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別離愁緒

　　那天以后，太子借探討軍法之由，經(jīng)常前往許府看望許寒清。

　　他如往常一樣溫文爾雅，好像那天下午的狂熱從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只不過，他望向清兒的眼神卻出賣了自己的心。

　　揚哥哥說他只會娶她一人，那么她應(yīng)該相信揚哥哥嗎？她也沒有答案，心煩意亂的很。

　　許寒清依舊勤勤懇懇的練習(xí)劍術(shù)，每日都不敢懈怠。大哥說她的劍法進(jìn)步飛快，只要不斷練習(xí)，一定會小有成就。日子就在這樣一天天的充實、恣意中悄然地流逝。

　　很快就到了四月中旬，許寒清的禁足早已解除，許恒遠(yuǎn)的一月休假也快結(jié)束了。

　　許寒清不禁感嘆時間過得飛快。她很想讓哥哥一直留在京城，陪伴在她和爹娘身邊。可是她知道不能這樣任性，邊疆的百姓與和平還需要哥哥去守護(hù)。

　　終于，到了離別的日子。雖說全家人都為這一天早早地開始準(zhǔn)備，但真正要離別的時候，一切都顯得無力。

　　許恒遠(yuǎn)穿上了他銀灰色的戰(zhàn)甲，威風(fēng)凜凜、英氣逼人。家丁在府門口牽著他的駿馬赤兔，赤紅的毛發(fā)迎風(fēng)輕飄，熱烈的顏色晃人眼睛。

　　許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齊聚在前院中，每個人都穿得莊重而華貴。為首站著的便是許傲天和夫人溫雪，許寒清站在后邊。一向不喜歡許恒遠(yuǎn)的陳姨娘也帶著庶子許士吉恭敬的在一旁站著。

　　溫夫人走上前去，輕輕地握住兒子的雙手，眼中噙著淚水說道：“乖孩子，你才回家沒一陣子，就又要回邊塞戍守了，娘親舍不得你啊！”

　　許恒遠(yuǎn)也是眼眶微紅，心中滿是離愁別緒。但他知道他不能哭泣，他一哭，眾人就更舍不得了。他要做個堅強的男子，給娘親依靠。

　　“別傷心了，娘親。我以后一定會?；貋砜赐銈兊?。只是我不能常伴于爹娘膝下，盡子女孝道。是孩兒不孝！”許恒遠(yuǎn)自責(zé)地說道。

　　溫夫人看見兒子痛苦的神情，就更加心疼了。他抱住兒子，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就像兒時一樣安慰道：“沒事的，兒子。娘親能理解，國重于家，保家衛(wèi)國是你的職責(zé)。只是，你在那偏遠(yuǎn)之地，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累病了，受傷了，娘親會心疼的。我托京城最好的裁縫趕制了些新衣裳，你都帶去，一定要穿啊！”溫雪說完，便招呼丫鬟把一個金絲布帛包裹的大布袋遞上來，交給了許恒遠(yuǎn)。

　　許恒遠(yuǎn)接過布袋：“放心，娘親。我一定會穿的！”

　　許恒遠(yuǎn)與娘親一番寒暄過后，許大將軍也走上前來，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關(guān)切，又像是信任。“恒遠(yuǎn)，你作為邊疆重鎮(zhèn)將領(lǐng)，一定要好好履行職責(zé)，保家衛(wèi)國，不要辜負(fù)我對你的信任和期望。還有，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們許家還靠你來開枝散葉呢?！?p>　　許恒遠(yuǎn)聽完，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緋紅。“知道了爹爹，我一定會做一名盡職盡忠的好將領(lǐng)，不辜負(fù)我們許家的世代英名！”

　　許恒遠(yuǎn)即刻后便要啟程，時間所剩不多了。他招呼妹妹過來，最后再交代幾句。

　　清兒看見哥哥招手讓他過去，開心極了，激動地直接撲了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她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也沒有機會說話。

　　許恒遠(yuǎn)面對像樹袋熊一樣黏上來的妹妹，既心疼也有些無可奈何。他溫柔地摸摸妹妹的頭，認(rèn)真地說：“清兒，此次一別我又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回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到處亂跑了。還有，要堅持練劍，不能荒廢，這樣就可以保護(hù)自己了。”

　　許寒清聽完哥哥的叮囑就更加傷心了，忍不住垂淚，晶瑩的淚珠不停地從臉頰上滑落。她啜泣著說：“哥哥，我知道了，清兒一定會好好練劍的！還有，你送我的發(fā)簪我也會好好保存。倒是你，戍守邊疆一定要注意安全，哥哥你一點事都不允許出！”

　　“嗯。”許恒遠(yuǎn)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又起慢慢偷偷的湊近徐寒清的耳朵悄悄地說：“還有，如今你已經(jīng)到了及笄之年，為兄希望你能擇一好夫婿，到時候你的婚事我一定會親自回來參加的！”

　　許寒清頓時害羞地紅了臉，她還沒有想那么長遠(yuǎn)呢。但是為了讓哥哥放心，她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許恒遠(yuǎn)露出了一個爽朗而迷人的笑容。“爹娘，孩兒就此拜別！”他說完，鄭重而虔誠的在地上叩了三個響頭，然后起身，頭也不回的瀟灑離去。

　　他動作干凈利索地飛身上馬，一騎絕塵而去，只留下一個烈紅的身影和飛揚的塵土。

　　只留下許府里久久凝望的眾人哭得稀里嘩啦，全府上下都被一股悲傷的氛圍籠罩著。

　　許寒清紅著眼睛，抬起頭望著蔚藍(lán)無云的萬里晴空。為什么美好的相聚總是如此短暫？她不求哥哥能榮華富貴，只求他能平安歸來。

　　許恒遠(yuǎn)走后。許寒清也沒有絲毫懈怠，繼續(xù)堅持每日勤奮地練劍，有時候一練就是好幾個小時，全身都大汗淋漓、累到虛脫。在這樣的魔鬼式訓(xùn)練下，她原本就有一定底子的身體素質(zhì)變得更強了。如今又新學(xué)得一門劍術(shù)，雖不能說是精通，但在邊疆戰(zhàn)神的指點下，也是略得門道。

　　只不過，許寒清時常會想起那位周公子，那樣的風(fēng)流倜儻、天人之姿，叫人只看了一眼就難以忘懷。他說過會再來看她的，所以她一直在等待，只不過，還是沒有等來。果然，是她奢望的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