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玩偶店出來，高暄拉著李昭陽去了一家鞋店。
“給你哥買禮物？”李昭陽突然想通了，怪不得她這次期末考這么拼，可惜······
“是啊，我本來想拿獎學金給他買的，誰知道考砸了，我只好又去超市打工?！备哧炎约憾紱]發(fā)覺，上次在超市見到，她還躲李昭陽來著，現在，就這么自然地說出來了，李昭陽心頭一顫。
“辛苦了。我突然覺得自己的禮物太普通了，看來還得再補一個才行。”補一個？補的是新年禮物，還是生日禮物？如果是生日禮物，一點都不普通啊。如果是新年禮物，高暄看看自己懷里的小飛象，也很可愛啊，那個店員好像還說是經典紀念款。有了剛才嘴快的教訓，高暄這次三思而后言：“不用了，我很喜歡這個禮物了?！闭f著舉了舉小飛象。
李昭陽笑笑沒說話，然后，買完鞋，帶著高暄去了書店。
多么熟悉的封面，但高暄真的笑不出來?！拔铱梢跃芙^嗎？”
“你忍心拒絕嗎？”李昭陽背對著她，給自己挑了兩本新的競賽題集。
“那我能換一本嗎？不想做地理。”高暄看到這兩個字就頭疼。
“放心，我會從頭教你的。”說著用書拍了拍高暄的發(fā)頂。
“李昭陽，你對女朋友的成績有要求嗎？”高暄是真的討厭地理，誰教都不想學。
“沒有。”李昭陽看她似乎真的抗拒，怕她不開心，想著以后再慢慢勸吧，總這么不學她以后一定后悔，但也不能操之過急。“好了，不想要就不要吧，換一本你喜歡的課外書行嗎？”安撫地摩挲她的肩膀，見她神色有緩，李昭陽松了口氣：“必刷題給我，你自己去挑挑書。”
高暄不說話，默默走到名著區(qū)。突然覺得自己好作好矯情，以前從不這樣的，好煩?。?p>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吃了飯，沒什么話說，李昭陽打消了再去看場電影的念頭，送高暄回家。
公交車站，兩個人并排坐著，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前兩次，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高暄悶悶地說：“我是不是有點不可理喻，好好的，為什么要生氣呢？”
李昭陽最喜歡高暄這一點，有話直接說，這也是他一路上都沒有先張口的原因，就知道她會說?！澳悴皇巧鷼猓窃谌鰦?。”
高暄瞪大雙眼，嘴巴吃驚成了一個O，臉頰逐漸發(fā)燙。
“暄暄？”又叫暄暄！高暄的臉已經紅到耳根了?！翱偅傊?，今天是我不好。”
李昭陽覺得自己發(fā)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正事要緊?！昂昧耍J真和你說，我對你沒有任何要求，只要你喜歡我就好了。但是，暄暄，我要對你負責，你真的甘心讓自己的地理成績一直差到高考嗎？”他其實很怕兩個人現在就戀愛自己會過分寵著高暄，以愛的名義害了她，所以，話要盡早說。
“我知道了，謝謝你啊李昭陽！你把題給我吧，我會好好做的。”高暄從來都是懂事的人，她知道李昭陽是為自己好，便不再鬧脾氣，下定決心以后好好學地理。
“好了，回家吧！我就不陪你到小區(qū)了。”今天上午兩個人在小區(qū)附近走被遛狗的大媽看到，那眼神盯得真讓人不舒服，李昭陽這么說，是考慮到高暄，怕她被人說，也怕她爸媽知道會罵她。高暄自然也懂得。
直到看著高暄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李昭陽才不舍地坐回長椅，食指和拇指捻著殘留的一絲甜味，上癮。
齊雨生的路虎上?！半m然舅舅這兩天很閑，可以臨時扮演司機，但你是不是可以考慮自己搭公車回家？”齊雨生難得有時間安靜地窩在書房喝茶，全被李昭陽給攪了。
“我有事想問你。”李昭陽坐在后排，神色有些不自然。
