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逃兵?
人物:龍淵
1月30日
“誰都有年少氣盛的時候,時光不能重來。與其徒勞無功的悔恨不如看看眼前還有什么是值得留戀的。走吧”
這一天父親穿上戎裝,里面厚厚的棉衣讓他的鱗甲顯得臃腫,清晨的露水凝成迷霧,白茫茫一片掩飾著一切
凜冬已至,可我們再不能拖住野獸一日!它將帶著毀滅侵蝕而來,所過之處,尸橫遍野。
“是,父親!”我如往常作揖聆聽,可還有誰能告訴我這眼前的一切又該如何睜眼,直視。
“陳于!帶他走!”父親默然轉身,而后是憤怒的吼聲:“你們怕嗎!”
“奮戰(zhàn)至死!”
“少主,走吧!”陳于是冰絹城的將軍,龍家從無逃兵,可我將成為第一個嗎?可我不敢死,我死了,艾米玲怎么辦?梧桐母親怎么辦?
“這通道是誰建造的?”我撫摸著粗糙的墻壁,我沒想到地宮還有如此精巧的密道,開鑿的四四方方,我想他一定非常的怕死。
“當年圣族開鑿的,后來城主修繕的,可惜他臨陣脫逃,活不到這天了?!标愑谧旖浅冻鲆唤z苦笑,若非他是這冰絹城的將軍只怕也會被父親一劍斃命。
“是嗎?”我一笑而過,人生是如此的可笑又是如此的可悲
“將軍對少主很好”陳于萬分感慨,他是被救贖的哪一個,因為逃跑對他來說無關痛癢嗎,而我是墜入深淵的哪一個,活著只為背負傷痛。
“是嗎?”握住手中的軍令,此令可調(diào)動高山堡壘四十萬龍家軍!父親!要我反!
“少主還是快走吧,獸群就快進攻了”陳于開始催促,其實大可不必擔憂,獸群大都是夜襲,畢竟人的眼睛不比野獸明亮,縱然冰龍王再怎樣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會放棄先天的優(yōu)勢。
“這兒通向哪里”我開始加快腳步,有什么好后悔的,這樣的選擇很正確
“當然是東陵城”陳于理所當然的回答對我來說可是萬分詫異
“挖穿了整座山?”東陵山綿延數(shù)十里,兩城向隔二十里,簡直不可思議
“這對當年的圣族來說不算什么”陳于的回答理所當然,五百年來圣族就像是一個神話,可惜它也走向了覆滅,就毀在了在冰龍王赫爾墨斯的手上。
“少主,路還長這呢,喝口水吧”
“不用了”對于陳于的殷勤我沒資格厭惡
二十里,足足四個時辰,凜冬的晚霞總是特別的凄然,映照著荒蕪的大地。
“走吧!”我開始奔跑,而身后的陳于縱然吃力也是毅然的跟了上來。
“??!??!”我再城門前喘著粗氣,東陵城已經(jīng)沒有了守衛(wèi),城中早已是空蕩一片!
走在大街上的我們更像是不存于世界的幽靈,于夕陽中投下詭異的長影
“你們是什么人!”難得還有一個巡邏的守衛(wèi)找到了我們,年齡不過十七八,寬大的鎧甲套就像鐵桶在他身上,神氣的看著我們。
“逃兵,怎么樣,要抓我們嗎?”我不顧陳于的慌張自嘲一笑
“逃,逃兵?”小守衛(wèi)開始驚慌失措,他大概從沒想過有人會這樣大方的認罪吧
“是啊,東起還活著嗎?”我想著東起的斬首計劃,若他還活著我真想好好的笑他一頓,就你這些人還想殺龍王,你以為戰(zhàn)爭是你理所當然的劇本嗎?冰絹城會有援兵,龍王會自投羅網(wǎng)。
“東起將軍當然還活著!”守衛(wèi)憤怒的看著無禮的我,可我卻覺得他可憐,不久這里也會被踏平
“活著?他就把東陵城搞成這樣!還活著?”我的憤怒在此刻爆發(fā),本來冰絹城明明可以撐更就的,明明可以贏的!他他媽偏和赫爾墨斯硬拼,現(xiàn)在居然還活著?簡直可笑!
