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得慢,池魚回頭瞧了眼,撇撇嘴,帶著環(huán)兒徑直往前去了。
到了街口,恰逢有玩把戲的,人群聚在一起,大聲叫好。
池魚眼珠一轉(zhuǎn),“呀!誰丟的錢啊。”
趁著眾人撿錢的時(shí)候,擠了進(jìn)去。
瞧見個(gè)老頭,拴住幾只猴子,鉆火圈,跳舞,倒是新奇。
“環(huán)兒,你瞧,這猴子真靈活~”池魚拉著身邊人的手說道。
覺得這布料不對時(shí),身側(cè)的人開口了,“的確靈活?!?p> 是日思夜想,出現(xiàn)在夢中的聲音。
池魚抬頭,瞧見薄綏之站在身側(cè)。
茫茫人海中,一眼瞧見了你。恰好,你也望著我。唯獨(dú)瞧著我。
池魚紅了臉,想將手收回來,薄綏之卻是順勢拉住了,雙手相交,掩于衣袖。
大手牽小手,池魚裝著正經(jīng)瞧著表演,卻是什么都瞧不見了。
身旁是人來人往,眼前是玩把戲的,耳際是叫好聲,她被他拉著,偶爾有旁人擠過來,他將她護(hù)在懷中,有好聞的松子墨香。
環(huán)兒好不容易擠了過來,瞧見兩人,心里一甜,又被人潮擠走了。
薄綏之面上倒是冷靜,耳際卻是通紅。
卻還是裝模作樣的,和池魚輕聲說著話。
“你今日也去聞之閣?”
池魚被他擁在懷中,好不容易冷靜下來,那人又湊了過來,只好低下頭,埋在他胸口,“林表兄遞了請柬。德音姐姐,也來了嗎?”
薄綏之嗯了聲,“我讓她先去了,正往那邊趕的時(shí)候,就瞧見了你。”
池魚偷偷抬起頭瞧著猴子,“那我們什么時(shí)候去聞之閣???”
薄綏之顯然是被“我們”兩個(gè)字取樂了,牽得緊了些。
“不急?!?p> 池魚沒再說話,兩人安靜下來,默默瞧著這場“猴戲”。
終是散場,人潮散去,池魚連忙從他懷中逃了開。
薄綏之覺得胸前一涼,手上的溫度也將要消散。
瞧著小姑娘臉色通紅,到底不好再有所舉動。
耍猴的瞧著這邊還有兩人不走,瞧著模樣,郎才女貌,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端著銅鼓就上前:“公子,給小姐打份賞,積份福。保佑公子小姐,白頭攜老,百年好合?!?p> 池魚瞪大眼睛:“你說什么呢~”跺跺腳,往一旁巷子里去了。
薄綏之瞧著老頭,笑了笑,掏出塊碎銀子,扔進(jìn)銅鼓,追著池魚去了。
老頭忙接了,大聲說道:“白首不分離,恩愛兩不疑。”
這聲音直直傳到池魚耳際,薄綏之追了上來。
池魚瞪了他一眼,眼波流動,“綏之哥哥,你也讓他胡說?!?p> 薄綏之瞧著小姑娘,拉住池魚的手,“沒有胡說,我卻是這樣想的?!?p> 池魚瞧著公子,公子眼角的那顆淚痣,如今離她近得狠。
“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不分離?!?p> 她聽見公子,薄唇微張,說著情話。
這聲音真好聽,這情話真動人。
池魚臉要燒起來了,薄綏之微微俯身,將池魚逼在墻角,薄唇挨在姑娘的頰邊。
“傻池魚~”
薄綏之到底放過了她,瞧著呆著的姑娘,忍不住揉了揉姑娘的發(fā)尖。
“綏之哥哥?”
“嗯?”
“我不是在做夢吧?”
