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對王萬軍的否認,趙艷紅摸了摸耳后,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了,可能真是認錯人了?!?p> 李祁峰看了眼王萬軍,對趙艷紅說:“趙大姐,夏飛送你回去,或者你想去哪兒告訴他一聲就行。”
“嗯,那我先回去。”趙艷紅笑著點點頭。
李祁峰卻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有些發(fā)紅,肯定是因為想到了去世的兒子,卻強忍著傷心。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心中的懷疑更甚。
井江露家的客廳里,將兩人控制在沙發(fā)上,李祁峰去旁邊一間臥室里打電話,林興星則居高臨下地看住兩人。
王萬軍的眼角余光時不時飄向入戶門。
林興星冷笑道:“你要跑我一個人也攔不住,但是你不怕留下來的人把一切都推給你嗎?”
王萬軍眉毛一抖,鬼使神差地扭過頭看了眼旁邊的胖子。
“我本來什么也沒做過,怎么算是推呢!”胖子連連搖頭。
“井可然!我人還在這兒呢,你就想推個一干二凈,你什么意思?”王萬軍叫道。
“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你何必拉兄弟下水?我不過好心收留你幾天,你倒好,反咬一口!”井可然大聲地反駁道。
“好啊,你早就打算好全部推給我了是吧?”王萬軍嘴角一彎,反而放松了脊背,靠向沙發(fā)靠背。
井可然眼睛瞇了瞇,看著王萬軍輕松的樣子,不禁咬緊了嘴唇。
“實話告訴你,你不發(fā)文字給我,我就早有準(zhǔn)備,給每通電話都錄了音。你是主謀,我不過是幫兇,論起來你的罪可比我重的?!蓖跞f軍揚揚眉毛,挑釁似的說。
“你!”井可然肥碩的臉頰突然扭曲,朝著王萬軍撲過去,就要搶他的手機。
“哎喲,這是狗咬狗嗎?”林興星無奈地聳聳肩,也沒有要上去幫忙的意思,反而抱手在一旁看戲。
井可然搶了半天沒搶到,反而把自己累著了,喘得像狗一樣。
“咱、咱兩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別想著誰逃得過?!蓖跞f軍捂著褲兜也氣喘吁吁。
“你說得對,不用爭吵了,誰都別想逃,等會兒自會有人來帶你們走。”李祁峰走過來,坐在他們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上,臉色陰沉。
“你、你要把我們弄到哪兒去?!你們這么做是犯法的!”王萬軍害怕地說。
“哦?你眼里還有法?”李祁峰冷笑道。
“……”王萬軍咽了口吐沫,眼神閃爍。
“說我們逃不過,呵呵,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商人!”井可然啐了口唾沫,嫌惡地說。
“我李祁峰行的正坐得直,你曾經(jīng)跟蹤過我,應(yīng)該知道?!崩钇罘宓卣f。
此時,窗外傳來警笛的聲音。
“準(zhǔn)備好接受你們應(yīng)得的懲罰吧。”李祁峰冷漠地看著兩人說。
“什么?!”王萬軍一下子慌了神,抓住井可然的胳膊說:“喂,井可然,你可沒說幫你做事會惹上麻煩呀!”
“瞎嚷嚷什么!”井可然吼道,一把甩開王萬軍的手,惡狠狠地盯著李祁峰。
“李祁峰,我是跟蹤過你,但你也沒有什么損失。我電腦機箱里還藏著十萬塊,我們一筆勾銷,如何?”
“十萬?”李祁峰失笑,然后他臉沉了下來,冷冷地說:“你跟蹤我、威脅我、污蔑我,針對我個人的都不算什么。只是……”
李祁峰眸子里透出的冰冷比剛才還深,繼續(xù)道:“你們在寵物康養(yǎng)中心里給客人的寵物下藥,還有害死趙艷紅的兒子,這兩件事,絕非我個人的事,必須交由法律來審判?!?p> 聽到這里,兩個人突然抖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緊接著,在林興星開門后,幾個身著制服的人出現(xiàn)在房間里,整肅的氣勢令王萬軍兩人眼神充滿了驚懼,小腿肚子轉(zhuǎn)筋,站都站不起來。
十分鐘前。
李祁峰從趙艷紅的話和王萬軍的反應(yīng)里,已經(jīng)猜到了這其中的關(guān)系。
在把王萬軍和井可然帶回井江露家后,他立刻打了個電話給劉小舟,把猜測說給她聽。
“雖然,這件事捅出來,必然會牽連到寵物康養(yǎng)中心,但是……”李祁峰說。
“我明白,我贊同你的做法,我會做好準(zhǔn)備。”劉小舟說。
“井江露那里,你先穩(wěn)著她,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暫時還不能確定,她和這些事情無關(guān)?!崩钇罘逭f。
“嗯,我會看住她的?!眲⑿≈壅f。
“還有,”李祁峰頓了頓,“辛苦了?!?p> “啊?這關(guān)乎寵物康養(yǎng)中心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坐身世外?!眲⑿≈壅f。
掛斷電話,劉小舟心里夾雜著一絲竊喜,李祁峰說的“辛苦了”是不是就是表示,他已經(jīng)不為自己收留曹蓉那件事生氣了呢?