“居然敢直呼城主名諱,辱罵城主!你可知罪!”守衛(wèi)憤怒的拔出了劍
“罪?你能審判我嗎?”是啊,我覺得我滿身的罪孽
“怎么了?”一行人聞聲而來,為首的人威武雄壯,可卻帶著沮喪。失意
“隊長,他辱罵城主!”小侍衛(wèi)帶著憤怒告起了狀,簡直就像小孩一樣
“是嗎?那就帶去見城主吧”壯漢瞥了侍衛(wèi)一眼,看了看我,無關痛癢
“可是……”小守衛(wèi)回頭還想說什么,可壯漢轉身就離開了
“走吧,帶我去見城主”我拍了拍小守衛(wèi)的肩膀,示意他前面帶路
“好吧”小守衛(wèi)賭氣的在前面帶起了路,傻子都知道那隊長說的只是玩笑話他卻信以為真
“不介意吧?”我問向了一邊的陳于,他顯得焦促不安,畢竟他是要逃命的人
“少主隨意”陳于牽強的笑了笑
“都到這兒了,你隨時可以走”陳于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我也不想再留他
“少主到哪兒我就到哪兒”陳于再次笑了笑,像討好人的小狗,我索性也不說什么
東起的房間前只有兩個守衛(wèi),一路上巡邏的士兵也多我們不聞不問毫無氣勢,獸群到來這群人怕就是一張紙,一捅就破
“于統(tǒng)領,我?guī)ё锶饲皝韥硐虺侵髡堊?!”小守衛(wèi)漲紅著臉,有些局促
“這種小事就不要打擾東起城主了,不知道城主受傷,需要靜養(yǎng)嗎?”被稱為統(tǒng)領的人慍怒的對著小守衛(wèi)揮手,示意我們滾開
“于統(tǒng)領,不知可還認得我?”我走上了前,記得當時趕往天橋谷的時候他就走在東起身后,叫于壇對我怒目而視,想必對我印象深刻
“你是龍淵?”于壇看見我有些難以置信,但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爽
“于統(tǒng)領不會以為我這么容易死了吧?”開玩笑,拿我們當誘餌很開心?
“你想干什么”于壇不爽的看著我
“我想見見東起!”我亦憤怒的看著于壇
“不可能!將軍不會見你!”于壇毫不猶豫的回答
“怎么?計劃失敗,惱羞成怒,還是心虛了?”
“我警告你,不要讓我動手!”
“東起!出來見我!”我以極快的速度越過兩人直接踹向了大門
“放肆!”于壇與另一人毫不猶豫的拔劍向我砍來,撼天劍魂力一震,即刻退后
“怎么?要動手?”
“龍淵,你若是再放肆我定讓你人頭落地!”于壇憤怒的站回門前,手中的劍卻不收回
“東起!你就是個縮頭烏龜嗎?”我也不是想要嘲諷東起,只是覺得,這樣半死不活的守城還不如做個逃兵來的痛快
“讓他進來!”門內(nèi)傳來了東起憤怒的聲音
“讓開吧”我橫掃于壇一眼,雖然不甘,但他還是讓開了
“你就是這樣守城的?”我看著桌子上滿壇的酒,說東起受傷我是絲毫沒看出來,我倒是看到了一個逃避的膽小鬼
“還用不著你來指教我,你能擋住冰龍王的上百萬獸軍嗎?”東起瞥了我一眼,望著酒杯中繼續(xù)倒著酒
“所以你就在這里等死?”
“莫非龍大公子有什么好辦法?”東起嘲諷的看著我
“如此還不如退守安和城!”
“生是東陵的人,死是東陵的魂,我東起,絕不退后一步!倒是龍公子,我記得那魂陣可是連著冰絹地宮,莫不是龍公子當了逃兵?”東起砸下酒杯,異常的不爽
“東起將軍又怎會知道?也許,魂陣出錯了”開玩笑,一個膽小鬼憑什么笑我
“哈哈,若是別的還好說,那可是我東陵自古傳下來的,為的就是兩城相援!”東起大笑起來,似贏得了勝利
“好啊,那東起將軍就在這里好好喝酒”我直接推門而出,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了但東起叫住了我
“站住!”
“怎么?城主還有什么要說的?”
“龍淵,有本事跟著我一起殺向冰絹城,看一看誰更有種!”東起憤怒的站了起來,對著我怒目而視
“正巧,我也有此意!”開玩笑,我龍淵什么時候認輸過
“兩位將軍……”陳于向說什么,但最后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或許這就是城主被殺了他還活著的原因。
大概是酒醒了,此刻的東起一臉肅殺之氣,而身邊的陳于可就是愁眉苦臉了,大概在想著如何逃跑吧,但在這軍陣中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寒鐵騎在干什么!陳宮!”看著倉皇趕來的軍士東起臉色發(fā)黑,因為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再晚冰絹城就是一座死城。
“不等了,全軍奔襲!”
