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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許其清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將近中午了,這是一向擁有良好作息習慣的他為數(shù)不多的一次睡眠。
雖說與硬幣成功靈魂鏈接后會給靈魂一定的滋潤和反哺,但成功蘇醒記憶所付出的代價以及又要趕去天臺結(jié)束劉曉雅的事,讓許其清著實有些疲憊。
許其清看了一眼布偶少女,發(fā)現(xiàn)遙今天格外的安靜,就那么靠在墻邊,紐扣做成的眼睛空洞地望著房間的一偶,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許其清也不打擾對方,更不會說句早安打個招呼之類,而是直接走出房間去刷牙洗臉,然后準備準備就開始吃早(午)飯了。
“其清?你竟然在家里?”在廚房忙碌著的母親驚訝道,她指了指房門,“你...今天一直在睡覺?”
因為許其清即使白天不出門,在早上睡醒之后也會出來活動一下,吃個早飯看個書什么的。而今天由于他很晚才回來睡覺,一直到現(xiàn)在才醒,老爸老媽自然會認為他有事情一大早就出去了,或者...干脆一晚上就沒回來(老爸想)。
“嗯...備了備課,”許其清走進了洗手間,“明天家教要繼續(xù)了。”
然而,當許其清準備下樓去客廳拿書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老爸竟然沒上班,反而和一個客人在聊天。
“其清?原來你一直在家啊。”老爸笑了笑,招呼許其清過來,“來,這位是冉叔叔。”
許其清向來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和情景的,但也不會表現(xiàn)得抗拒。
可看到客人的面孔時,許其清的心臟跳動還是小小地紊亂了一下。
“其清啊,一轉(zhuǎn)眼都長這么大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了,怎么樣?你還記得我嗎?”他笑著說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p> 熟悉而老套的客套話,從這位口里說出來卻是不同的感覺。
---是冉冰的父親,津港管理局分局局長,冉凌。
許其清禮貌地笑了笑,“冉叔叔,那時候我還小,不怎么記事兒呢。”
“也是,”許父接過話頭,喝了口茶,一副回憶當年時光的模樣,“當初你還有空過來坐坐的時候,其清才剛兩三周大吧。而你啊,”老爸搖著頭,嘖嘖說道,“自從發(fā)了家,成了大富豪,這么些年可幾乎沒怎么聯(lián)系過?!?p> 冉凌哈哈笑笑,“嗨,說這個干嘛,還不是忙嗎,哪能抽得出來身呢?!?p> 可不唄,您老不天天忙著處理超自然事件嗎?許其清心中吐槽道,然后表面微笑,實則開始思考這廝究竟為什么來他家。
“本來我想帶著小女過來的,也不怕說出來讓你笑話,上個月末,也就前些個日子,我那艘游輪不是弄了個海上拍賣會嗎?誰知道遇到了特大暴風雨,那真是極端天氣啊,這不回來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在家歇著呢。本來要升高三報了個家教,現(xiàn)在也停著呢?!?p> 許其清內(nèi)心呵呵一笑,演,可勁兒演,裝,可勁兒裝。
老爸不愧是干心理這一行業(yè)的,那眼力見兒是杠杠的,“呀...你這么一說,前些天其清也是去了個游輪旅游,也碰到了極端天氣耽擱了航程?!?p> “你坐的可是去太平洋的?”冉凌一副興奮的樣子。
許其清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是的,冰凌號?!?p> 冉凌猛地一拍大腿,哈哈笑道,“還真是,你這小子坐上叔叔的船,怎么也不跟叔叔說一聲?”
怎么沒跟您說?咱這船票不還是您一手操控的嗎?
“嗨,他哪認得你啊,我都不知道那船是你的呢。”許父繼續(xù)助攻,“話說回來,其清暑假就在做家教,他一個學生跟他一起,也是因為船的事停了課,莫不是...”
“小女單名一個冰,不知...”冉凌瞇著眼問道。
許其清一面驚嘆于冉凌的演技,一面贊嘆與他的臉皮,禮貌微笑著點了點頭。
“天下竟有這樣的巧事!”冉凌仰天長嘆,像是終遇伯樂,相見恨晚,差點就跟許父定了親事。
“是巧啊,”許老爹也笑著,“那改些天咱倆家一起出來吃頓飯。”
“一定一定,”冉凌眼神冒光,似在看女婿一般一臉新奇欣慰地看著許其清,“我請!”
