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地宮!”賞月閣閣主十分震驚,他震驚著他兒子的這個決定。
潤澤還是十分淡定:“父親視潤雨為眼中釘肉中刺,讓她嫁到地宮,一方面可以有理由讓她離開賞月閣,讓父親你有個清靜,,二來,地宮那地方可是江湖水最深的地方,總是暗中參與江湖之事,潤雨去到那里,地宮自有讓她無法承受之苦。”
賞月閣主看著自己的兒子,滿意的大笑:“這兩年我開始讓你接觸閣中事務(wù),我以為你不會那么快成長,沒想到,成長的如此迅速。辦起事情一點(diǎn)都不含糊,如此,你辦事,我很是放心?!?p> 潤澤微微點(diǎn)頭,謙遜的說:“是父親教的好?!?p> 閣主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很是得意。
“我賞月閣雖只有一兒,卻也足夠,哈哈哈哈?!?p> 就這樣,閣主真的就此事親自登門地宮。
往年閣主真有事情都是偷偷去地宮,而今年卻是在談兒女婚事,自可以大大方方。
“閣主大人,有失遠(yuǎn)迎,還望見諒?!钡貙m主人早早來迎接。
閣主說明來意,地宮主人似有推脫之意。
“這倒不是我真的不愿意,只是兩家結(jié)親,我可就一個兒子,若是潤雨真的來了,潤雨可就是未來地宮夫人了?!钡貙m主人捧著茶,故意裝著不看賞月閣主,獨(dú)自品茶。
賞月閣主見他言辭閃爍,欲拒還迎,便察覺他可能有別的用意:“那依你見,這事該如何安排?!?p> 地宮主人抿了一口茶:“我覺得我們倆挺像的,都有一兒一女,我覺得有進(jìn)就該有出對吧,你把你的女兒嫁給我的兒子,我把我的女兒嫁給你的兒子?!?p> “豈有此理!”賞月閣主氣的站了起來,本來只想把潤雨弄走,沒想到快把自己的兒子栽進(jìn)去,心中更是氣惱。
地宮主人早有預(yù)料,拉著賞月閣主的手,勸說到:“我女兒雖沒有傾城之貌,卻也絕非普通之姿,嫁給你兒子并不虧,再說,我根本的想法是想我們兩家可以真正強(qiáng)大,你賞月閣雖處江湖,卻是個風(fēng)雅之地,不愛靠打打殺殺爭搶地盤,不愿擴(kuò)張,只是守著前人留下的產(chǎn)業(yè)。我地宮更是如此,珍奇異寶,奇門怪物,應(yīng)有盡有,卻因?yàn)闆]有足夠強(qiáng)大的力量,在江湖根本沒有地位,也只能自己守著自己的基業(yè),如若我們地宮和賞月閣聯(lián)手,定能在江湖有一番天地,如今江湖已經(jīng)被靈樓一家獨(dú)大,我們再不聯(lián)手,恐早晚被靈樓一洗而空?!?p> 賞月閣主自然知道賞月閣的地位在他手上已經(jīng)大不如前。之前的怒意已經(jīng)減了許多,他開始冷靜思考,地宮的寶物無數(shù),蠱毒也好,利器也罷,都是一絕,若是兒女雙雙結(jié)親必能共享,日后對兩家發(fā)展有益無弊??紤]了良久,閣主終于說話:“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只是你兒子和女兒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得早早成婚,而我兒子不過十九,不急于一時?!?p> 地宮主人看到閣主態(tài)度緩和,內(nèi)心自然歡喜,也知道得有進(jìn)有退:“無事,先當(dāng)一回親家,也不妨礙再當(dāng)一回。不急不急?!?p> 閣主想了想又說:“那婚期定在何時,你也知道我女兒年紀(jì)不小了,耽擱不起來了?!?p> 地宮主人吩咐下人去拿他兒子雙宸的生辰和潤雨的生辰:“此事需長議,不如咱們就定在明年春天,等人家算好吉日,我就和我兒登門提親。”
閣主微微點(diǎn)頭,覺得沒有什么大問題。
一時間,賞月閣閣主登門拜訪地宮主人的事傳遍了,潤雨與雙宸的婚事也人盡皆知。
婚事的主角潤雨是偶然在仆人那邊聽說的,聽說的時候,沒有絲毫表情,就好像刮過了一陣風(fēng),吹過就沒事了。
