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仲秋佳節(jié)（二）
“喂，你...”
凌秦剛要繼續(xù)跟她講道理，只聽春香和冬香一個勁兒的給他向后使眼色。
凌秦不解，眼神下意識看向姜氏，卻見她輕咳一聲，抬眼看梁柱去了。
“喂，你們怎么奇奇怪怪的？”
疑惑的轉(zhuǎn)頭看去，卻見一有些發(fā)福的中年婦人，正冷面寒霜的盯著他看。
正在較勁兒的荀灌冷不丁地轉(zhuǎn)頭一看，頓時嚇得瞪大了眼。
反應(yīng)過來馬上正過身，瞬間變成了小白兔，老老實實地一個欠身，低聲道：“姑母...”
那中年婦人目光從凌秦身上移開，面含怒意地說道：“灌兒，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今日竟然領(lǐng)男人來閨房中嬉鬧，好不知羞！”
凌秦深知古人這個什么閨房禁忌之類的事情，有心為荀灌解釋一下，便插言說道：“這位姑母...阿姨您好，其實這件事呢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只是看灌兒小姐平日里閑著無聊，便帶了點小玩意來，大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一起消磨時間嘛...”
不說還好，此話一處，中年婦人的仇恨值重新被拉了回來，橫眉冷對著問道：“你是何人？”
凌秦一看這眼神，得，這是把咱直接比做壞蛋了，又不用我學(xué)著星爺?shù)奶撇?，敲個西洋打擊樂器出來？
不過呢，這位疑似府上女主人的‘姑母’，凌秦還是要尊重一下的。
再不濟(jì)，也要給荀彧和荀灌的面子不是...
于是老實回答道：“在下凌秦，五臺山人士?！?p> 誰知，話未說完就被問道：“祖籍哪里？聽口音，你不像是我晉陽之民！”
凌秦心說：不是吧，才剛一見面就查戶口式的開問，別人誤會還以為是丈母娘看女婿。
遂老實地拱手說道：“尊夫人真是那個什么...哦對了！慧眼如炬。其實我在下的老家在東北。”
中年婦人眉宇間顯出一絲疑惑，一是凌秦獨特的說話方式，二則是東北這個回答有些籠統(tǒng)，跟沒說一樣。
其實，這是漢朝人的地域觀念問題，僅將東南西北中局現(xiàn)在中原大地上，潛意識里忽略掉其外部的‘蠻夷’之地。
“你是幽州人？”
幽州...
凌秦腦中冒出一個大致的地理位置，依稀記得‘燕云十六州’中就有個幽州，貌似還是北京的前身。
凌秦說道：“差不多就是那個地方吧，只不過我家還要再往去東北一點。”
姜氏之前曾尋問過他，聽到如此回答反應(yīng)平平。
不過，在她心中始終很好奇，那里一千多年后，究竟會是個什么樣子？
中年婦人冷哼一聲，連帶著看他的眼神里，似乎也多了一層歧視感。
“原來是北方蠻夷人，難怪這么沒規(guī)沒矩的闖到姑娘閨房里來！”
聞言，凌秦當(dāng)即不干了，想要在闖這個字上爭辯一番。
剛要說話的時候，卻被姜氏抓住了手臂。
姜氏對他小聲說道：“你想如何？人家說的是事實，我之前早就警告過你，女孩子的房間不要隨便踏足，現(xiàn)在你就祈禱不會被看成采花賊處理了吧！”
說完，手掌豎立成刀，示意性的在空中虛劃一刀。
凌秦挑眉說道：“哇，不至于吧，我只是帶著撲克牌過來玩玩而已?！?p> 兩人之間的說話很低聲，卻還是被屋子里的人聽到了。
中年婦人微微抬著下巴說道：“這你放心，我人老了眼睛卻不花，無論你是何目的，男人就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p> 轉(zhuǎn)而又對荀灌說道：“灌兒，你平日里怎么胡鬧我不管，可是今日卻不該把男人帶進(jìn)房里，如若此事傳揚(yáng)出去，敗壞的不僅是你的名聲，還有我們荀府，乃至全天下的荀家人！”
一番訓(xùn)斥之下，中年婦人的威勢達(dá)到了頂峰，除了姜氏以外的人，都懾服在她的強(qiáng)勢威壓之下。
房間里落針可聞，荀灌似是習(xí)慣了被對方數(shù)落，雙手跟羅裙帶子過不去，小嘴巴不滿地嘟著，眼眶紅紅的略帶濕潤地眨動著。
見此，中年婦人也說不下去了，于是換了個溫和一點的臉色，無奈地道：“灌兒，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是這么貪玩。”
緩步走到荀灌身邊，抬手輕撫秀發(fā)說道：“我看還是盡快尋一世家子弟，早日成婚的好?！?p> 聞言，荀灌立刻不干了，變臉比翻書還要快，扭達(dá)著向前兩步，撅嘴說道：“姑母啊，我都說了不嫁人的！”
中年婦人板起臉來，訓(xùn)斥道：“那怎么行，這世上哪有女子不出嫁的？”
荀灌一聽，頓時有話說了，“有啊有啊，去年我聽伯符兄長提起過的，荊洲那邊有些清淡居士（早期僧人），其中就有女子的出家人?！?p> 逐漸溫和下來的中年婦人，令凌秦有些不太適應(yīng)，心說一分鐘前的真是同一個人嗎？
怎么突然間，嚴(yán)婦變媒婆了？還說要給荀灌找個對象？
開什么玩笑...
凌秦捂著嘴對身旁的姜氏低聲說道：“喂，你信不信，就憑荀灌的性子，結(jié)婚不出三天，老公...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夫君，一定會被打的不敢回家，噗...”
還好他說話聲音壓的很低，并沒有讓第三人聽到。
姜氏只是白了他一眼，腦袋似搖非搖地轉(zhuǎn)向一邊去了。
盡管沒聽到前句話，但最后噗的一聲笑，還是令中年婦人不僅直皺眉頭。
露出半張側(cè)臉來說道：“此乃閨房，閑雜人等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我閑雜...”
凌秦剛要與之爭論幾句，卻見姜氏一聲不語的轉(zhuǎn)身朝著門口走去。
凌秦反應(yīng)過來幾步追上來...
片刻后，兩人一齊走出閨房，下了臺階后，凌秦不由得問道：“喂，你為何一言不發(fā)就出來了啊？這也太不像你了呀?！?p> 姜氏停住腳步，雙手習(xí)慣性的背在身后，轉(zhuǎn)過身來反問道：“哦？那你說說，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雙靈動的眼睛緊緊盯著對方，巧笑倩兮，美玉流香。
凌秦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腦袋微微后仰著說道：“喂，你別離我這么近好吧？老實說，這種突然間的溫柔，我有些不太習(xí)慣...”
姜氏見狀，頓覺無趣，輕哼一聲，又習(xí)慣性地背過身去，思維有些跳躍地說道：“馬上就到仲秋佳節(jié)了，你不想辦法討好一下這閨房里面之人嗎？”
“荀灌？”
凌秦擺擺手說道：“別逗了，我討好她的話不得被打死，還不如跟你拍拖一下，約到那個河邊老地方（姜氏教凌秦習(xí)武之地），鋪張墊子坐下來，品品茶，談?wù)勅松硐胧裁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