“傻池魚~”
“這,這也太快了些…”
“我卻覺得慢了些?!?p> 我卻覺得這時(shí)光太慢了,等不及想將這宜室宜家的女子,迎娶回家。
也許,是人群中姑娘顧盼生輝。
也許,是懷抱中佳人羞色動人。
也許,是我太歡喜了。
池魚倚著墻,撫著胸膛,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瞧著眼前的公子,面色倒是如常,只是雙眼通紅,發(fā)絲微亂,眼角的淚痣,憑添一絲魅惑。
瞧慣了公子,皎皎之姿,叫這動人心魄的一幕闖進(jìn)心間,池魚這一瞬間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只瞧著公子,勾起了一抹笑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了句“好”。
公子說,“待我回了金陵,便請爺爺上門提親?!?p> “提親?”池魚,腦海里一瞬間閃現(xiàn)了娘親的獅子吼,父親的震驚。
“要不,你先等我和哥哥商量下?”
薄綏之瞧著姑娘,摸了摸姑娘的發(fā),點(diǎn)了點(diǎn)頭,無奈的說道:“好?!?p> 池魚覺得,這甜意從心間涌了上來,叫人昏了頭腦,倒真是神魂顛倒。
兩人終是出了巷子,池魚遠(yuǎn)遠(yuǎn)瞧著環(huán)兒跟在以衎和溫行一側(cè),慌忙抽回了手,著急趕薄綏之走。
薄綏之摸了摸鼻子,倒是想走,瞧見那青衣的公子,盯著自己的臉不放,突地想起剛剛一親芳澤,霎時(shí)間尷尬起來,倒是不好走了。
果不其然,那公子轉(zhuǎn)眼間便到了眼前。
瞧著也并沒有用武功,池魚條件反射的擋在薄綏之身前。
薄綏之忍住了笑意,陶以衎卻是沒忍住,諷刺的一笑:“怎地?八字還沒一撇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池魚第一次聽見哥哥用如此語氣說話,聽著像個(gè)潑婦似的。
只是這關(guān)頭,總不能嘲笑他,還得哄著人家,忙上前拉住哥哥的手:“哥~你都答應(yīng)過我的?!?p> 池魚眨巴眨巴大眼睛瞧著以衎,另一只手作著小動作示意綏之快走。
只是這邊,以衎也不是一個(gè)人,溫行快步上前,剛好攔住綏之的步伐。
薄綏之倒是詫異了一番,這少年的武義,輕功卻是俊秀。
眼見著走不了了,上前作了一揖,“在下薄綏之,金陵人士。上次倒是沒來及拜見公子?!?p> 薄綏之說的是上次寺廟的事情,倒是欠了他一情。
只是此時(shí)此刻,陶以衎卻是懶得計(jì)較這些情分。
這可是他的妹妹。
以衎笑了起來,也是云淡風(fēng)輕,君子風(fēng)范:“原是薄公子,揚(yáng)州偏僻,怕是怠慢公子了。不如這樣,來日我做東,請公子一聚?”
一副好客的模樣,薄綏之點(diǎn)頭應(yīng)是,若是不答應(yīng),怕又是一番禍患。
幾人便結(jié)伴朝著聞之閣去了。
一路上,池魚瞧著兩人你來我往,雖說大部分時(shí)間都是以衎挑起事端,未免引火上身,選擇了與溫行走在一道,一路說說笑笑。
一時(shí)間,兩人卻是選擇了偃兵熄鼓。
瞧著池魚,以衎開了口:“池魚年級小,不懂事,卻是倔強(qiáng),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從小被寵著,受不得一絲委屈,你若是負(fù)了她,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你生不如死?!?p> 薄綏之瞧著小姑娘,應(yīng)了聲是,“綏之德薄能淺,惟一真心爾。若有負(fù),便叫我一生孤苦,一生伶仃。”
以衎不再說話,幾人朝著聞之閣走去。
池魚回頭瞧了綏之一眼,正正好撞進(jìn)公子眼里。
原來,我不知道的時(shí)候,你也一直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