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灼華平靜的心弦仿佛被撥動了下,沒有料到邵紫蘿竟會說這番話。
“紫蘿,怎可這般無禮”邵俊然顰眉,又轉(zhuǎn)向顧水瑩有幾分歉意的道“家妹年紀(jì)尚小,不懂禮數(shù),還望顧小姐不要在意?!?p> 顧水瑩的臉白了幾分,卻還是溫婉笑道“自然不會在意,”
“只是太子殿下也是誠心一片,水瑩實在不忍拒絕,希望邵姐姐能夠體諒?!鳖櫵撘粡埬樕蠈憹M為難,泫然欲泣的樣子讓人好生憐惜。
邵灼華挑眉,一雙杏眸平淡無波的迎上顧水瑩泫然欲泣的水眸,“顧小姐說笑了,我既與太子退婚,你們的事與我何干?”
顧水瑩一愣,被邵灼華坦然卻凌厲的眸子注視的有些想逃,她沒想到得到的會是這樣的回應(yīng),好像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了個明明白白。
而此時,尚書府的小廝也適時來報“奴才奉陳尚書命,請將軍府公子小姐,隨奴才到初試場地落座?!?p> 邵灼華起身,稍稍頷首以示禮貌,便隨小廝離開,邵俊然和邵紫蘿也一同跟上,留下顧水瑩一人站在原處,手里的帕子被絞的褶皺不堪。
雖名為初試,但實際上參加此次才子會的人,早已經(jīng)過尚書府的初步篩選,否則人數(shù)遠(yuǎn)不止如今這么多。
小廝將邵灼華引到標(biāo)注著姓名的案前,自己便默默退下,案上除了筆墨紙硯再空無一物,四周也紛紛由不同的小廝帶人落座。
不遠(yuǎn)處的高臺上站立的一襲絳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是本次才子會的主管禮部尚書陳豫。陳豫的身側(cè)設(shè)有四個座位,分別是瀟湘書院梅蘭竹菊四位先生。
眼見座位紛紛落滿,陳豫開口“本官有幸受命于皇上,主管此次才子會事宜,本場初試要求作詩、詞、賦各一首,以三炷香為限,由梅蘭竹菊四位先生作評,選出百名進(jìn)入復(fù)試,下人將題目呈上,焚香開始?!?p> 隨著陳豫話落,高臺兩側(cè)的人敲動手中的銅鑼,一聲清脆的鑼響傳遍了整個書苑,正中央的金色香爐上,第一支香也開始點(diǎn)燃。
下人將一張宣紙呈上來,邵灼華將宣紙打開,上面龍飛鳳舞的四個字躍然紙上:日、月、山河。
淡淡的焚香氣息彌漫在整個廣場上,直到第一柱香緩緩燃盡,邵灼華才開始執(zhí)筆。
隨著最后一根香的燃盡,高臺兩側(cè)的銅鑼再次響起,而此時,邵灼華也恰好收筆,秀麗灑脫的字跡躍然紙上。
初試結(jié)束后,由梅蘭竹菊四位先生審閱,三日后將復(fù)試人次在帝都狀元榜上公布。
七王府
墨七夜凝視著手中的宣紙,桃花眸意味不明的閃了閃,“這是將軍府小姐之筆?”
面前站著的青色長衫男子,正是蘭長卿道“確是邵小姐之筆?!?p> “這將軍府小姐,是個有意思的人物?!蹦咭箤⑹种械男埛畔拢翱磥韽?fù)試和決試也不會那么枯燥了”。
蘭長卿俊逸的臉詫異了一分,才問道“你莫不是要去觀看復(fù)試和決試?”
墨七夜一向?qū)Σ抛訒鹘z毫不感興趣,如今竟然有意出席復(fù)試和決試?
墨七夜沒作回答,顯然是默認(rèn)。身后的神星卻先道”王爺,宮中探子報,皇上近幾日似乎籌謀調(diào)用龍衛(wèi)軍,若您前去才子會,他必定會有所動作。”
“皇帝如此按捺不住,本王自然該與他對弈一局?!蹦咭箍∶家惶簦S即問道“神月到櫻韶國幾日了?”
神星回道“七日”。
七日的時間,足夠神月剔除掉半數(shù)暗樁了,皇帝頻頻動作,不過是因為他探到在七王府在櫻韶國帝都的暗樁系統(tǒng),擔(dān)心七王府的勢力過于龐大。
而此番順?biāo)浦壅蹞p出半數(shù)暗樁,一來這半數(shù)中有一部分是皇上安插在七王府中的,二來同時將皇帝安插的細(xì)作與皇帝人馬相聯(lián)的蛛絲馬跡留下,借櫻韶國之手折損皇帝手中的人。
“七日的時間足夠了”墨七夜沉聲道。
神星接道“神月昨日已來信,說明日即啟程回京,三日內(nèi)抵達(dá)?!?p> 蘭長卿挑眉淡笑,竟有幾分看好戲的樣子“若是此次櫻韶國沒有動作,那王爺此番大費(fèi)周折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墨七夜波瀾不驚的臉上卻沒有半分轉(zhuǎn)變,顯然沒將蘭長卿的話放在心上,見此蘭長卿又不甘心的問道“王爺如此勝券在握?”
墨七夜這才抬眸,緩緩說到“櫻韶國太子不會放棄這個好機(jī)會?!?p> 這櫻韶國太子櫻凜,七歲開始參政,文韜武略,治國理政運(yùn)籌帷幄,將櫻韶國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條,是世間少有可與墨七夜睥睨的人物。
蘭長卿又和墨七夜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七王府。
第二日,才子會榜單在帝都狀元欄公布,整個帝都嘩然,因為榜首居然是將軍府癡傻十六年的小姐。
不過卻沒有人對結(jié)果產(chǎn)生質(zhì)疑,才子會由瀟湘書院梅蘭竹菊四位先生作審,四位先生的風(fēng)范沒人會懷疑,所以一時間大家對將軍府小姐充滿了好奇。
與此同時,當(dāng)事人卻在府中怡然撫琴。
一邊嘰嘰喳喳的小丫頭自然是飛雪,飛雪仰著小臉,滿是對自家小姐的崇拜“小姐,你可是初試第一名!”
邵灼華一雙素白的柔夷輕輕撫弄琴弦,精致的臉上并沒有什么波瀾,只是輕輕應(yīng)了聲“嗯”。
飛雪撇了撇小嘴,“小姐怎么一點(diǎn)都不激動,你這下可給太子一個好看,證明了他錯把珍珠當(dāng)魚目!”
邵灼華輕笑,好看的杏眸看著一臉氣鼓鼓的飛雪,“珍珠又何需證明自己?”
飛雪楞了一下,隨機(jī)使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小姐不需要證明自己,自會有良人能發(fā)現(xiàn)小姐的好”。
邵灼華好笑的搖搖頭,垂眸盯著手下的琴。
此次初試,她拿下第一名并非意料之外,其實她對太子無意,對所謂的才子會也無意,或許是繼承了這具身體的緣故,得知菱羽珠在太子的身上有幾分不快,潛意識里想拿回母親的菱羽珠。
至于才子會的舉辦,她似乎有些意外,當(dāng)日城門口七王爺?shù)囊痪湓挘此浦鞒止?,實則確實幫了自己一把,太子雖然答應(yīng)比試,可就算勝了太子菱羽珠想要拿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七王爺一句話,舉辦才子會,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就算最終奪冠的不是自己,至少這菱羽珠與太子確是沒有半分關(guān)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