刺我嗎？”

　　“怎么會？同為背叛者，我尊敬公主的抉擇”

　　“那你就該明白我有多恨你！”

　　“那想必我是在劫難逃了，公主有什么就快問吧”對于我的憤怒賽鈴倒是異常的坦然

　　“我不想問那些沒有的，也不想知道你為什么背叛森林，我只想你幫我做一件事！”

　　“要我?guī)湍阕鍪?？?p>　　“對！找打其他十一個精靈的位置，我放饒你一命。”

　　“公主信的過我？”賽鈴癡癡的笑了起來。

　　“現(xiàn)在Arvlk可謂是喪心病狂，若是落到他的手中你絕對會生不如死！”

　　“哈哈哈！這我倒是聽說了，可也許公主你也許不會明白，我可是一直愛著他啊，他善良的靈魂，純真的愛戀！但他永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愛，不代表能相處，就像命運與深淵一樣，我只是想讓他明白我的感受，讓他感同身受，我現(xiàn)在可是期盼這能和他再次見面呢？能被他親手折磨死真是我求而不得的幸運呢！”賽鈴的手輕撫腰帶，“白蛇”如綢緞般纏上她的手臂，又頃刻變得鋒利。

　　“就你也配談愛！以伊娜之名，我，Amilin代行神旨，為叛逆者降下審判，永困輪回！永恒——冰晶戰(zhàn)鎧”手中的冰花綻放，開什么玩笑！為了一己私欲，葬送了整個精靈一族，有多少人因她墜入深淵！還和我說愛！

　　“這也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背棄之人審判背棄之人，真是可笑”賽鈴瞬間起劍，“白蛇”扭曲的纏繞上來，帶著水花。

　　“毀滅——冰爆！”

　　“行水——翩躚！”

　　多年不見我倒是低估賽鈴了，而“靈蛇”也不愧為神器，賽鈴俯身滑過我身側，避開爆炸，“靈蛇”纏上冰晶戰(zhàn)鎧留下道道劃痕，而錯身而過的一剎那，一道鋒利的水流直接劃開了我的頭盔，若非躲的快怕是人頭落地，賽鈴早已不是當年的賽鈴了，至少在魂力上更上了一層。

　　回神，賽鈴翩然點地，帶著鋒利的水流轉身向我刺來

　　“毀滅——極寒之息！”迅速結陣，她若是敢沖上來下一招就是封閉之棺，很少有人知道，七階的冰封之棺可以借由極寒之息省去凝結魂陣，但前提是要有足夠的魂力。而賽鈴也不傻，靈蛇繃直刺上我的鎧甲留下一道刻痕即刻借力而退。

　　“行水——鋒流！”退口的賽鈴再次揮出一劍，鋒利的水流直沖而來，在我的寒氣下凝為冰刃，砍上在鎧甲上，但我并不著急，待到寒氣布滿整個房間，就是她的死期。

　　“時空——冰天之雨”魂陣直接籠罩了整個房間，雖然因為封印只能使用六階魂術，可我有著八階的魂力，可以說，我可以一直支持四個六階魂術八個五階魂術。

　　“行水——纏綿！”面對漫天的冰雨，行水在“雨”中起舞，只有偶爾灑落的灰羽證明著我方的是魂術，沒當冰刃快打中她的時候不是被“白蛇”擋下就是被她以詭異的弧度躲過，剩下的就是擦到她的身子也是被滑開，竟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行水——鋒流！”如此近的距離，又是那一招！

　　“永恒——冰盾！”即刻將手擋在前方，簡直是自尋死路！

　　“生命——天蛇之噬！”

　　冰盾被破。白色的紋路在冰鎧上不斷蔓延，就如蛇毒一樣。天蛇之噬！我居然忘記了“白蛇”的刻紋，真虧她忍得住，但也就到這里了！

　　“冰鎧！破！永恒——冰封之棺！”震碎冰鎧逼開賽鈴，冰封之棺雖為七階魂術，可條件苛刻，威力甚至勝過某些八階魂術，賽鈴必死無疑！

　　“行水——蹁躚！”賽鈴急速后退，可魂陣早就鎖定了她，牢籠已經(jīng)行成，冰氣不斷凝聚，之待將她冰封。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Camin來了，扭曲空間直接帶走了賽鈴，不過她也算不上好，至少整半個身軀已然被冰封！

　　“時空——扭曲！”

　　“真沒想到還能遇到公主！”Camin的聲音算不上好聽，低沉沙啞，而他的性格亦是如此，沉默而沉重。

　　“為什么背叛！”黑和Camin同齡，算是四百年的朋友了，但誰能想到默默無聲的他會隨著Aling一起叛逆，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Black，我不像你，我只是想在生命的盡頭，嘗一嘗沒嘗過的味道，瘋狂一次。這次我放過你們，你們走吧！”Camin毫無悔意，但黑已然受傷，實在不適動手

　　“走！”算賽鈴走運撿回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