齊雨生看了眼后視鏡，估摸著應該是戀愛出了點問題，也嚴肅起來：“說來聽聽?！?p> “我太喜歡高暄了?！崩钫殃柡芸鄲赖卣f。
“所以呢？”齊雨生已經做好了外甥語出驚人的準備，把方向盤握得死死的。
“我想親她?！薄爸ā饼R雨生一個急剎，透過后視鏡瞧見李昭陽一幅嚴肅認真的樣子，憋笑憋到嘴角抽搐。
“那你這樣做了嗎？”平復心情，齊雨生重新上路。
“沒有，我覺得這種想法不對。”高暄的笑臉時不時映在他眼前，李昭陽煩躁地捂住眼睛。
齊雨生一邊在心底感嘆“年輕真好”，一邊給李昭陽做情感疏導?！澳阆矚g她，所以才會有這種想法，這沒什么不對，而且，你沒有沖動地把想法變成現實，這一點做得很好。你馬上就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要為自己愛的人考慮。我的建議是，在你們順利畢業(yè)之前，不要做出格的事。以后再有這種念頭，不妨換一種表達試試，傳遞愛的方式不止親吻一種啊。”
換一種方式表達？李昭陽若有所思。
高暄回到家，想先把玩偶和書放回自己房間再把禮物給高興，誰知一開臥室門，高興就做在自己床上，面色不善。
“這都幾點了？現在才回來！”高興最近脾氣見長，好在高暄心情好，不打算計較?！案纾义e了，以后再也不會了?！?p> “你少來！這藍不溜丟的娃娃是他給你買的？沒品味！”
“什么呀，這是我自己挑的！對了，他還給我買了地理必刷題，哥，你看！”高暄一臉興奮舉著地理資料的樣子讓高興這個親哥都以為她中邪了。不過，李昭陽那小子可以啊，竟然能說服高暄好好學地理，不可思議！
但高興嘴上還是不饒人：“他瘋了，你也瘋了，談戀愛送必刷題的操作屬實不多見。哎，那個盒子是什么？也是他送的？”高興指著黑色的盒子。
終于說到關鍵的地方了，高暄打開盒子給哥哥看?！斑@是我給你買的，生日禮物！好看嗎？”
高興先是驚喜，再是感動，最后又想起問：“這鞋多少錢？”
“哎呀”高暄擺擺手：“我送的禮物當然是無價之寶了！不過我不是白送的，我的禮物呢？拿來！”
“禮物當然要生日當天送，還有半個月，哥哥的禮物，你肯定喜歡。”她不說，他也就不問了，逗趣笑鬧開啟下一個話題。
終于到了除夕夜，家家戶戶燈火通明。
高家吃過年夜飯，高爸高母在看春晚，高興在打游戲，高暄窩在高興房里和他聊天看星星。
高暄趴在窗戶上，數著，第二十七家，第二十八家······年年歲歲，人們不再信守歲那一套，還不到十二點，許多人家的窗子已經暗了。李昭陽睡了嗎？這是他們在一起后的第一個除夕，以后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她忍不住這樣想。
被牽掛著的人，此刻正站在陽臺上，也牽掛著她。在姥姥家吃過年夜飯，從回家的路上起，他就止不住地想她，才一天沒見，他就要相思成疾了。
馬上就要零點了，他撥通了高暄的電話。
“喂？”高暄語氣里帶著一絲驚喜，她真的是很容易感到幸福的人。
“暄暄，新年快樂。”話音未落，齊雨晴和李為放的煙花在空中噼里啪啦炸開，與李昭陽那句“好喜歡你”完美重合。高暄沒聽清，問：“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沒什么，我說我很開心?！?p> “恩，我也是，新年快樂?！备哧涯樕涎笠缰鹈鄣男Α?p> 背后，高興的臉拉的比長白山還長，以往每一年，高暄都是和他一起跨年的，不得不承認，他嫉妒了。
高暄回頭，看高興一臉幽怨反倒覺得好笑，一把抱住哥哥的脖子，“哥，新年快樂！”高興的情緒受到安撫，一臉想笑又想保持傲嬌的糾結樣子。
高暄去廁所的空檔，李昭陽又發(fā)來了微信：“剛才電話忘記說，我的生日是四月十七，昨天你給高興買鞋的時候就想說了。”
很不幸，這條消息被高興看到了。他模仿著高暄的語氣回復，說了晚安，然后，刪除這兩條消息記錄，簡直完美！