數(shù)萬鐵騎奔騰而起,濺起一片泥塵土,按照以往的編制,東陵鐵騎至少是十萬,可現(xiàn)在死的只剩這些了,但也不算毫無建樹,至少拼死了不少飛龍。
“嗷~!”東陵城外守候的狼群發(fā)出了預警的信號,無數(shù)的綠眼在黑夜中顯露,密密麻麻,讓人發(fā)寒
“呵,老朋友的歡迎?護衛(wèi)沖鋒!”東起一身令下,鐵騎于前方變陣,如錐子般護衛(wèi)著身后的輕騎迅速發(fā)起了沖鋒,可野獸的反應卻更快
“嗷~!”一聲怒吼,所有的野獸如浪潮般不斷從山谷上奔襲而下,從兩邊夾擊,無窮無盡
“將軍,走不了了!”陳宮看著前方不斷奔襲的獸群,如今唯一的退路似乎是回撤,畢竟在城外與野獸廝殺根本就是找死
“什么走不了!輕騎兵撕開口子,寒鐵騎護衛(wèi)魂師隊,給我殺!”沒人質(zhì)疑東起的命令,輕騎于獸群還未合圍時迅速清出了一條路,廝殺頓時展開
“不想死的就給我沖!寒鐵騎斷后!”東起不斷的策馬狂奔,身后是數(shù)千的魂師,這恐怕是全東陵城的魂師了,足以將冰絹城炸一遍。
“嗷~!”獸群自然不會放任我們沖鋒,數(shù)十頭靈獸帶著群狼直接發(fā)起了狂奔,于兩側欲再次形成合圍之勢,截斷隊伍。
“輕騎兵!爆裂箭,給我炸散它們的隊形”東起開始不計代價,上百支爆裂箭入流星砸落,四處火花飛濺,原野亮如白晝。
“吼!”獸群發(fā)出憤怒的狂吼,靈獸直接出隊狂奔到了我們的前面,無數(shù)的魂術鋪面而來
“魂師隊!浮游盾!”不用東起開口,很多魂術師都用盾牌擋下了魂術,可用的卻是冰盾土盾,從地上豎起擾亂的奔襲的隊伍!
“媽的!輕騎擋住狼群!所有人給我殺了這幾頭畜生!”東起不得不停下沖鋒了先解決這些魂獸,當然不用東起下令魂獸也開始拼命起來,畢竟若是我們沖出去了赫爾墨斯保證會讓它們生不如死
“毀滅——流星火雨”
“毀滅——冰風暴!”
“毀滅——爆裂火球!”
……
數(shù)千魂術師出手簡直就是一場災難,這群靈獸還沒到眼前就被魂術淹沒
“吼!”狂轟濫炸之后,一聲怒吼,一頭巨大的野獸從中奔襲而來
赤紅的獸眼,火紅的毛發(fā),帶著無盡火焰如天火降臨。
“焚天血狼!所有人散開!散開!”東起暴怒的喊出了這頭巨獸的名字,焚天當然是不可能的了,但至少燒完這幾千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氣動山河!”我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開玩笑,若是讓它入陣這群人至少死一半,手中傳來灼熱的觸感,只是空氣都能將人灼傷,要是碰到怕是會化為飛灰
“陳宮!于壇!隨龍淵擋住它,高階魂術師射殺其他靈獸!其他魂術師擋住狼群!”東起不斷的下令,情況非常糟糕,輕騎不是鐵騎,根本擋不住狼群,破了一個口子,狼群蜂涌而來,而東起直接拔劍迎了上去。
“吼!”受傷的焚天狼變得越發(fā)兇猛,被震退后毫不猶豫的沖了上來,血液還未落地就被蒸發(fā)在空中,不要說是被咬了,就是碰到都會被燒為飛灰
“永恒——極冰幕!”趕來的陳宮即刻在我面前凝結出厚厚的冰幕,焚天狼撞在上面冒起陣陣水汽,極冰幕開始融化,看樣子撐不了多久
“巨袁——崩山!”于壇于我身后拔劍,巨劍帶著破風的氣勢向著冰幕猛砸而下
“砰!”冰幕碎裂,巨劍砸在了焚天狼的頭上,火光映照著于壇的臉,焚天狼抬起了頭,露出了兇惡的目光,火焰如浪潮直接席卷著于壇的鎧甲,可于壇儼然不動,周身散發(fā)出土黃色的光芒將火焰震散