“成親嗎?”潤雨望著陪伴她度過許多歲月的梨樹,覺得惆悵無比。
“我鄒燕發(fā)誓一定不會辜負(fù)爺爺?shù)钠谕?!”曾?jīng)的話語潤雨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回想起,她心中著實(shí)難過,自從手廢了以后,她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干什么了,這次突如其來的成親從某種意義上給了潤雨一點(diǎn)寄托。
“雙宸”潤雨念叨著這個名字,多么陌生的名字,卻讓潤雨有了一絲期待。
晚風(fēng)吹過潤雨的發(fā)梢,她只淺淺別了一條發(fā)帶,卻勝過千萬頭飾,清淺而又淡雅的眼睛在頭發(fā)的遮掩下更是動人,淡清粉色的嘴唇都無一不訴說這她的美麗,她向來不注重服飾,所穿之衣不過素色,里面是淺紫色,你卻覺得若是西施在世也不過如此。
只是潤雨的美麗并不直接,她沒有那種給人特別沖擊的美麗,而是像茶一樣,慢慢品,才品出她的味道。
若舒竟打攪了潤雨,她似乎十分關(guān)心此事:“潤雨小姐,就這樣讓你嫁給一個不認(rèn)識的人,你真的愿意嗎,這也太過分了,怎么可以這樣,這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都不問過本人意見的,你和那位什么雙宸公子何曾見過面?!?p> 潤雨本就惆悵許些,看到若舒如此關(guān)心自己,便更加憂愁了些:“不認(rèn)識確是個麻煩,但人就是從不認(rèn)識到認(rèn)識的過程,我嫁過去,就和他認(rèn)識了。”
若舒卻還是不放心:“要不我求求少爺,讓他和閣主說說,這可怎么是好,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潤雨小姐的存在,小姐走了讓我如何能夠承受,小姐,我,我,我舍不得你!”
潤雨看著這個嬌小的姑娘,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這樣,心情莫名的糾結(jié),她在糾結(jié)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
想來,這賞月閣也就若舒對自己如此真心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仆人們傳的話似乎并沒有應(yīng)驗(yàn),因?yàn)榈貙m一直沒有來提親,潤雨也漸漸不怎么在意了。
與往常一樣,潤雨靜靜的看著梨樹,“撲”不知什么突然從梨樹上掉下來,潤雨及時避開。
等潤雨回過神,發(fā)現(xiàn)是一個男人:“你,是不是偷偷爬到我樹上的,你是哪個院的人,我不責(zé)罰你,你且如實(shí)交代?!?p> 那人剛剛直往地上摔,還沒有緩過神,哪里聽的清潤雨說的話,潤雨看此人摔的不清,打算扶他進(jìn)房,潤雨的右手使不上力氣,抬不動這一個大男人,一時間竟沒了法子,只得問男人:“你沒事吧?”
男人似乎恢復(fù)了點(diǎn),咳了幾聲,自己慢慢爬了起來。
這男人衣衫儼然一副破落戶的,衣服老舊不說,看著也幾日沒有洗了,散發(fā)出一股難言的氣味,更別提臉了,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沾了些什么,頭發(fā)糟糟的。
但潤雨卻對他有了一種難言的感情,因?yàn)榇丝痰倪@個人像極了從前流浪江湖的自己,她一直覺得自己和賞月閣的人有疏離,與若舒倒有一點(diǎn)惺惺相惜之感,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潤雨請他進(jìn)屋替他療傷,那男人突然說:“沒有人愿意靠近我的!”
潤雨笑了:“怎么,你很獨(dú)特!”