這時,許媽媽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先別聊了,來吃飯,邊吃邊聊!”
...
飯桌上,各位也是相談甚歡,許父也是陪著冉凌小酌了幾口小酒。
冉凌自然要拉許其清一起喝酒,可許其清向來不喜刺激性氣味,別提酒,連飲料果汁都不多喝,便是多賠了不是,冉凌也沒強求。
酒足飯飽之后,三人又在樓上的小客廳稍稍休息一番,喝了喝茶水清清肚子順順腸。
冉凌便起身準備告別了。
幾番客套話之后,冉凌終于進入正題。
他似不經(jīng)意間想到,對許其清說,“明天才開始家教的吧?”
許其清點了點頭。
“那今天下午沒什么事做的吧,”冉凌又立馬補充道,“剛剛你媽可說了,備課都備了一上午了?!?p> 許其清也知對方的目的,便回道,“下午確實沒有什么安排?!?p> 冉凌哈哈一笑,拍著許其清的肩膀?qū)υS父說道,“老許啊,你兒子下午跟我走一趟吧,也算讓他見識見識世面,你覺得如何?”
許父看了一眼被他人接觸身體而難受卻只能強顏歡笑的許其清,笑了笑,“當然可以,這小子自己也是沒事就往外跑,自己瞎溜達也不如跟著你去見識見識?!?p> “那就說定了,要不現(xiàn)在你就跟叔叔走?”冉凌說道,“正好喝了點酒,缺個司機?!?p> “那我回一趟屋子,拿一下手機。”許其清說道,便回了屋子里。
...
許其清立在屋內(nèi),皺著眉頭。
“怎么辦?他到底是什么目的?”許其清輕輕說道,遙卻還是一副死布偶模樣。
對于遙的狀態(tài),無論是消耗太大還是裝模作樣,許其清也無法下定論,畢竟本來宋夢花是拿來給遙吃補充能量的,可到頭來不僅沒吃到,還把力量給了許其清不少。
至于裝傻,遙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顯然遙是不可能帶過去的,因為她的狀態(tài)肯定無法支持他進行戰(zhàn)斗,帶過去也是給人家開門送溫暖,放家里如果有突發(fā)情況這家伙還能自己逃跑,帶過去反而會成了甕中之老王八。
所以許其清是在糾結(jié)那枚硬幣,究竟要不要帶過去。
他將硬幣置于右手食指側(cè)面的關節(jié)處,拇指輕輕地撫摸著。
感受著它似有火焰在燃燒,那種微微的發(fā)熱讓他想起了一句話。
【一窺命運】
他突然心生奇想,拇指開始蓄力。
硬幣被高高拋起。
一瞬間仿佛星光閃耀。
許其清看到了。
...
車上,許其清系好安全帶,發(fā)動了汽車,“叔,我們?nèi)ツ模俊?p> 冉凌身子在座位上一靠,閉著眼睛一臉舒服,說道,“去我家。”然后又補充道,“你應該知道怎么走吧,畢竟你也教過小冰一段時間了。”
許其清點了點頭,車子開始移動。
一路無話。
一直到被領到冉家,冉凌仿佛從剛剛那個叔叔變成了船上的那位表面笑嘻嘻內(nèi)心嚴肅冰冷的局長,他面帶微笑卻沉默不語。
許其清也不說話。
直到到了門前,冉凌開門的時候。
只見他只將門拉開一半,卻沒松手,“敢進去嗎?”他問道。
許其清沒有猶豫,立刻回道,“為什么不敢?”
冉凌沒有回頭,他緩緩說道,“你就不怕進了這個門...就永遠出不去了?”
一瞬間許其清只感到自己不是被八月的太陽照耀著,而是置身在北極之中。
而樹上長鳴的蟬也在霎時間停止了鳴叫。
沉默,冗長的沉默。
...
突然,被冉凌拉開一半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少女似兔子一般歡脫地跑了出來。
她直接側(cè)身躲過冉凌,整個身子撲到了許其清身上。
“許哥哥,我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