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坐友
第二十三章坐友
對于這個時代的弄潮兒黃賀是佩服的,正是這些浪潮兒的存在讓中國的經(jīng)濟在短短的十幾年中完成了飛躍,同時也是他們親身的經(jīng)歷向世人提供了非常寶貴的實踐經(jīng)驗。
黃賀不覺得自己是個弄潮兒,哪怕有著超越這個時代數(shù)十年先知先覺的見識,他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有尊敬。
黃賀覺得自己其實也原因該是有一點不安分因子的。
否則的話當初他也不會腦袋發(fā)熱揣著幾百塊錢就敢朝廣州跑,沒有計劃、沒有目的,現(xiàn)在想來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膽量。
火車臨近進站,就到了檢票的時候。
候車大廳的廣播立刻就響起了前往入站口檢票的提示聲。
很快,檢票口就聚攏了十多個人,人雖然不多他們卻沒有半分排隊的習慣,背著包、扛著鋪蓋卷,一窩蜂的往前擠,生怕上不了火車。
黃賀笑了笑,也扛起了行李和沈秋云一起向檢票口走去。
“哎!小兄弟,能不能幫忙搭把手?”
剛沒走幾步,后邊就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黃賀回過頭一看,是一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人。
只見他略微發(fā)福的頭上梳著一個偏分發(fā)型、眼前帶著一只眼鏡,胸前的上衣兜上還掛著一只鋼筆,看來有種儒雅的味道,給黃賀一種相當熟悉的感覺。
可就這么一個斯斯文文的人手里大包小包的卻提著三根口袋,里邊不僅裝著被褥、生活日用品之類的,旁邊腳下還放著一個手提式公文包。
因為手里已經(jīng)抓滿了東西,手提包卻是不好拿起來,他的求助顯然是希望黃賀能幫他把公文包拿起來掛在他手腕上。
因為是兩個人,隨行帶的行李也不多,黃賀和沈秋云也算的上是輕車簡從。對于助人為樂,他還是愿意的。
至少在這個時代還沒有那么多付不起的老頭、老太太。
更何況都是L縣人,又同在一列火車,也算是有緣。
黃賀走過去笑了笑,示意中年人將手里的一只口袋放在地上道:“要不我?guī)湍闾嵋豢诖鼥|西到站臺吧?你提這么多也麻煩!”
“那就多謝小兄弟了!”中年人沒有拒絕,似乎更本不擔心黃賀會將他的行李騙走,直接放下了一只口袋超黃賀笑了笑,然后拿起地上的公文包和黃賀兩人便一路前行。
在一路上的交談中,黃賀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中山裝大叔為何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了。
這人就是原理縣招商局的一名副局長,名叫馬遠山,年初的時候那會兒他還沒辭職在黃山承包縣毛毯廠舉行開工典禮的時候還代表縣政府去毛毯廠上臺講過話.....
真沒想到一個堂堂副局長居然會下海經(jīng)商!
不過黃賀也理解,這年頭有句俗話,做導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全特么都是逼的!
