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沒有回答他的叫喚,直立起身子踉蹌著往外跑,寒星塵隨著起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你去哪?現(xiàn)在的洛城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蘇言掙脫開寒星塵的手,眼眶里不知何時已經(jīng)盈滿了淚水,她生平頭一次失控朝寒星塵怒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回家,回落眠山?!?p> 寒星塵聽到蘇言說要回落眠山愣了片刻隨即反應(yīng)過來,心里大概明白蘇言來自何處,再一回神抬眸時面前已不見了蘇言蹤影。
寒星塵扔下幾兩銀子立刻追了上去,順道通知暗處隨從叫上護衛(wèi)趕往落眠山。
腰間長劍出鞘,白衣少年寒星塵飛身踏劍追上蘇言。
“言姑娘,上來。”
蘇言回頭見御劍虛空的寒星塵伸出手,急迫回落眠山的心促使她毫不猶豫搭手與之同行。
“抓穩(wěn)了?!?p> 寒星塵兩指并攏,豎手合十以靈力加持,御劍乘風(fēng)瞬息之間趕到落眠宗。
待劍身著地,幻化收入劍鞘,寒星塵掐訣朝白漆大門一擊,銅鎖落地大門緩慢敞開,蘇言已經(jīng)快步跑進落眠宗內(nèi)。
“爹爹!大師兄!”
一陣血腥味迎面襲來,蘇言的嘶喊聲帶著自心底的絕望哭腔,寒星塵站在門口靜默的看著里面的蘇言翻找著七橫八豎的尸體。
蘇言并未看到蘇峰的尸體,她跑近內(nèi)殿,落目的是大師兄蘇稔血跡斑斑的身影,停滯在殿門口不敢上前。
“大師兄!”
蘇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落入寒星塵耳里,他頓了頓抬起腳步踏進了里面,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身影仿佛與這滿地狼藉格格不入。
此時的蘇言已經(jīng)抱頭痛哭在蘇稔尸身面前,寒星塵走過去半墩著身子嘴唇動了動卻是什么也沒說,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爹,對,爹在哪?!?p> 蘇言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輕放好蘇稔的尸身,而后起身尋找蘇峰的蹤影。
“爹!爹你在哪兒?。俊?p> “爹,是阿言錯了,阿言回來了,阿言再也不任性下山了好不好?”
回應(yīng)她的只有回蕩在殿內(nèi)的回聲,寒星塵眼眸中略過幾分心疼卻始終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默默跟在她身后。
剎那間蘇言眸光微掃看到了躺歪在角落里的蘇峰,她踉蹌著跑過去仿佛隨時會摔倒在地,待看到蘇峰的那一秒腳底發(fā)軟徑直跪在蘇峰的尸首面前。
“爹爹!對不起……對不起?!?p> 寒星塵略微皺了下眉,似乎看出了點異樣,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中的蘇言自然沒有察覺到。
寒星塵的護衛(wèi)趕到的時候就瞧見這樣一幕,為首的是那個滿臉肅穆之氣的中年男子,看得出來他在寒星塵身邊的地位不低。
他上前一步對寒星塵抱拳作揖而后開口關(guān)切詢問:
“殿下,你沒事吧?”
寒星塵擺了擺手示意無礙,而后看向蘇言,此時的蘇言已經(jīng)毫無心思再抬眸看來人是誰了,她像是個失去生機的行尸走肉,任憑寒星塵怎么呼喚都不予搭理。
思索片刻寒星塵揮袖一陣幽香將蘇言迷暈,見蘇言身子癱倒下來忙伸出手臂將其扶入懷里,而后橫抱走出落眠山,將她帶到客棧開了間屋子安置下來。
“藺風(fēng)。”
寒星塵出聲朝門外喊道,聲音夾雜了一絲旁人覺查不到的冷意。
那個中年男子推門進到屋子,走到寒星塵跟前待命,他知道殿下怒了,又有人要遭殃了。
“查一下落眠宗誰滅的?!?p> “是,殿下。”
藺風(fēng)恭恭敬敬的答道,隨后寒星塵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藺風(fēng)看了看床榻上躺著的蘇言,眸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而后退出屋外消失在了客棧。
“殿下!殿下!不好了!”
寒星塵眉心微蹙似乎在責(zé)怪被人擾了清凈,隨后舒緩起身理了理衣袖,推門見一護衛(wèi)神情慌張,氣喘吁吁地跑上樓,寒星塵讓他緩一緩慢慢說。
“殿下,洛,洛川,叛了?!?p> 來人呼吸依舊急促,斷斷續(xù)續(xù)把話講完,寒星塵眸光一冷似乎并未想到會來得如此之快,聯(lián)想到落眠宗被滅一事眉間一縷深思。
“殿下,情勢緊急,洛城主已經(jīng)在四下打探我們的消息了,應(yīng)該馬上就會查到這里,咱們還是快逃吧。待回了皇城再向圣上稟明。”
寒星塵放下思考讓他與其他護衛(wèi)逃進鄰近的木城,他隨后就去。來人雖擔(dān)心寒星塵的安危卻也不敢質(zhì)疑和違抗寒星塵的決定,隨后就與幾名護衛(wèi)消失在了客棧。
寒星塵回屋看了看陷入昏迷的蘇言,往門口布下禁制,隨后抱起蘇言從窗外跳下臨空御劍朝木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