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手勁兒極大,卡的云蕘一口氣不上不下,云蕘臉憋的通紅,艱難道:“是,閣下,閣下說得對!在下不敢,在下,只想……只想在完成任務(wù)的情況下,還能留一條小命?!?p> “閣下高抬貴手,放在下一馬,在下定感激不盡!”
見老者絲毫不為所動,云蕘咬牙,只能豁出去了!
“再說,在下汲汲無名病體孱弱,且患了花柳病,閣下殺了我,只怕還臟了閣下的手,傳出去也會讓人恥笑。閣下不妨想想,殺了我,于閣下而言,閣下又有什么好處呢?”
老者聽說他有花柳病,當(dāng)即揮手將云蕘狠狠甩在墻根,發(fā)出“咚”的悶響聲,云蕘痛的齜牙咧嘴,胸腔震動,氣血上下翻涌。
云蕘垂首,只聽到頭頂傳來一道冷嗤,“你這小子,身子都熬成這樣了,還能患上花柳?。⒘四?,老夫還嫌臟了手呢!”
云蕘聽老者這么說,心下不由松了口氣,這么說,老者是不打算殺她了?
云蕘強行忍下喉間上涌的鐵銹味,看著老者,道:“多謝閣下不殺之恩。”
但還沒等她慶幸?guī)酌搿?p>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不過你說的對,殺了你于我沒有好處,但是,若讓你活著走出這里,對我一定沒有好處!”
“你覺得呢?!”
“不,不要!你不能殺我!”云蕘說出的話已經(jīng)帶了一點顫音。
老者不語,落在云蕘身上的目光,殘忍而冷漠,仿佛已經(jīng)在看一個死人。
云蕘心里咯噔一下,她連忙道:“閣下,在下真的只想活命,在下以姓命擔(dān)保,今日見過閣下之事,定不會泄露分毫出去,若是沒有做到,就算閣下要將在下剁成肉醬,在下也毫無怨言?!?p> “在你死之前,老夫問你,你主子是誰,派你來干什么?你若是交代了,老夫考慮考慮,讓你死的不那么難看,怎么樣?”老者得意道。
云蕘心中冷笑,她說出秘密,居然才換來老者考慮考慮不讓她死的太難看?死都死了,誰還管身后之事?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老者又道:“你以為,所謂的不好看又是什么?由不得你不說!不說的話,老夫就讓人查清楚你的底細(xì),然后再讓他們將你掛在城墻上,再在那玩意上貼一張紙,特寫明你何年何月何時與女人廝混,最終染上花柳病,又是某時某地,如何死于女人身下?!?p> “你覺得,老夫為你安排的死法,可還體面?”
云蕘聞言,心中的冷意一瞬間達(dá)到頂峰,這人人皮狗樣,果然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今日若不是她,而是其他人,是不是也會遭遇這種骯臟齷齪的侮辱對待?
云蕘雙拳緊攢,她出去了,也定要這靠流氓嘗嘗他所說的體面的滋味!
云蕘一邊垂頭不語,一邊身子往后退去,她的背后是墻角,只能朝左邊那天最近的路退去。
老者看著云蕘向后退,他反而一步步走進,看向云蕘的眼睛,就像在看一只螻蟻。
云蕘一直在往后退,她退一步,老者就走一步,但是老者走的步伐都比她退的步伐大的多,這樣下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端。
云蕘退到左邊這條路的路口,才停下來,老者也停下來。但是他們之間僅僅相隔三步之遙,云蕘腦中頓時警鈴大作,只剩下兩個字……危險!
怎么辦?怎么辦?!
老者嘴角突然溢出一抹殘忍的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中閃著鐵色光芒的鉤子朝云蕘小小的腦袋釘來,那鐵鉤像是長了眼睛,鎖定云蕘的眉心,直直的飛來!
云蕘渾身僵直,似是忘了反應(yīng),那鐵鉤霎時便到了她的眼前!
老者得意的笑起來。
這一刻,云蕘終于動了!
