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落座,晚宴正式開始。場上賓客一一起身,向姜皇行禮,只有閔業(yè)一人自顧自地飲酒。姜皇姜付看向閔業(yè)時,臉上的笑意收了一些,“好久不見了,閔業(yè),姜國和閔國距離遙遠,難得你能親自跨海而來,辛苦了?!?p> 閔業(yè)對姜付微微一笑,“我身為一國之君,為百姓鞠躬盡瘁,哪里敢說辛苦,只希望這一趟不要空手而歸才好?!?p> 姜付緩緩道,“你們來這里的用意我已知曉,只是姜國也有諸多難處啊……”
“陛下?!眻鱿掠幸荒凶诱酒鹕?,對姜付行了一禮,而后道,“我乃北陸四秦國使節(jié),今來此,與在座絕大部分人一樣,都是千里迢迢前來傳達北陸請求姜國出兵的意愿,我們知道,姜國離北陸十分遙遠,如果出兵相助,不僅需要長途跋涉,還需跨海行動,十分不易,但是此番關(guān)乎北陸所有百姓的安危和未來,我們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姜國能夠施以援手,他日北陸百姓定會感激不盡?!?p> 姜付小酌一口,淡淡道,“先坐吧?!?p> 四秦國的使節(jié)看姜付態(tài)度冷淡,只好坐了回去。
姜永儀起身,看向北陸眾人,高聲道,“諸位,不是姜國不愿意幫北陸這個忙,實在是姜國兵力有限,何況,南陸也有神門,如果姜國派兵去剿滅北陸神門,那日后南陸神門該如何放心與姜國和諧相處?”
場上有幾人正欲起身說話,但閔業(yè)先他們一步站起身,“我來說吧。”
姜付放下酒杯,點了一下頭,“請。”
閔業(yè)走到宴席中心,負手而立,“北陸神門與南陸神門不同,南陸神門避世絕俗,嚴守神門初代誡律,而北陸神門與南陸神門截然相反,不僅打破神門初代誡律,大行神門禁術(shù),而且野心勃勃,欲圖控制整個北陸?!?p> 姜永儀問,“此話怎講?”
“扎根在北陸的神門有數(shù)百家,但主導神門發(fā)展的只有北陸的四大神門,這四大神門各處北陸東西南北四向,勢力滲透整個北陸,如今,神門禁術(shù)已在北陸泛濫,不少非神門弟子的北陸百姓盲目學習神門術(shù)法,使得北陸到處可見神門術(shù)法的存在。正因如此,神門掩蓋了他們控制北陸的事實。”閔業(yè)神情嚴肅地抬頭看姜付,“四大神門從外圍將北陸圈在了他們的陣法里,如果神門圖謀不軌,那么整個北陸都將是神門的囊中之物?!?p> 姜付微微皺眉,“神門當真如此厲害?”
“北陸神門有這樣的實力,所以我們需要盡快鏟除這些威脅,但我們的兵馬都在北陸,都在北陸神門控制的陣法當中,一旦開戰(zhàn),我們將十分被動,這也是我們需要南陸出手的原因。
“如此重大的事情,祁國是什么態(tài)度?”姜付問。
閔業(yè)道,“此次祁國只來了使節(jié),但先前我已與祁王談過此事,想法與眾國一致,神門非除不可。”
祁國使節(jié)站起身,恭敬道,“如閔王所言,祁國與眾國目的一致?!?p> 姜永儀不動聲色地看了紅緹真予一眼。
姜付緩緩道,“前些年就聽聞北陸帝國與神門矛盾尖銳,那時也沒聽說過是因為什么神門術(shù)法……”
閔業(yè)道,“北陸的帝國與神門有地區(qū)沖突,自然少不了矛盾,但這次神門已經(jīng)觸及底線,不得不除。我們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陰謀,若非如此,絕不會等到像今日這么被動才開始行動。希望南陸這邊能以大局為重,對北陸予以支持,從海上,與我等內(nèi)外夾擊,拿下神門。我已經(jīng)跟祁王商量過了,如果這次能順利拿下北陸神門,事成之后,南北兩陸之間的海峽,歸于南陸管轄,如何?”
聽到最后一句話,姜付的眼里劃過一絲亮光,“好說,好說。”
姜永儀對此條件也是頗為滿意,因為這中間的海峽歸屬問題一直是南北兩陸的爭執(zhí)問題之一,如今北陸愿意拱手相讓,他們自然萬分心動。
“那……姜國這是愿意合作了?”
姜付笑呵呵道,“北陸神門濫用禁術(shù),意圖不軌,當除。如今北陸帝國為救北陸百姓而陷入困境,南陸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姜國會派兵支援北陸,不過……不知你們都做了什么打算?”
場上的人面面相覷,祁國使節(jié)起身道,“我們將率先攻擊紅緹門,紅緹真予死后,他們內(nèi)部四分五裂,如同一盤散沙,最好攻克。等拿下紅緹門,圈控北陸的陣法一破,其他神門就都好解決了?!?p> 姜永儀看著祁國使節(jié),道,“你們的消息可靠嗎,確定紅緹門是最好打的?”
“我們的消息絕對可靠?!逼顕构?jié)十分肯定地回答,“請姜太子放心?!?p> 姜永儀再道,“如果你們所謂的陣法十分重要,那么攻打紅緹門時,其他神門想必也會出手吧?”
“不會?!逼顕构?jié)依然是十分肯定的語氣,“這點也請姜太子放心?!?p> 姜永儀微微挑眉,道,“你們怎么知道不會?他們就算不在乎紅緹門,難道不在乎圈控北陸的陣法嗎?”
“儀兒。”姜付突然對姜永儀道,“既然祁國使節(jié)說不會,那就當他們不會吧。此事不必再追究?!?p> 姜永儀很快反應過來,低頭應道,“是。”
“好好招待諸位?!苯犊粗纼x的眼睛,緩緩道,“這就是你今晚唯一的任務。”
“……”姜永儀頷首,“兒臣遵旨?!?p> 再抬頭時,姜永儀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坐在他對面的燕音,燕音也在看他,二人眼神對上,均看到了彼此眼睛深處的嫌惡。尤其是姜永儀,目光冷冽,似笑非笑,仿佛自己正面對著仇人,與他相比,燕音顯得平靜得多,他率先移開目光,淡然如水,如往常一樣無視姜永儀對他的不喜。
“叩——”姜付那邊重重地放下酒杯。
姜永儀抬眼望去,正見姜付眼神不悅地盯著他看。
“……”
姜永儀知道,姜付這是發(fā)現(xiàn)他多看了燕音幾眼,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