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煙正想著要趕快去找圖特摩斯,不料圖特摩斯卻正好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圖特,你去哪兒?”她拉住步子匆匆的法老,尋問。
圖特摩斯反客為主,再度將蕭煙擁入懷中。
“吾……我,我要找攝政王……”圖特摩斯盡量壓制住心中的憂慮,“她將靈魂作為報酬和死神做了一個交易……”
蕭煙輕輕拍了拍圖特摩斯的后背,安撫道:“別怕,沒事的。”
“我是很恨那個女人,恨她奪去了我的王位??墒牵瑹煛眻D特摩斯抱緊了蕭煙,“沒有她的庇護,我不可能活到現(xiàn)在?!?p> “煙,這是她欠我的,我理應(yīng)坦然接受??墒恰彼穆曇粲行┰S顫抖,“煙,你知道么,就在剛才,我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
“我害怕失去她,我竟然害怕失去我恨的人!”
“煙,我害怕了……”
蕭煙嘆了口氣,用溫柔的語氣在他耳邊呢喃:“不會的,圖特,不會失去的。因為……”
“誰說死神……獲取生靈……一定以死亡……為代價呢?”
墨羽死不正經(jīng)的語氣從身后傳來,夾雜著一絲絲怒火,報復(fù)性地對圖特摩斯露出頑劣的笑容。
與此同時,赫雀瑟正好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不,與其說“正好”,不如說這是死神的惡作劇——將原本和蕭煙同行的赫雀瑟隱了身。
此刻面對卸下法老面具的赫雀瑟,圖特摩斯只想先揍一頓墨羽再找一個地洞鉆走。
該死的死神!
蕭煙忍住發(fā)笑的沖動對圖特摩斯道:“攝政王殿下確實是和死神大人做了交易,不過付出的報酬的方式卻也很特別?!?p> 圖特摩斯抬頭,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赫雀瑟的身上。
“咳咳!”墨羽重重的咳嗽一聲,再度挑眉,十分不爽地將蕭煙從法老的懷里拉開。
“不許……動手……動腳!”死神大人開始變酸了。
圖特摩斯狠狠瞪一眼墨羽,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墨羽早已死了N次。
“行了行了!”蕭煙突然有一種在帶小孩的感覺。一個是法老,一個是死神,為什么二人一個比一個幼稚?
一直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的赫雀瑟終于露出了母親的慈笑。在她的心中,此刻看著圖特摩斯比任何時候都了然。
圖特摩斯不再是孩子了,他是埃及的王,埃及的新血液。
“墨羽,我說你別孩子氣了?!笔挓煙o奈嘆氣,“任務(wù)完成了,我們就該……”
她突然止口,心中一顫,小心翼翼地看向圖特摩斯。
離別猝不及防,傷感涌上心頭。
墨羽揮動著寬大的黑袍子,一張黃金面具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小煙煙……過來……”他朝蕭煙伸出枯萎的手,用沙啞難聽的聲音呼喚蕭煙:“……該……離開了……”
空氣再次被凝固。
時間在流逝,一秒、兩秒,沉默卻還圍繞在眾人的心里,帶著揮之不去的不舍。
微妙的情感在沙漠的熾熱中發(fā)酵,只有受到激烈的碰撞才能迸發(fā)出穿越時間和空間的力量。
沉默,沉默,仿佛有了幾千年之久,但又好像是一瞬間的事。
終于,蕭煙開了口,道:“還記得我們的交易么?”
“記得。”圖特摩斯看著蕭煙美麗的臉龐,腦中回憶起了那日的交易,“汝……你幫我奪取神權(quán)的支持,我滿足你一個愿望。”
“大祭司森穆特已經(jīng)打算把神廟的權(quán)力交給我了……”蕭煙頓了頓,組織語言,然后才道:“雖然我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是總算是完成了我們的交易?!?p> 她微笑著從口袋里拿出剛才赫雀瑟交給她的鑰匙。
圖特摩斯愣愣的接過鑰匙,看著掌心放著的象征神廟權(quán)力的鑰匙,他的心五味雜陳。
“它是你的了,圖特?!笔挓煶冻鲆粋€開心的笑容,“有了它,你就可以帶領(lǐng)你的子民們一起走下去了。”
“煙,我不懂?!眻D特摩斯看著蕭煙努力扯出的笑容,心有些疼痛。“有了它,還需要我滿足你什么愿望么?”