她拼盡全力往側(cè)面一滾兒,險險避開那鐵鉤,鐵鉤從她側(cè)面劃過,直直沒入土墻。但是,云蕘的臉頰卻也被鐵鉤帶出的弧度劃傷,露出泛著淡淡血色的臉頰。
云蕘沒時間去管臉上的傷口,她滾開的同時,朝老者腦袋,頸脖,心臟處射出了三枚暗器。
預(yù)想中血濺當(dāng)場的畫面并沒有發(fā)生,老者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睜眼,就看到暗器朝自己飛過來,堪堪在他身前被他截在手里。
老者不屑一顧,將手里的暗器丟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庶子不自量力,也想憑這個傷老夫?天真!”
云蕘見狀,又連忙求饒,“是在下愚笨,錯估了閣下的實力。只是,在下本就將要不久于人世,死不死對在下來說沒有區(qū)別!只是,在下還有心愿未了,終究不甘心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走了罷了?!?p> “還望閣下能放在下一條生路,在下完成未完的心愿,自會將這個秘密帶去地底!就算是在下的主子威逼利誘,在下也絕不會出賣閣下的!”
云蕘抬起頭,臉上露出了殷切期盼。
老者并沒有就此心軟,他瞇眼,聲音淡漠,蘊含著無限威儀,“老夫為什么要留你一命?你的心愿于老夫而言,一文不值?!?p> “我不需要你對我言聽計從,我只需要你守口如瓶,而這世間,老夫永遠(yuǎn)只相信一種人?!?p> 云蕘聽他說完,狠狠抿緊雙唇,她閉上眼睛,語氣中是無限的倔強和不甘,“也罷,今日能死在閣下這樣的大人物手里,也是在下的榮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在下,絕不反抗!”
老者見云蕘這副能屈能伸的模樣,渾濁的老眼中極快的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但是他沒有仁慈。
老者也只是遲疑了一下,便再度出手,匯聚全身的內(nèi)力于手掌,猛的一掌推向云蕘胸口!
“去死吧!”
云蕘不見慌亂,笑意盈盈,她沒有動,任由老者帶起的掌風(fēng)吹亂了她頰邊散落的發(fā)絲。
老者一怔,眼睛中第一次浮上一道驚疑。
云蕘笑瞇瞇看著他,氣死人不償命的挑釁道:“閣下不是要殺我嗎?剛才這是?!”
老者又再度揮掌,這次的掌風(fēng)比上次更弱得多,云蕘頭發(fā)只是晃動一下而已。
老者看看手掌,又看看云蕘,突然怒吼:“是你?是你!”
云蕘眸中含笑,“在下怎么了?閣下看起來似乎有點激動呢!”
老者咬牙切齒,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他的滿身內(nèi)力,竟然在頃刻間就消散于無形。
“你!該死的庶子!老夫內(nèi)力恢復(fù),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聽他那么說,云蕘笑的更加開懷,生氣,一定要多生氣才好,生氣更有利于毒液的擴散,死的也更快呢!
老者看著手心黑圈越來越大,感覺到渾身內(nèi)力流失內(nèi)力的頻率也越來越快,他立刻意識到情緒不能過激,惡狠狠瞪云蕘一眼后,就連忙打坐調(diào)息。
云蕘冷默的看他一眼,蹙起了眉頭。
她和這老者在暗室里糾纏了近一個時辰,也不知道現(xiàn)在外面怎么樣了,一個時辰能發(fā)生的變數(shù)太多,雖然知道有他們在外面跟進,但還是忍不住擔(dān)心,希望事情能按照預(yù)期中的進行。
她原本預(yù)想,在她從暗室中出來之后,他們能順著她留下來的線索,找到這里,發(fā)現(xiàn)雷府勾結(jié)的證據(jù),從而一舉端點雷府。
但現(xiàn)在,事情除卻出了一個很大的偏差,這老者破壞了她的計劃,甚至還想殺了她,導(dǎo)致她現(xiàn)在還在暗室里,若是外面有人進來,這里又避無可避,那她的計劃可不就要全盤落空?!
都怪這死老頭!
老者專心調(diào)息,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云蕘劃進了黑名單。就算是知道了,老者恐怕也會嗤之以鼻吧。
真是怕啥來啥。
就在云蕘摸著光潔白皙的下巴,煩躁的在暗室里走來走去時,突然入口處傳來一道東西移動的聲音,動作頗大,云蕘在里面都能聽得到。
不會真是順天府府尹和雷府的人來了吧?
完了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