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哥哥最好
平旦已過,迎來日出。此時已漸入三月中旬,白晝漸長,天色也亮得越來越早了。雞一打鳴兒,許府里的下人們便摸著微弱的日光起來,忙碌著完成府內(nèi)的各種瑣事。
可許寒清才不是這樣。她沒有早起的習(xí)慣,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情愿地爬起。她是府里的大小姐,連許老爺都沒說什么,更沒有人敢去打擾她的清夢了。
可是今日的許大小姐卻不同尋常。還未到辰時,她就已經(jīng)麻溜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后坐在銅鏡前,開始精心地梳妝打扮。雖說也不算太早,但比起往日的她已經(jīng)是勤快極了。
杏枝剛修剪完院子里的花圃,走進屋內(nèi)就看見小姐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妝臺前,她驚訝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小姐,你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太不尋常了!難道……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許寒清看著杏枝驚訝的神情,無語地拋了個白眼:難道她許寒清就不能早起嗎?她有那么懶嗎……不過,她今天的確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是啊,是有重要的事。昨天跟大哥約好的,我今天要去找他聊天聊個夠!而且,我還有一事相求……”
“小姐,是什么請求呀?”杏枝往前探了探頭,好奇地問道。
“與你無關(guān)!”說完,許寒清便輕輕地放下眉筆,仔細瞧了瞧鏡中妝容精致的自己,美滋滋的點了點頭。然后她輕輕地提起藕粉繡花煙羅衫的裙擺,大搖大擺地朝著篁竹苑的方向走去。杏枝沒辦法,也只好快步跟上前去。
一一君子愛竹,自古有之。竹,瀟灑于萬物,逸群于眾生。它,貞姿高節(jié)、凌云壯志;于曠野之外、梢云之上俯瞰世間百態(tài)。
許恒遠亦是愛竹之人。他愛竹,不是因為那些空泛的名士之語,而純粹是因為喜歡聽風(fēng)吹打竹葉時發(fā)出的沙沙聲響,這種聲音能夠讓他心境平和、祛除浮躁。
許寒清走近篁竹苑時,正好看見哥哥坐在屋內(nèi)的席上,手捧書卷,透過木窗癡癡的望著庭院內(nèi)的青翠的竹林。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淡藍色的直襟長袍,腰間束上鎏金祥云黑腰封,其上直直的佩著一塊質(zhì)地上佳的軟玉;幾縷碎發(fā)落在額前,平添了幾分柔情。今日的哥哥,不同于昨日的披堅執(zhí)瑞、威風(fēng)凜凜,而是多了一股儒雅的書生氣。
許恒遠眼睛的余光瞥見院落里來了人,這才回過神來。他發(fā)現(xiàn)來人是妹妹,就爽朗地笑起來,勾勾手讓妹妹趕緊進來。
許寒清大步走近了屋內(nèi),微微施禮后也席地而坐。兩人就這樣愜意而慵懶,無拘無束地閑聊起來。
杏枝將一壺泡好的茉莉花茶端了上來,給聊得正開心的兩位滿滿斟上。霎時,房間內(nèi)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哥哥,此番你去關(guān)西鎮(zhèn)守,一呆就是兩年。你瘦了,也曬黑了,清兒很心疼你呢!”
“是嗎?那這么說,清兒可是嫌棄哥哥了?”許恒遠打趣的問道。
可許寒清卻誤以為真,立刻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認真的說:“不,哥哥,清兒怎么會嫌棄您呢?你雖然被邊塞艱苦的環(huán)境磨礪得有些粗糙,但卻更具有男子氣概了!想必這樣的哥哥,一定能夠討得更多女孩子的歡喜!”
“哎,還是我家清兒的嘴甜!伶牙俐齒的,我可說不過你?!痹S恒遠語氣雖是瞋怪,可眼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哦對了,清兒。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禮物。等著,我這就去??!”
哦?有禮物!許寒清內(nèi)心激動極了,眼神炯炯的發(fā)著光。哥哥也太好了吧!
許恒遠起身,走到書柜前,將放置在抽屜內(nèi)的一個紅色長木盒取了出來。然后又坐回席上,將它放在許寒清面前。
“打開看看!”
許寒清纖細的手指拿起盒子,緩緩打開。只見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只烏木簪子,是最簡單的款式,它沒有繁雜花紋修飾,也沒有各色珠寶點綴。但簪子的尾部鑲嵌著一顆大大的橢圓形寶石,那是在金陵城從未見過的品種。它熠熠生輝,在陽光下泛著美麗的銀色及淡藍色暈彩,十分奪人眼球。
她不由得看入了迷:“哥哥,這發(fā)簪上的寶石真美呀!它叫什么名字?”
許恒遠如蔥根般修長的手指指著寶石,說:“你說這個?這叫月長石,是我在逛集市時,一個大金國商人賣給我的。我覺得這塊寶石很獨特,就將它鑲在簪子上送給你。怎么樣,你喜歡嗎?”
“喜歡,喜歡極了!哥哥你對我最好了!”許寒清用力的點了點頭,用手摩挲著這支發(fā)簪,十分珍視。
許恒遠看著妹妹甜甜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被她感染了。
“你喜歡就好!”許恒遠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對了。你今天來找我,應(yīng)該不只是為了聊天吧?”
“唉,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哥哥的慧眼……清兒這次來是有事相求!”許寒清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隨即直直的挺起身板,端正的坐著。
“說吧,我能做到的一定會為你去做。”
“我想習(xí)武!”許寒清露出從未有過的嚴肅認真的神情,目光堅定地盯著許恒遠。
咖啡多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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