新的一年到來了，大家仍然身為普通人過著普通的生活，用力折騰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李昭陽和高暄開學前都沒再見面，剛過完年空氣總是不好，高興和李昭陽都不許高暄出門。高暄老老實實窩在房里學地理，對了，她生日那天高興送了她明朝那些事兒全冊，把她激動壞了。李昭陽忙著練廚藝，練腹肌，每天還要用至少一個小時的時間給高暄視頻講課。總之，兩個人都很充實。
時隔半月，高暄和李昭陽終于可以在學校見到了。只是，走在學校里，總覺得有人在看自己，有點怪怪的。最后，還是徐赟替他們解答了疑惑。
課間操，高暄為了多和李昭陽待一會兒，放棄了逃操的想法。兩個人肩并著肩走下樓，不說話也覺得很好。只是，這種美好很快被徐赟打破了。
“李昭陽，你最好和我解釋清楚，這是怎么回事？”徐赟恨不得把手機懟到李昭陽臉上，那是貼吧的一段視頻，內容就是KTV那天李昭陽哄高暄還對她告白，關鍵是高暄還沒拒絕。他今天一來學校就發(fā)現到處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八卦，逮了個小學弟問話，結果就問出了這段視頻。
“徐赟，你干嘛？這么多人看著呢，一會兒老師來了！”高暄看到視頻封面就慌得不行，強壯鎮(zhèn)定拉著徐赟胳膊往下放。
李昭陽想到了徐赟知道他和高暄在一起肯定會受刺激，只是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知道這件事然后受這么大的刺激，他先把高暄拉倒自己身后，對徐赟說：“現在人太多了，想想這個視頻，你不想給他們提供新素材吧？午飯時候再說?！?p> 徐赟回頭，果然，周圍已經有不少八卦的眼睛往這邊聚集，他可不想再傳出什么“男一男二為愛大打出手”的視頻，只好暫時回到班級隊伍。
李昭陽回頭看著已經傻掉的高暄，溫柔地戳戳她的肩膀，說：“去吧，沒事?！?p> 高暄覺得自從和李昭陽在一起后，自己越來越傻了，以前徐赟偶爾也發(fā)瘋，但她一句話就可以擺平。
午飯，高暄和李昭陽并排坐著，徐赟坐在李昭陽對面。徐赟本來有挺多話想問的，但現在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人家都在一起了，你情我愿的事兒，他上趕著丟什么人吶！
徐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沖動了，一時無話，也不知和誰生氣，使勁戳米飯。唉，對面這二位，吃飯的樣子都很搭啊。
他們已經挑角落坐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往這邊偷瞄，李昭陽怎樣都無所謂，就怕高暄不舒服。
她以前都是因為成績吸引吃瓜群眾，和現在不一樣。
“來，徐赟，吃菜?！眹^的人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李昭陽這是什么招數？給情敵夾菜？
徐赟也被嚇了一跳，眼神示意李昭陽：“你抽什么風？嘚瑟?。俊备哧岩埠苊悦?。
“反正我們倆已經在一起了，你不會還想給他們制造什么亂七八糟的新聞素材吧？”
當然不想！徐赟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徐赟，信我，你只適合學習，不適合戀愛?！崩钫殃枱o比真誠地把高暄逗樂了，其實她一直也這么想。
徐赟馬上就要炸毛了，高暄一笑及時給他潑了盆涼水。“小暄，你也這么覺得嗎？”委屈巴巴。高暄怕刺激他，呵呵一笑?！靶熠S，今天的糖醋里脊是你的最愛哦！”
“唉，我有點難受。”他的初戀，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一向最有活力的徐赟，就這么塌下肩膀，變得懨懨的，飯也沒吃幾口就說要去“療傷”。
雖然這不是誰的錯，但高暄突然覺得有負罪感，結果被李昭陽毫不留情地“批評”，寒假從他媽那兒學了個詞叫“圣母”，現在剛好用到高暄身上。