那男人說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和鞋子,說:“你知道的,我的一切都沒有愿意靠近?!?p> 潤雨似乎并不在意:“沒有人是生來體面的,沒有人可以的,所以你不必覺得自卑,你的世界是你自己,一切都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目光,他人的目光根本什么都不是。我遇到過一個人,她對我很好,所以,一直憧憬成為她那樣的人?!?p> 那男人突然看向潤雨:“你真的好美?!?p> 潤雨第一次聽到有人夸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害羞了:“多謝。”
“我叫七一,七月一日生的,所以他們都叫我七一。”
本來還沉浸在害羞中的潤雨突然一嚇,喚醒了她沉睡已久的記憶。
“七一哥哥,我是鄒燕。”
七一似乎也被嚇到了:“怎么會,燕兒燕兒已經(jīng)?!?p> 潤雨抓住七一布滿泥濘的手將它貼在自己臉上:“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鄒燕,日日空見雁南飛,不見故人心已碎?!?p> 七一不可置信的看著:“你,你真的是燕兒?!?p> 潤雨重重的點(diǎn)了頭。
靈山衛(wèi),靈山衛(wèi),一草一木皆憔悴。十幾年前,流浪的孩子奔跑著唱著童謠,貧困沒有壓垮她們,童謠是她們的樂趣所在。
七一和鄒燕曾經(jīng)就在那一堆孩子里,沒有煩惱沒有憂愁的奔跑,他們快樂的忘乎所以,這是潤雨除了爺爺唯一的美好的記憶,連觸碰一下都不敢。
七一看著如今潤雨,似乎靦腆的笑了:“你是怎么混成這樣,成了大戶人家的小姐,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是燕兒。”
潤雨也笑得無法自已:“是賞月夫人收養(yǎng)我的,我真的很感激她,非常感激,怎么會有人對我這么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對我如此體貼,今天讓我遇見了你?!?p> 七一也直言自己也不敢相信,潤雨打量了七一,覺得還是給七一弄一套衣物。
七一一聽直接擺手:“我并不需要真的?!?p> 潤雨心中自有打算,幫七一收拾了一間房,安置他住下了。
隨后,潤雨便去公子院找了若舒:“若舒你可有一份體面的男人的衣物?”
若舒聽的十分不解:“男人?你要那東西干什么?”
潤雨不愿在此多留,只倉促的說:“不管了,主要是男人的衣物就行。你明早偷偷送到我那里?!?p> 若舒聽的只覺得自己都摸不著頭腦,自言自語道:“男人的衣物,小姐這是要干什么,難道難道是給未來夫君準(zhǔn)備的,那怎么能隨便拿一件呢,不行,一定給小姐拿一件好些的衣服,公子的衣服大多華貴,況且那么多衣服,他哪記得住,我偷偷給小姐拿一件不算什么吧,少爺雖然說小姐在大事上不是家人,但是這是小事吧,就這么決定了?!比羰嫘闹写蚨酥饕?,若舒知道公子已經(jīng)就寢,偷偷進(jìn)入房中,打開衣柜。
“你干什么!”
十分不幸,剛拿到衣服就被公子逮到。
若舒有苦難言:“公子公子其實(shí)我是覺得這衣服好看,所以。。。。。。。。?!?p> 公子似乎并不相信,一臉玩味的看著若舒,若舒什么時候能瞞過公子,只能乖乖招了:“是潤雨小姐她要的衣物,許是送給未來夫君的。我想著那可不能掉價,于是就想拿公子的衣物了?!?p> 潤澤眉頭一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吩咐道:“既然姐姐她要,你明天便送過去,你就說是你拿的,和我無關(guān)?!?p> 若舒連連點(diǎn)頭,一溜煙兒就跑了。
潤澤卻覺得此事不簡單。
若舒一早便送過去了,潤雨將它拿給了七一,七一執(zhí)意不肯穿。潤雨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他如此。
潤雨中午的時候特意去廚房端了一碗雞湯,潤雨向來不用仆人,吃食也是自己在庭園的小廚房簡單解決,這次破天荒的去賞月閣大廚房拿雞湯,也是駭人聽聞了。若舒也愈發(fā)看不懂潤雨最近的做法了。
潤雨輕輕地給七一吹湯,七一似乎十分靦腆,不愿接受,潤雨也沒轍。
“其實(shí),我偷偷爬到這里是因?yàn)閷δ阋灰婄娗榱恕!逼咭煌蝗徽f道。
潤雨突然無言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了,氣氛突然變得很奇怪。
“我偶然一次趴在這邊的墻壁上,你看到你癡癡的望著梨樹,我不知道什么樣的女子可以如此安靜的做這樣一件事,令我很動容,起初,我也沒覺得你長的好看,可是,看久了,我突然覺得我可能再也看不到像你這樣好看的女生,我知道我這樣說很奇怪,但我真的喜歡上你了。”七一誠懇的說著,憨憨的似乎在等潤雨的回復(fù)。
潤雨一直沉默的聽著,內(nèi)心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但還是決絕的:“對不起,你不可以也不能喜歡我,我已經(jīng)有婚約了,雖然還沒有正式下聘,但也八九不離十了,所以,我不能和別的任何男人曖昧不清?!?p> 七一似乎有些痛苦,潤雨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這位重要的朋友,只能對他鞠了一躬:“對不住了,我可能不能在和你有過分接觸,你好好養(yǎng)傷,不用擔(dān)心,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費(fèi)用,讓你好好的生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