她并不知道,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李祁峰早就不去在意了。
要細究起來,還得感謝劉小舟大大咧咧地收留曹蓉,事情才有了極大的進展。
李祁峰和林興星跟著坐上了警車,去做了口供后,才叫來夏飛,三人一起回了寵物康養(yǎng)中心。
不過,他們回來的時候,井江露接到傳訊,劉小舟和劉自平兩人一起送她到警察局去了。
劉小舟打來電話,將最新的進展情況告訴李祁峰。
“自平從他的同學(xué)那兒打聽到,王萬軍和井可然都招認了,王萬軍當(dāng)時的電話錄音成了證據(jù),井可然一開始還想狡辯呢。
據(jù)說,井可然在井大姐發(fā)給他的視頻里,看到了你,還發(fā)現(xiàn)你化名楊秦,于是他就跟蹤你,想訛些錢。
沒想到你竟然不理會他,于是他惱羞成怒便編撰了一篇虛假信息發(fā)布出去。就是狗糧美食大賽時候的,引起誤會的那篇信息。
井大姐怕他亂用錢,沒有告訴他自己和寵物康養(yǎng)中心的關(guān)系。而他一直懷恨在心,尋機報復(fù),正好王萬軍來找他借錢,他就讓王萬軍到寵物康養(yǎng)中心下藥?!?p> 劉小舟停了一下,小聲說:“關(guān)于趙大姐的兒子張文清的事,王萬軍承認當(dāng)時想嚇嚇?biāo)?,就跳進了車道。
張文清嚇了一跳,方向打偏沖出了車道、掉進海里,王萬軍害怕,沒有及時報警施救,這才……。
不過這只是王萬軍一面之詞,情況還在調(diào)查中?!?p> “井江露的情況如何?”李祁峰問。
“好在井大姐沒有參與其中。只是,她剛剛跟我說,她要退股?!眲⑿≈壅f。
“嗯?!崩钇罘逭f。
“咦,剛剛什么聲音?”劉小舟問。
“哦,手機快沒電了?!崩钇罘逭f。
“哎呀,那你快去充電吧。這邊暫時沒有其他消息了。”劉小舟說。
“好,那你差不多也回來吧,已經(jīng)很晚了?!崩钇罘逭f。
掛斷電話,李祁峰想起充電器還在辦公室,便出了宿舍去辦公室拿。
李祁峰推開辦公室的門,卻發(fā)現(xiàn)有一個陌生人竟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位置上。
“請問你是?”李祁峰瞇了瞇眼睛問。心想,這人氣定神閑,不像是小偷之流。
那人笑了笑,回答道:“劉琮盛?!?p> 李祁峰眨眨眼,這才覺得此人眉眼之間與劉小舟確有幾分相似。
“伯父,你這是回來了嗎?”李祁峰笑道,“小舟一直很擔(dān)心你?!?p> “嗯,我早就回來了?!眲㈢⒄f。
“哎?”李祁峰將腦里一閃而過的想法問了出來,“前段時間妖妖不愛吃飯,難道是那時候……?”
劉琮盛點點頭,說:“對,我那兩天就回來了,可是誰知家里竟多了只狗,害我回自己家還得先過它這關(guān),連喂了幾天狗糧才讓我進了門?!?p> 李祁峰暗暗嘀咕?!把媸?,竟然向食物低頭。”
“伯父為何要悄悄回來呢?”
“你說呢?”劉琮盛反問。
“呵,伯父說笑了,我今天是第一次見你,怎么會知道呢?!崩钇罘逍Φ馈?p> “那好吧。小舟也好、自平也好都太年輕,就連雪琴看人都不會往深處想,我得先看看你的人品才行?!眲㈢⒄f。
“嗯,那你今天來,是看好了嗎?”李祁峰問。劉琮盛的語氣像極了看女婿時的挑剔,莫名地令李祁峰有些許緊張起來。
劉琮盛搖搖頭,說:“我還是無法相信你。但是,如果這東西能換回我女兒的笑容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給你?!?p> 李祁峰皺皺眉頭,不知道他葫蘆里買的什么藥。
劉琮盛手一翻,在他攤開的手心里躺著一個銀色的U盤。
“這是什么?”李祁峰問。
“我離開這段時間,其實是去了利普狗糧,做了一名清潔工。”劉琮盛說。
李祁峰張大了眼睛,然后馬上恢復(fù)了,輕嘆一聲,“難怪你剛才會這么說?!?p> 劉琮盛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U盤,說:“我打掃的時候,它掉在了丁顯忠的桌子下面。里面是一份交易明細,賬號、電話、聯(lián)系方式……內(nèi)容非常詳細?!?p> 李祁峰聽到這里,大概明白了這個U盤的價值,他的背脊的肌肉緊張起來,眼睛盯著U盤。
“里面涉及到了幾個看起來不相干的人,我稍微做了些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劉琮盛說。
“呵呵,我已經(jīng)不是利普狗糧的人了,他們有怎樣的黑幕也跟我無關(guān)。”李祁峰笑道。
“我要說的重點是,里面的交易時間,正是在你辭職之前。”劉琮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