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貴妃眼里不時閃過算計,半晌,她問:“就沒人在朝堂上為承恩候父子說話?”
“起初有,但穆三小姐進太和殿后,風向就慢慢變了?!?p> 那名宮人作答。
“穆三小姐?是修遠侯府的姑娘?”
“回娘娘,是修遠侯府的?!?p> “哪房的?”
“三房,戶部侍郎穆大人的嫡女?!?p> 吳貴妃怔了下,旋即勾起抹若有似無的弧度:“那小丫頭幼時深得皇上喜歡,杜家那個草包招惹誰不好,竟招惹到定國公世子和那小丫頭身上,這真得是蠢到了骨子里!”
太祖建朝初期封的六大公爵,時至今日,唯獨定國公府代代圣眷不衰,不過,這第四代會是個什么樣兒,目前尚且不好說。
但是,定國公府……她勢在必得,否則,就無需再存于世。
不為我所用,留下來只能是隱患,既然知道,她又豈會容它來礙眼?!
“北安王有沒有幫承恩候父子說話?”
說到北安王,吳貴妃眸中微不可察地閃過一抹異樣情緒。
“回娘娘,北安王今日沒來上朝?!?p> “可知道原因?”
“聽說昨夜染了風寒,病得起不來身。”
吳貴妃一聽這話,置于膝上的手下意識的握緊,眼里更是染上抹憂慮,喃喃:“竟病得這么嚴重。”
就在她思緒即將飄遠之際,又有一名宮人匆忙上前,躬身稟報:“娘娘,承恩候府被奪爵,抄家,承恩候三日后問斬,杜氏一族被判徒刑……”
這名宮人的話還沒說完,吳貴妃的臉色已經(jīng)陰沉得宛若暴風雨即將到來。
“娘娘,散朝后消息一傳開,沁嬪娘娘發(fā)了瘋似的就奔向乾清宮……”
“該死的蠢貨,她跑去乾清宮做甚?”
吳貴妃隨手一掃,好好的茶盞“嘭”一聲在地上碎得稀巴爛。
“沁嬪娘娘被皇上削了封號,現(xiàn)在……現(xiàn)在已被關(guān)入冷宮……”
“退下,全給本宮退下,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按捺住心頭竄起的怒火和不甘,吳貴妃面色猙獰,似是要吃人一般。
棋子出現(xiàn)問題,但不妨礙她留用,可誰能告訴她,那位九五之尊竟不給沁嬪絲毫情面,不念承恩候多年來立下的戰(zhàn)功,直接將她的棋子給無情廢掉,是因為穆家的小丫頭么?
一定是,不然,皇帝為何會如此動怒,又是奪爵抄家,又是問斬徒刑……
“母妃?!?p> 二皇子剛踏進翊坤宮的門,就察覺到里面的氣氛不對勁兒,而他用不著多想,也知必是前朝的事兒已經(jīng)傳到吳貴妃耳中,但這位相貌太過陰柔,在一眾兄弟中并不是特別出色的二皇子并未多話,只是在向吳貴妃行禮后,抿唇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安靜落座。
“過來了。”
吳貴妃回過神,淡淡地看了眼二皇子。
“嗯?!?p> 二皇子點頭。
“忙的話,不用日日來向本宮請安。”
吳貴妃狀似隨意地說著,實際上,這是她多年來的心聲。
“母妃就這么不想看到兒子?”
在“兒子”這兩字上,二皇子咬音極重,他是忍了再忍,終沒忍住,問出壓在心底多年想問的,登時,吳貴妃剛恢復(fù)常態(tài)的臉色再次生變,她瞪向二皇子,冷聲道:“你這說得是什么混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