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天下無雙(三)
醫(yī)樓地下室,這里燈火通明,有著許多外界沒有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密密麻麻的絲線牽著各種精細玲瓏的鈴鐺連接外接,一步步往里人員越來越少,最開始的外層還有數(shù)百人在種藥煉藥,修行比武,層層而入只有各種石像猛獸,偶爾能見一兩人匆匆行走。此處就是一座深嚴(yán)的地下古堡,機關(guān)遍布,觸之則死,全尸不留。
在最深處,寬大的石屋,只是這屋里血紅的讓人發(fā)寒,屋中央有一透明的石床,左右與后方有著高低不一的靠椅,床身內(nèi)蘊含萬事萬物,變幻莫測,清晰可見。這抹生機倒為血屋添了不少色彩。床上側(cè)身躺著的人微張開眼,不遠處站著一名女子,一身裙絲淡淡的白中帶粉,精致又有些慵懶的發(fā)絲,面容嬌柔貌美,如荷花般清雅生憐。
“紫兒走了?”床上的人兒見女子出現(xiàn),懶懶聲語,這音難辨雄雌,聽之則忘,再回憶不起,就當(dāng)未存于世過。
“走了!公子請放心!”
“紫兒做事,我自是放心!你也下去吧,接下來的事有得忙了!”
“公子確定?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
“蓮兒,欲成大事者優(yōu)柔寡斷是禁忌,過些日子你代我接管可不能這樣子!”
“蓮兒受教!公子放心,蓮兒定不負重望?!?p> “月兒幾時回?”
“怕還要一兩日?!?p> “快了,也是該離開。”
“下去吧!”
“公子歇息,蓮兒告退!”女子轉(zhuǎn)身快走到門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頭再道:“公子,那孩子醒了,現(xiàn)在應(yīng)是與無名在一起!”說罷,女子等了一會,那閉眼打坐的人兒并未回話,女子便回身離開了此處,隨她前行門一扇扇開,又一扇扇自動關(guān)上,外圍的人見女子出沒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xù)忙自己的事。
在女子離開后石屋瞬間布滿星星點圍繞在男子周圍,越來越密集,男子的身影近乎模糊,這樣持續(xù)好一陣,星點散去,人影清晰,眉眼喜開,唇角上勾,喃喃自語:“十決,終于到了三法!哼哼!”這時他左胸口突然發(fā)亮,他摸著胸口掏出一張白色錦帕,細一看又有一處地方亮了紅光,上面有幾個大字甚至耀眼--“朱砂閣!”
“該去之地嗎?”
“那就看看這貓鼠游戲誰為捕手吧!”
男子露著一抹難懂的笑走下石床消失在在后面黑紅的石壁下,再過一陣有一個小女孩從那處出來,女孩十分瘦弱,似那種常人家中困苦的孩兒,穿著一身與她不搭的大衣裳。只是她的眼睛很有光,一憋一笑都極富自信。
“沒想到民間的縮骨之術(shù)還有點用處,只是維持時間有點短,看來得多加練習(xí)了!”女孩嘆息一句,走向石床,盤坐在上面,開始修煉。沒幾息密密麻麻的汗液便流下,女孩臉上也盡是苦色,下一秒女孩便變回了那男子的神色與樣貌,且氣息急促,身上的靈力不穩(wěn),他張開右手掌心一只幻形的彩蝶瞬間化為烏有,接而吐出一口鮮血,男子很快從袖口拿出一瓶藥直接倒進了口中,吞咽下去,臉才恢復(fù)一點血色。
“蟬蛻塵埃外,蝶夢水云鄉(xiāng),蝶舞之術(shù)還真是要在靈力強盛之地!”男子苦笑,縮骨之術(shù)與蝶舞之術(shù)兩相結(jié)合才可以保障自己的偽裝在醒肆強者面前不漏痕跡,看來得再去一次那峽谷了。
再經(jīng)一會調(diào)整,男子消失在后方的巖壁下。
更深的地底下,烈獄房,在聲聲咚咚咚、呲呲呲的燙炙聲中,男子再次出現(xiàn),這里炙熱無比,無數(shù)的冶煉池,腥紅的漿水,每個操作者都是光著膀子,生著厚重的老繭,皮色深去幾許,渾身都是濃密的汗水。冶煉池建造有序,橫排豎列,而在各個走道處都有一條水道圍繞一個個冶煉池緩緩而流,遍布在這整個地下,來返往復(fù),錯綜復(fù)雜,都不知道起始于何處。
這里的人若是燥渴便低頭在水道喝一口就是,每個人都在認(rèn)真忙碌著自己的事,并不會閑談扯聊,除非所打造之物出世才會興奮吶喊,其他人也才會應(yīng)和。因此此刻他們對于男子的出現(xiàn)都只是微微的鞠了一下躬又繼續(xù)。男子自然也不打攪,徑直往前行走,這個地方差不多方圓兩里,他也不過幾個羅預(yù)就到了盡頭。眼前是一處熟悉的擂臺,卻又有點不盡相同。
擂臺上有兩人正在比武,差不多的身形,十來歲左右的男孩,一人膚色稍暗,再加上黑色服飾整個形貌就似久不見光的殺者,一身上下都透露著蕭寒的殺氣,而另一男孩卻是白衣灑脫,光看一眼就能讓人心平氣和,似一束黑暗中暖暖的光。此刻兩人應(yīng)該是在靈識對決,臺下幾人參觀,見男子前來紛紛行禮。
“公...”無雙揚起手,示意他們莫要出聲以免影響上方之人。兩刻鐘過去,白衣少年終于熬不住倒在了地上,見此無雙一晃眼便出現(xiàn)在了那人身邊,掏出一顆丹藥給他喂下。
那男孩睜開眼,見到眼前之人有些困惑和敬畏,這些人抓自己來此卻并未傷害,反而為自己療傷還教修行功法,所圖為何?