“崩!”于壇再次將劍按下,這一次焚天狼如飛葉般倒卷而退
“生命——純凈之水!”看著鎧甲被燒的通紅的于壇,陳宮飛速上前,水澆在于壇的身上濺起一陣煙霧
“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可真就成飛灰了”于壇松了口氣的放下了手中的劍
“別高興的太早!還沒完!”我看著遠方的焚天狼,野獸的生命力格外的強大,更何況是焚天狼這種高階靈獸,血液順著它的毛發(fā)不斷滴落,可它依舊站了起來,赤紅的眼睛向上而立,發(fā)出憤怒的咆哮
“媽的!再來??!”見此,于壇再次舉起了巨劍,站了起來。
“吼!”回應于壇的是一聲暴怒的吼聲,焚天狼如流星暴進。
“??!巨袁——崩山!”于壇再次揮劍而上,可焚天狼的速度極快,一個跳躍,直接避開了了于壇的揮砍,轉而就要向著于壇撕咬而去
“氣動山河”我急忙上前替于壇擋下了這一擊,焚天狼再次被震退,卻義無反顧的一掃巨爪!
“小心!永恒——極冰幕”陳宮也在我們面前立下一道屏障,暫時擋住了焚天狼的進攻
“它速度太快了”于壇心有余悸的將劍豎在了身前,因為焚天狼的火焰竟然燒得極冰幕都開始顫抖
“給我爭取些時間,水晶囚牢,再困它一次!”陳宮提議道
“只怕它不會上當啊”于壇不可否置的笑了笑
“是嗎?那就讓我當誘餌吧,剛好,我也是用火的”試了試手中的撼天劍,成敗只在一瞬。
“吼!”久攻不下,焚天狼再次發(fā)出怒吼,身上的烈焰再次暴漲,劇烈的高溫下地面升起了飛灰,極冰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融化著
“有沒有搞錯?”我看著如此情景頓時覺得和它對剛著實不靠譜
“是焚天烈焰,退!退!”陳宮毫不猶豫的后撤,熾熱的火浪撲面而來
“巨袁——震天!”于壇奮力的揮出一圈打在地上,地面轟然震動,巨大的土塊擋在了我們的身前。
“現(xiàn)在怎么辦?”我陳宮也失策了
“它囂張不了多久分開跑!”于壇拔腿就跑,而我的危機感頓時強烈了起來
“吼!”又是一聲怒吼,巨爪直接拍碎了土塊,我急忙將撼天劍擋在身前,劇烈的高溫讓我差點脫手,巨力將我震退,此刻我絲毫不敢有動手的念頭,拔腿就跑!
“東霜——天寂!”東起凌空而起,霎時天地一片寒冷,甚至飄起了雪花
“只剩你了!”東起盯著焚天狼,露出殘酷的笑容,的確,在我們纏斗間,所有的靈獸在了魂術師的轟炸下,現(xiàn)在只剩它了。
“吼!”焚天狼露出不甘的怒吼,漫天的冰雨向著它席卷而去
“東霜——極冰斬!”東霜劍如流星劃過,帶起無數(shù)的冰霜化為冰刺穿入了焚天狼的體內(nèi),血液混著冰水不斷落下,巨大的爪子掙扎般的拍向東起
“東霜——荊棘!”東起再次用力,無數(shù)的冰錐從焚天狼體內(nèi)穿出,死的不能再死了。
“焚天狼的魂核可是個好東西,可惜,壞了”東起揮劍,焚天狼的爪子落下,至死也沒碰到東起的一根毫毛
“寒鐵騎斷后,所有人,全速前進!”
隊伍再次前進,足足用了一個時辰,可我們看到的卻是一座空城
“這么快就破城了?不可能!”東起看著斷裂的城墻,目眥盡裂!那巨大的缺口宛如天塹,是山龍撞破的沒錯,可為什么如此干凈利落,甚至沒有多少野獸的尸體。
“將軍!前方發(fā)生猛烈爆炸!”偵查的隊伍趕了回來
“在哪里?”東起急切的問道
“雪松嶺!”
“所有人,全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