高暄表示：“雖然你好像說對了，但我有點不高興。”
李昭陽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氣，絲毫不慌，拿出殺手锏?！懊魈扉_學測試，今天陪你復習，午休還是最后一節(jié)自習，選一個?！?p> 高暄眼前一亮，瞬間被轉移注意力，急忙拉著李昭陽回教室拿書，生怕他跑了似的。“不行，兩個都要！反正今天下午也就發(fā)發(fā)書開開班會，咱別回去了吧？”
高暄學習很努力，但大多數人都以為她是天才，想考多少就考多少的那種。原因就是她不喜歡待教室，成天背個包滿學校亂跑，別人都以為她在玩兒，其實她是在學習。李昭陽料到她會這么說，欣然接受提議。
“這是我第幾次講這個類型了？”復習從數學開始，知識點串講到最后，高暄突然掉進解題死角，李昭陽很無奈的看著一臉迷茫的高暄，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么為難自己。
“再拿道例題給我講一遍吧？我寒假一直沒做導數，有點忘了。”高暄拿筆戳戳李昭陽的手指，撒嬌。
李昭陽重重出了一口氣，說：“最后一次?！备哧腰c頭如搗蒜。
“首先通過導數研究函數性質，畫出函數圖像的走勢規(guī)律。比如這道題，第一問我們已經分類討論了函數的單調性，第二問在此基礎上，我們對a進行討論……”“啪嗒——”高暄最近養(yǎng)成了轉筆的習慣，但轉得不是很好。
講解被打斷，李昭陽一言不發(fā)，幫她把筆撿起來，繼續(xù)講：“將a分成大于等于小于零三種情況，很明顯，第一問的結論……”李昭陽抬眼，卻發(fā)現高暄的注意力根本沒在題上，他并不是一個有很多耐心的人，只是對高暄格外寬容罷了，但現在，接二連三出問題的復習，他的耐心要用完了。
“高暄！”李昭陽盡量壓著火，但還是把高暄嚇了一跳?！澳銊偛旁诳词裁矗俊?p> “李昭陽，我覺得我今天比昨天更喜歡你了?！备哧驯緛碓谡J真聽講，只是視線無意瞟到他的臉，就沒辦法移開了。她又笑出了可愛的月牙眼，但李昭陽莫名煩躁，把書，文具都推到一邊，把她的椅子扭到正對著自己的方向。
“高暄，我喜歡你，對嗎？”
“對，對啊?！备哧巡幻靼姿胍f什么，突然有點慌。
“那你也喜歡我，對嗎？”李昭陽繼續(xù)問。
高暄還沒回答，門被“咔嚓”打開，是兩位班主任。
人被帶到辦公室，一路又免不了被圍觀，幾分鐘的路程“羔羊”貼吧里又有了爆炸性新內容——“羔羊”cp遇到山海二人組，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視頻帖一曬出，各路吃瓜群眾齊聚。
“羔羊”的小檸檬：啊！我的cp，不要?。『俨湃氲目影。?p> 逢考必過：樓上放心，他們倆是誰啊，去年兩個班主任非得讓選理科，人照樣反著來，老師不也沒轍嗎？關鍵是一個第一，一個第二，老師不會為難的，頂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匿名用戶：二樓說話不嚴謹，高暄上次期末考可不是第二！據說是戀愛腦犯了才發(fā)揮失誤的，嘖嘖嘖，瘦下來的李昭陽真是藍顏禍水！
瘦不到一百三十斤不改名：樓上匿名的那個，我一時竟搞不清你丫是誰的黑粉？
匿名用戶：你當他倆是明星呢！還黑粉？好好減肥吧您嘞！
······
樓主：各位，歪樓了歪樓了！
謝耳是個大可愛：昭陽學長沖啊！高暄學姐沖啊！我的學長學姐必須在一起！PS：樓主標題略腦殘。
匿名用戶：樓上是謝耳本人嗎？昵稱好自戀！
瘦不到一百三十斤不改名：你領錢了嗎？說你呢！沒名沒姓那個！怎么誰都噴呢？
貼吧亂成一片。高中課業(yè)壓力大，星星點點的八卦作為枯燥校園生活的調劑，一冒頭便是燎原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