“埃及的法老,我的愿望很容易滿足的?!笔挓煹?。
圖特摩斯焦急地問:“是什么,你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實現(xiàn)的,就算是……”
“面具?!?p> 蕭煙打斷了他的話。
“我要你的面具。”
圖特摩斯:“……”
墨羽露出了燦爛的笑。
“抱歉,煙。”圖特摩斯淡淡回答。
面具是法老的,象征著至高無上的統(tǒng)治權(quán)。法老的面具只有法老可以擁有,其他的覬覦者都將受到冥王阿拉的懲罰。
“您是圖特摩斯,埃及的王,不需要向我一個異族女人道歉。”蕭煙的笑容依舊,可淚水卻控制不住往上涌。
“煙……”
蕭煙后退一步,眼角有淚水滑落。
“您不是圖特,您是埃及的王,未來受人敬仰的圖特摩斯三世。蕭煙對于您來說不過是歷史的過客……啊不,甚至不算是歷史的過客。”
她自嘲了一下,擦去眼中的淚水。
一條手帕貼心地遞了過來。蕭煙抬眼,對上一抹暖心的笑。但下一秒,蕭煙差點被嚇出了聲。
墨羽努力的使自己面目可怖的臉笑起來暖心一些,但埃及的死神阿努比斯長得確實很可怕,無論用什么東西來修飾都無法讓這張臉看著“善良美麗”一些。
最后墨羽放棄了。他用黑袍遮好自己的臉,一臉不爽的生著悶氣。
蕭煙擦擦眼淚,原本壓抑的心情被墨羽的無心之舉一攪,立刻散去了一大半。
“煙,除了這個我什么都可以滿足你?!眻D特摩斯的語氣中有了一絲懇求。
蕭煙輕輕的搖頭,道:“抱歉,我要走了?!?p> 說罷她朝墨羽伸手。
墨羽歡快地牽上她的手。
“你要去哪里?”圖特摩斯迅速伸手握住蕭煙,然而他卻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穿過了蕭煙的身體。
“任務(wù)完成了,我要回家了。”蕭煙握緊墨羽的手回答。
一道光芒從黃金面具中發(fā)出,點點金光圍繞在蕭煙的周身。那是太陽的溫暖,生命的氣息。
“不,吾不許!”圖特摩斯沖上前抱住蕭煙,可不管他怎么努力,蕭煙就像一道幻影一樣無法觸碰。
“吾不許汝走!不許!”法老大聲命令著,可惜卻沒有什么用。
『滴』。
【系統(tǒng)提示】:下線倒計時,9,8……
“圖特,很高興認(rèn)識你。”蕭煙輕輕抹去眼淚,微笑道。
“別走,煙,別離開吾……”圖特摩斯哀求。
“在我的家鄉(xiāng)有一句話,叫‘天下無不散的延席’,意思是每一個人總會有離別的時候。”蕭煙的淚水又止不住涌現(xiàn)。
圖特摩斯搖頭,使勁地?fù)u頭,“不,煙。喝過尼羅河水的人,終將回到埃及。”
『滴』。
【系統(tǒng)提示】:4,3,2……
“煙,告訴我,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圖特摩斯懇求道。
蕭煙心軟了,她嘆了口氣,指著太陽升起的方向道:“在那里——太陽升起的地方——遙遠的東方,我親愛的家鄉(xiāng)。”
『滴』。
【系統(tǒng)提示】:1。
金光乍現(xiàn),蔚藍的天空裂開了一個洞。有光柱從洞中發(fā)出,聯(lián)接著浮在半空的黃金面具。
光影一閃,漸漸黯淡。
圖特摩斯眼睜睜地看著消失的蕭煙,琥珀色的眸子閃過巨大的悲傷。
她,走了。來的時候帶著意外的驚喜,走的時候留下了無盡的思念。
沙漠依舊熾熱,風(fēng)卷起一陣熱浪,將她曾經(jīng)留下的足跡掩埋。
……
公元前1457年,埃及第十八王朝法老圖特摩斯三世親政,攝政王赫雀瑟隱退權(quán)力中心,此后不知所蹤。
在圖特摩斯三世親政后的三個月里,他以雷霆手段叛定了來自卡迭什的發(fā)難,鞏固了法老的統(tǒng)治地位。
接著他又力排眾議出兵敘利亞,先后發(fā)動多次對外戰(zhàn)爭,恢復(fù)了赫雀瑟時代喪失的對敘利亞和巴勒斯坦的統(tǒng)治。
在巴勒斯坦北部的美吉多附近,圖特摩斯三世取得了他第一次戰(zhàn)役的巨大勝利。
而埃及勝利的代價,則是使美吉多被屠城,血染大地,哀鴻遍野。
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鮮血和生命還在書寫著埃及輝煌的歷史。在圖特摩斯三世的領(lǐng)導(dǎo)下,正如赫雀瑟所期待的一樣,埃及走向了真正的繁華與強盛。
……
公元前1425年,埃及,夜晚。
年邁的圖特摩斯躺在柔軟的床上,費力地呼吸著沙漠黑夜里冰冷的空氣。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遙遠的天邊,似乎想穿越無盡的黑夜去尋找遺忘的記憶。
這是他幾十年來的習(xí)慣了,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總會獨自一人盯著天邊發(fā)呆。
那是太陽升起的方向,東方。
曾經(jīng),似乎有一個人這么告訴他,那是她的家鄉(xiāng)。
遙遠的東方。
年邁的圖特摩斯無奈的笑了笑,摘了面具的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他真的老了,走幾步路都氣喘吁吁的,更不用說要去東方了。
遙遠的東方。
這曾經(jīng)是一個約定么?圖特摩斯在想,他是不是和誰約定好了要去遙遠的東方呢?
如果是,那還真的是很抱歉了,因為自己真的真的老了,再也走不動了。
沙漠的夜空如此深邃,沙漠的黑夜如此冰冷。在遙遠的天邊,有人遺失了寶貴的東西。不是財富也不是生命,而是一個約定。
是約定吧?
如果……如果得到了冥王阿拉的寬恕,那我可不可以下輩子再去找你?
“原諒……吾真的累了,煙……”
……
煙,告訴我,你的家鄉(xiāng)在哪里?
在那里——太陽升起的地方——遙遠的東方,我親愛的家鄉(xiāng)。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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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令
埃及總旅即將結(jié)束,新的旅行在現(xiàn)代。新角色出現(xiàn)了哦!沒錯,就是金靈大大! 最后,求票票,票票。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