“阿木!是我,我是你的小哥哥!”無雙淺淺的笑著,摸摸男孩的臉,擦去他嘴邊漫出的鮮血,此刻的無雙是少有的溫柔,看著少年的眼都滿是星光,這在平時是絕無可能。
“小哥哥?你是楊哥哥!”男孩喜笑顏開,滿滿激動,等他再三辨清眼前之人的面貌,驚恐搖頭,一把將他推開。
“不!你不是!你是誰?楊哥哥不是這個樣子,你不是!你是誰?你把我的楊哥哥怎么了?”
“這樣,阿木可是認(rèn)出了!”無雙再抱回男孩,貼進他眼前,換了神貌。男孩看那面容眼中泛淚,委屈涌來,哽咽著聲哭訴:“楊哥哥,我,我終于找到你了!哥哥聽聞金城有一出名無雙公子便帶著我來尋,可是哥哥,哥哥他......”
“阿木別怕,今后有楊哥哥保護你,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無雙依舊柔聲細語,一旁的人都屏著氣息,想想之前組織里出現(xiàn)的叛亂者都是凄厲下場,他們真實沒想到冷血無情,做事凌厲果斷的主子竟會這般寵著一個小少年。
“恩!”
“阿木不要怕,阿木站起來告訴楊哥哥是誰?誰害的白大哥?楊哥哥絕對要他也嘗嘗那種生死不能的滋味!”言語間一股無形的冷氣彌漫整個地下,雖然這里是冶煉之地,溫度堪比滾燙的熱水,但這股冰涼之氣一出整個地下都感覺身在冰天雪地,連漿水的顏色都變暗,眾人的眉與發(fā)更是一瞬結(jié)了霜。
男孩站起身,盯著眼前的人,壓制著那股極盡的憤怒,道:“是他們,那些魔鬼又把哥哥抓走了!是他們!”
四目相對,幾息沉默。
“楊哥哥,我要從魔鬼手中救回哥哥,阿木求楊哥哥教我怎樣變強,要怎樣才能握住自己的命!”男孩再度開口,這時眼神異常的堅定,。
“阿木你可知道我的人生里容不得背叛二字,叛者便是比那炎洞的行尸更加凄慘,生死不能,只有絕對,絕無漏網(wǎng)!”無雙凜若冰霜。
“阿木知道,所以楊哥哥才會是這世界的無雙,天下無雙!阿木不做無雙,阿木做無常!”“?!弊忠宦洌泻⒌难垌讶缫怪袟n鳥,無畏死亡,予人生懼。
“好!”無雙唇角再度勾上,拉著男孩面向擂臺下眾人,道:“阿木,你若真心實意,從現(xiàn)在起,你便要打敗這里的每一個人,才能有機會來見我。”言畢,無雙已經(jīng)站在了擂臺下,背對著身,身形慢慢向原路移動,臺上依舊只有兩名男孩。
“小梁,阿木,此后你們便是生死搭檔,同生同死,所以要成為對方缺角的補丁。”
“諾!”
兩男孩低頭應(yīng)聲,再抬頭下方已經(jīng)沒了男子的身影,這時空中一道聲音響起:“擂臺之戰(zhàn)心慈手軟者,自領(lǐng)懲罰!”
“屬下聽從主人吩咐!”
整個地下,眾人齊齊躬著身,大約過了半刻鐘方才抬起頭做手下之事,而這會空氣又變回炙熱,每個人身上都是滾滾的汗水,臺上兩名男孩也再度望向?qū)Ψ健?p> “原來你就是主人說的那個男孩,在下無名!”
“在下白川木,無兄請多指教!”
“指教,當(dāng)然得好好指教!”隨即無名向白衣少年發(fā)起了攻擊,而在擂臺下的那幾人不知何時已經(jīng)沒了蹤影。
外面世界,暮色已漸暗沉,陽光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