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君勾了勾唇,沒有接話,顧時謙拿過一旁的拐杖,站起了身。沈林君以為他生氣了,連忙放下刀叉走過去扶他,卻見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隨即從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絲絨盒子。
顧時謙修長的手指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對素雅的對戒,遠(yuǎn)不如剛結(jié)婚時他送的那對奢華,但那只鴿子蛋的鉆戒,自從家宴后,沈林君便再也沒有戴過了。
沈林君這才注意到他今天沒有戴戒指,左手無名指上還有淡淡的一圈痕跡。
顧時謙將那只女戒取出,戒身綴了一圈碎鉆,樸素又不失光澤,握著她的左手,飛快地戴了進(jìn)去,而沈林君似乎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般,有些發(fā)愣,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良久才說了一句:“真好看。”
顧時謙笑著捏了捏她的手,將盒子遞向她,沈林君會意,取出男戒,仔細(xì)看了看,才替他戴上。
“林君?!鳖檿r謙吸了口氣,緩緩叫出她的名字,似乎有些緊張。
“嗯?”沈林君握著他的手,抬眼看向他,臉上雖然盈著微笑,但心臟卻一直在止不住地?fù)渫ā?p>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并不是宴山居那次?!?p> 沈林君睜大眸子看向他,又感到十分疑惑,問道:“那是什么時候?”
顧時謙垂眼看了看兩人緊握的手:“在你來元京市,讓爸收你讀研的時候?!?p> “什么??”沈林君更為驚訝,眼里滿是不可置信,連話都有些不夠利索,“可是......可是我一直沒有見過你啊?。俊?p> “那次送你去醫(yī)院算是第二次見到你,因為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我便委托徐澤辦理了你的一切手續(xù)?!?p> “那后來呢?你既然知道我是爸的學(xué)生,你又送我去了醫(yī)院,為什么不來告訴我呢?”
顧時謙沉了沉嘴角,話語中透露一絲遺憾:“那時候公司剛起步,我盡量抽了時間過去看你。”說到這,他頓了頓。
“見你有人照顧,我就走了?!?p> 沈林君不知為何,忽然也感到有些遺憾:“這一點都不像你的風(fēng)格,你這一走,讓我連謝謝你的機會都沒有?!?p> 顧時謙聽出了她話里的遺憾,她只是在遺憾,沒能及時感謝自己的恩人。他在心中嘲笑了一番自己的小氣,但還是緩緩地將剩下的話說出了口:
“從第一次見到你,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年了,說實話,我很后悔。沒有想到在醫(yī)院的那一次轉(zhuǎn)身,便讓你做了七年別人的女朋友。”
顧時謙說到后面,甚至有些幽怨,但又佯裝冷哼了一聲,道:“七年算什么,我要你未來七十年,都是我的?!?p> 他的話明明那么輕松與逗趣,但沈林君卻怎么都笑不出來,顧時謙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無不透露出他對她的愛慕,即使他沒有說出那幾個字,但她怎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忽然有些害怕,她害怕從他口中聽到那樣的話,因為那樣的話,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太過隆重。
她并不認(rèn)為自己沒有愛上顧時謙的可能,只是現(xiàn)在的她還沒有,她將他當(dāng)作丈夫,當(dāng)作親人,但內(nèi)心深處,他還不是她的愛人。
并非她對過往戀戀不忘,而是她的性格本身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