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覃月城?難道你們也去過了?”道長此次又恐又驚,那壺中的酒一瞬沒了味,看向?qū)γ娴娜耸窃颇拗?p> “機緣巧合!”
“好運!真是好運?。》踩巳胫焐伴w已是幾生修來的福運,而你們竟然還去了覃月城,當年的冥殿可就修在了那地方!”
冥殿嗎?南燭指頭點點石桌,除開女孩,這里的幾人怕都知道,那是何地。三千年前,頂級一時的流沙劍派將所有試煉之地都設在了幽冥谷,可谷中有諸多城池,具體立于何方又不得而知,而“冥殿”便是憶慟上者試煉之地,現(xiàn)如今它與‘朱砂閣’一同現(xiàn)世。雖不知三千年前發(fā)生了什么都銷聲匿跡,如今重現(xiàn)世間,必定會引起驚濤駭浪,或許這都只是鳳毛麟角。
“還真是!多謝前輩!”
“南少主早知,不過是讓老道我確認而已,何足言謝!老道我也從你這聽到諸多良息,便好心一句,從最近諸多事跡來看,倒像有人故意而為,直指明月峽,那谷中究竟是藏著寶物呢還是奪命環(huán),望南少主慎重!”
“晚輩明白,多謝前輩提醒!”
“南少主客氣,朱砂閣既已出世,老道我又怎能錯過,便要去尋一下是否有那機緣,南少主,諸位有緣再見!”道士音還在,那座椅上已無人,接著此處也黑暗。只是石屋里回蕩著老者的高喝聲:“老家伙你可要活久點!哪天沒酒錢了,可還得找你呢!”
寒風入日,熙光微涼。幾千里之外的歷城變得人海潮涌,明月峽谷外鎮(zhèn)守的將士還未撤離,可是谷內(nèi)禁制頂多再過兩天便完全潰散,修行者便大多都停留在了歷城。而金城同樣水深火熱,多國修行世家的掌權者齊齊進宮只為明月峽一事,這些人的心思明擺著,可他們卻未想到陛下僅用一道圣旨就擊破了萬家謀略,本是齊言討伐,不料反倒成了小國模樣,承受恩惠。
“朋友遠道而來,吾國蓬蓽生輝。萬里飄搖,禮輕情重,孤受之有愧,所謂禮尚往來,不予大禮還之,難顯我大國風范。今便在此召言,凡生靈,尊我國規(guī),守我國法,方以禮待之,方圓百萬里任你穿行。朝拜圣上者,酒食美色,宮廷客棧任選,更有十名一等護衛(wèi)守護?!?p> 大殿之上,一位老者站在龍椅旁宣讀完召書,下方張總管隨即笑瞇瞇走向殿中左側眾人,右手麈尾一甩,身體微彎,左手伸直:“各位,請吧!想住哪種庭院只管吩咐,小的定會讓各位爺滿意。”
“你個死老頭算什么鬼,堂堂金國,泱泱大國,陛下竟躲著不見人,難道覺得我等資格不夠嗎?”
“諸位可是錯怪陛下了,陛下此時因公務纏身,難以抽身,正打算今晚大擺筵席為各位洗塵,更何況我金國七大世家家主都在此,怎會是輕視了爾等。諸位來我金國路途遙遠想來定是勞累了才這般怨氣,不如就先到庭院歇息,若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見諒。”老者也不怒,笑著解釋,反而對一旁的張總管訓斥:“還不快來人,難道要讓貴客自己尋路嗎?王殿之門可是還有百位獸族首領等待覲見呢!”
“奴才知錯!”
“你們還不快點!”張總管一招手,只見百來人,井然有序,六四分男女前來引路,這些人看那形態(tài)都是訓練有數(shù)之人,而且各個都是枯臺者。
異國人在聽到百獸首領時登時變了臉色,肅然起身。
“什么?百獸首領,你們金國怎么會允許獸族踏人族宮門?”
“我金國之事還輪不到他國人來評判!”這時,右側坐在第三席位的白家族長同樣站起。霎時間,空間星火燎原,兩列席位在座之人都站起直視對方,那張總管看此陣仗手再一揮,百位枯臺者瞬間站在了異國人身后,殺氣凜然。
啪!啪!啪!