隨著改革開放以及政策的轉變,原本的計劃經(jīng)濟變成了自由經(jīng)濟。
就在從偉人第一次南巡之后,全國各地猶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了無數(shù)個私企、民業(yè)、個體戶他們在自由經(jīng)濟的紅利中首先賺到了第一桶金。
而公務人員以及國企人員卻因為種種原因工資少得可憐,從原來的老大哥變成了吊車尾。
正如馬遠山所說的那樣,父母要供養(yǎng),子女要上學,外出要正裝,不時還得抽點煙.....靠著兩百來塊的工資實在是扛不住了。
沒走多遠差不多也就三百米不到的樣子,三人就已經(jīng)跟隨著前面的人群來到了候車站臺,然后各自按照火車票尋找各自的車廂號。
黃賀和沈秋云的票是一塊兒購買的正好同座,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馬遠山竟然也和他們在同一號車廂,再看看作為竟然是相鄰的號碼很有可能三人會是對座。
很快,列車到達,停車、檢測,旅客依次上車。
上了車,黃賀輕車熟路一般的準確的找到了座位,10-132、133,正好是靠窗的三連排座位,不過其中一個座位上已經(jīng)有一個打扮的很是時尚的女子坐著了。
女子年紀應該不大,充其量也就二十三、四左右,此時正看向窗外,直到黃賀兩人走的近了才回過頭來。
“抱歉,打擾了!”黃賀向女人投去了一個善意的微笑,將自己和沈秋云的包拿起來放在頭上的行李架上才示意沈秋云挨著女人座,而他自己則是坐在車廂內側。
現(xiàn)在這個時代,火車上并不是后世那么安全,小偷、小摸那是常有的事兒,就算是遇上搶劫也很正常,作為一個男人黃賀還是覺得將沈秋云保護在中間比較好。
座位的對面同樣也是一排三連座的座位,除了剛上車的馬遠山之外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眼鏡男,別看斯斯文文的四只眼睛都快發(fā)綠光了,不時掃掃沈秋云,不時看看靠窗的時尚女子,就差沒留口水了。
另一位則是個六十來歲同樣穿著中山裝的老人,與馬遠山不同的是這位老人的中山裝明顯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還是以前那種“的卡”面料的,而且已經(jīng)洗的有些發(fā)白一看就知道是個老物件。
除了老舊的中山裝讓人眼前一亮之外,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老人那雙如同老樹皮一般的雙手,很寬大、很粗糙,卻拿著個新式牛皮手提包,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待三人落座,不一會兒火車就漸漸啟動,伴隨著久違的“哐呲”聲開動了起來。
老實說黃賀對于這種老式的綠皮車廂不太滿意,特別是屁.股下面的老式座椅,雖然在這個時代很前衛(wèi),實際上真的硬的能把屁.股剛軟,想想從遂州到廣州還有兩天三夜.....黃賀的頭都大了。
不過也沒辦法,誰叫是硬座呢?
因為已經(jīng)是凌晨,再加上一晚上真的太累,哪怕是硬座將就一下其實也能睡得著。
就這樣,跟著火車一起搖擺,跟著火車一起點頭,仿佛置身在搖籃里一般晃晃悠悠的黃賀就睡著了。
這一睡....就特么好幾個小時。
“小姐,你去廣州就對啦!我給你說哦,廣州那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吃的、用的、住的,比咱們內地都要高好幾個檔次。咱們就拿電視機來說吧,咱們蜀中省一般的家庭買的起的人也不多哈,可是在廣州那邊,你隨隨便便走在大街上,那些商店里就有電視機。而且啊,還有好多外國人,什么日笨、新加坡、英國、法國....都是高鼻子藍眼睛,一頭染都不用染純天然的金發(fā),穿的那叫一個氣派.....”
迷迷糊糊中,黃賀就聽到一大串半蜀中半普通話,還夾雜著點兒粵語的三不像組裝語,睜開眼睛一看,對面那個眼鏡男正對著沈秋云侃侃而談。
“所以啊,這人啊,就是要走出去,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的多了才知道咱們和外面的差距有多大?!毖坨R男越講越興奮,看著跟個好奇寶寶一樣滿臉神往的沈秋云道:“不知道沈小姐這次去廣州是公干呢還是去做生意?不滿你說,在廣州那邊我江辰多多少少還算有幾分薄面,無論是辦事還是進貨總能幫上點兒忙,當然也非常熟悉廣州的地貌,要是沈小姐有心四處走走,我也能當個向導什么的!“
“不...不用了!我就是跟著我侄子去廣州找個人,不用你麻煩了!”
沈秋云趕忙推辭,她雖然單純,但并不傻,眼鏡男口中的廣州雖然神奇,可眼鏡男那猥瑣的樣子她早就不耐煩了。
如果不是考慮到在火車上還要相處不少時間,她這會兒估計都懶得搭理眼鏡男了。
沈秋云沒有繼續(xù)剛才的話題,馬遠山卻被眼鏡男的話勾起了興趣。
他這次去廣州主要的目的便是尋找商機,或者說一手的貨源批發(fā)商,如果能有一個對廣州熟悉的門清,勢必能夠少走不少彎路,當下便道:“哈哈,真沒想到啊,兄弟對廣州竟然這么熟,不知道兄弟清不清楚小商品批發(fā)在什么地方?”
煙頭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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