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
有人在鬧市里慶賀七夕。
有人在泉湖鎮(zhèn)旁等著心愛的姑娘。
宇文長慶看著月亮,想到麟囊笑成一彎新月的眼睛,心不由得柔軟起來。
很想她呢,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樣了。
因宇文這個姓氏,和他的血脈,就注定他有極好的天賦,也要與孤獨(dú)相伴。
其實(shí)一個人并沒有多難熬。
也就是一開始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經(jīng)常食不果腹,這樣的日子可能別人看來清苦,他也習(xí)慣了。
直到有一天,他遇見一個女孩,那女孩是來這里玩的,她不知泉湖鎮(zhèn)發(fā)生了什么,大膽地和宇文長慶說了話。
若是平時,有人的地方宇文是不會出現(xiàn)的,當(dāng)年神魔之爭,宇文家族在這爭斗里也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這個角色不好,甚至……很丑惡。
現(xiàn)如今,李家的天下,宇文這個姓,本不該再出現(xiàn)。無論朝廷內(nèi)的各個黨派,還是以牛頭山為代表的反賊,都在尋找著宇文化及的血脈,所以宇文長慶要么選擇隱于世,永不出現(xiàn),要么選擇一個黨派,再續(xù)祖輩之路。
很顯然,他的父親選擇了后者,接受朝廷的政治聯(lián)姻。
若不是拾到兩只受傷的兔子,他的人生,也許會一直這樣,隱逸下去,一生沒有波瀾。
大概唯一會重出江湖,在眾人面前出現(xiàn)的時候,只怕也是為了拯救宇文家族。
但是,天意弄人,他偏生遇見了那個女孩。
一個眼睛很亮的女孩,不知為何,他第一次開口求人,讓她幫他照看兔子。
女孩問:“你是什么人?”
本不該說。
但一心在為兔子包扎傷口,竟無意識的情況下,脫口說出了,“修行者宇文長慶。”
真奇怪,在她面前自己并不設(shè)防。
“包扎術(shù)真好,你一定是個個細(xì)心的人。”女孩笑著感嘆道。
從未接觸過外人的宇文長慶,不由得有些晃神,她好像自己母親……笑起來讓人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卸下心防。
包扎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放緩了,為掩飾心里的不自在,宇文道:“這一帶有魔力,不僅修行人類,還有許多魔物都在這里吸取天地靈氣,為了以防萬一,小姐還是少來為好?!?p> 女孩坐在湖邊的石頭上,甩甩腿,調(diào)皮地說:“我可不怕?!?p> 在這附近,宇文其實(shí)不曾見過什么修行的人,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就說出口了。
世事無常,有誰會想到,本只是想引開話題的隨口一句,卻一語成讖,在以后遺患無窮。
那女孩兒,是富貴人家的嫡女。
應(yīng)該很受寵愛,還未曾及笈,就有了小字。
沈平樂,沈麟囊。
她一開始以為宇文長慶是神仙。
態(tài)度很是恭敬。
后來明白是修道之人,也就溫柔了許多。
宇文長慶有時候會用母親留下來的法器,“溯”去看她。
她過得很快樂的樣子。
有一次看見卻看見身邊跟著的人,是個男子,還是當(dāng)六五皇子殿下。
宇文長慶心中有些泛起酸意,這樣的好女孩,果然是被上頭那位看上,要成為李家的人了?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xiàn)在。
宇文長慶知道自己該死的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