幾聲掌聲響起,上方老者看向右側之人笑瞇瞇:“白族長不愧為鋼武之族,這脾氣還是一點沒變?!鞭D(zhuǎn)臉老者再對向左側之人,相比之前的溫語,氣調(diào)冷去了好許:“諸位來者都是我金國貴客,百獸亦是如此,如有異議者那便滾出金國疆土,永生不迎!”
“張總管,陛下旨意!”
“老奴聽旨!”
“來我金國者,聽者,好生招待;不從者,遣送回國;反抗者,殺!”最后那個“殺”字一出,老者眼中殺意同起,掃過堂下左側在座眾人刀刀狠厲。
“諾!”
“你們!金國真是好大的口氣呀!”
“難不成要任你狂!”
砰!那名說話者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脖子處鮮血流出,沒了生息,上方老者擦擦手中劍刃的鮮血,再無半點慈善。這瞬間之事眾人都沒想到老者竟會真的出手,而且就在這大殿之上,明目張膽,甚至奪人性命之時大家都未看清劍是從何處而出,等那人倒在地上才知老者出了手。
難怪金銘能放心讓老者一人來主持大局,原來此般強悍之人。
“諸位,可還有異議?”
“沉默那便是認了我金國律例,張總管帶貴客下去休息吧,想來外面的獸族也等得久了點,要是知是因異國來賓挑事才不得不使他們久等,只怕是會來找現(xiàn)在殿中的諸位貴客尋仇吧!”
說完,老者又笑著看一眼下方左側之人。
“奴才領命!”
“你們還愣著干嘛,快帶各位貴客前去歇息!”張總管對那百來位枯臺者喝道。
現(xiàn)在心懷異心的異國人只能忍著怒氣離去。金國還真是好手段,拿百獸來要挾他們。哼!獸族本不親近人族,可別最后自掘了墳墓。
同時刻,金城城北,高山之巔大樹之上站著兩名男子,一前一后。后方男子從空中望向地面,只見宮廷城墻之外,前前后后不少人面幻化獸身,消失于大眾眼中,半刻鐘后,待最后一人離開,他的目光也轉(zhuǎn)向遠方四面青山穿云之處。
他們兩人都是長而直,順而滑的墨發(fā),微束幾縷,散披于肩。掛飾,衣屨全身上下全被黑色渲染,獨留一張死人般慘白的臉,紫紅的眼,唯有一絲血色的唇。五官精致,輪廓分明,菱形的臉。不論是從背向還是正面,只要站在那兒,都是一處遺落的風景。
“主子猜得沒錯,金國果真不好惹,丁青云等人怕都是無功而返,說不定還被將了一軍。不過此等局面,反倒對主子有利?!闭玖⑸砗蟮哪凶拥Z。
“哼哼!閻王判生死,黑白索陰魂,亓官掌命輪。太久不見,只怕世人都已忘了世有亓官一族。哈哈!三千年,三千年了我亓官一族終于可以出世!哈哈!哈哈!”前方的男子笑得瘋狂,眼色已如常人,看不到任何區(qū)別,只是與之前穩(wěn)重姿態(tài)相比,現(xiàn)在更給人壓迫感。笑聲還在山間回蕩,原處已無舊人。
當天金國親獸族,欺異國者傳遍大街小巷,瞬間引起暴亂,爭斗已上明面。然金國掌控者竟也不管,一時民怨起。
日暮,城西,一處地下密室,座上坐著一人,此時正看著白紙信條,在那人旁邊還站著三人,一人開合折扇,一人擦著長劍,而另一老者則摸著胡須。前方有一黑衣面具人正單膝跪地等待候命。
“皇兄還真是按奈不住了!”說著,只見夾在那人兩指頭之間的信條生了火,一會便只剩下青煙。
“消息可是放出去了?”
黑衣人點下頭,座上人揮揮手,黑衣人便一瞬間無蹤無跡。
“陛下,只怕狼王,龍王已經(jīng)參與其中!”老者擔心道。
“既然他們愛鬧便留他們多鬧些時日吧!消息已出,明月峽就真該熱鬧了,咱們也該出發(fā)了!”男子冷笑,果然如預想那般,可想奪我之位單靠把戲可不夠。
隨即男子站起,袖手一揮,四人均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