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痕被嗆的說不出話來,伶牙利嘴。以后還是少跟他說話吧,免得每次都被嗆。
青龍從暗處隱匿出來,朝滕珦輕吼一聲。
滕珦聽到青龍的吼聲,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冊子和筆,站起來,朝外走去。
雪痕待在原地沒有動,滕珦坐到青龍背上,回頭對雪痕說,“你愣在那干什么?還不快過來!”
雪痕頓時眉開眼笑,跑著去到滕珦身邊。滕珦被雪痕臉上愉悅的笑容微微晃神,亦如那個女子,瞬間讓他分不出來。抿著薄唇,視線定格在雪痕的面容上。
多久,沒見過這種笑了?
榕榕從前也愛這般笑,只是后來,到了冥界,榕榕再也不這么笑了。總是怯懦的躲在他的身后,再沒有以往的生機(jī)。
雪痕利索的上到青龍背上,兩人一路輕松的出冥界。一想到出去,雪痕臉上的笑意越濃,滕珦將這些都看在這里,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
羽幽從幽府出來時,正好看到了兩人。一個是淺淺的笑,一個是克制的笑。
滕珦在笑……
他們,都在笑……
羽幽看著這一幕,心里不由得擔(dān)心榕榕。若是她知道了,該是難過的吧。
羽幽看著兩人的背影,直到他們離開冥界。
羽幽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府邸,“蘆惠?!眴境鲆粋€人來。
“真君。”蘆惠朝羽幽彎了彎腰。
“蘆惠,你上次與我匯報什么可還記得?”
“記得。冥王大人近日與雪痕帝姬走的很近,關(guān)系親密?!?p> 若是雪痕在這里,定然是開口大罵。這都是胡話,從那看出來她跟滕珦關(guān)系親密了?都是瞎話!
“那你便去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榕榕姑娘。當(dāng)然,今日的事,也要好好說道說道。記得,一定要好好說?!庇鹩募又亓恕昂煤谩眱蓚€字。
“是?!?p> ……
雪痕跟著滕珦出了冥界,以為會去天界或是其他什么地方,哪知道,卻是來了浮生樹下。
不知是要等人還是其他,滕珦直直的走過去,然后就坐到了浮生樹下。
那青龍也在浮生樹下蹲坐下來,趴在一旁。
雪痕見此,索性也走到浮生樹下,在離滕珦稍遠(yuǎn)的地方坐下。
雪痕靜靜的靠著樹干,滕珦也是同樣的姿勢,但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么靜坐著。
許久,一直到天都漸漸暗下來。雪痕忍不住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你很想回去?”滕珦靜靜的出聲。
雪痕搖搖頭,“沒有。只是見你許久不說話,還以為你睡著了?!?p> 滕珦沒有回答。
“你……”
雪痕見他又不說話,側(cè)眸看向滕珦,“你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
“嗯?!?p> “我倒是不常來,只是每次都陪子羽來。怎么都沒遇到過你?”
滕珦挑眉,“怎么?你很想見我?”
“……”雪痕覺得,自己還是閉嘴比較好。
“我跟她,就是在這里相遇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么笨的一個女子,跑來許愿,偏偏那紅帶子就是掛不上去。試了好幾次,還是掛不上去,急的眼眶都紅了,眼淚直打轉(zhuǎn)。”
滕珦的面上帶著笑意,嘴角勾起,已經(jīng)陷入了回憶。
說實話,雪痕對后面的事情還是很感興趣的。
“那時,我就在想,真是個嬌氣的小姑娘。就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接過她手里的紅帶子,替她掛了上去?!?p> “她朝我施禮道謝,清澈的眼神,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當(dāng)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p> 雪痕瞬間就明白了,也就是那一個笑容,撞進(jìn)了滕珦的心里,從此,心里便多了一個人。就是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遇到了那個合適的人。
——“多謝公子?!?p> “小事,無足掛齒。若是姑娘真想謝我,不如,以身相許?”
“登徒子!”
榕榕一下子紅了臉,用力一跺腳,趕緊跑開了。
直到現(xiàn)在,那個落荒而逃的背影,都深深刻在心里。
滕珦嘴角的笑還掛著,整個人洋溢出與平時不同的氣場,柔和多了。
“她很喜歡這棵浮生樹,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從那時候開始,我有意無意的會來這浮生樹下,就是希望能遇到她。沒想到,最后竟還真的遇到了?!?p> 滕珦停住不說了,雪痕歪頭看向滕珦,怎么不繼續(xù)了?
“本王說書,可是要收錢的。剛才算免費送你的,現(xiàn)在,拿錢來?!?p> 雪痕沒好氣的瞪了滕珦一眼,小氣鬼就是小氣鬼!聽個故事還要收錢。
其實,滕珦就算不往下說,雪痕也清楚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才子佳人,俊男美女,再度重逢,互通姓名,然后一來二去的,就有了情愫。這浮生樹下,一定是他們常常見面的地方。
話本子里這種愛情故事,雪痕可看的不少。都是因為一個念想,有了后面種種緣分。
雪痕暗罵,司命星君最近大抵又不知是什么話本子看多了,寫的都什么爛俗情緣。
之后,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就靜靜的靠在浮生樹下,坐了許久。
滕珦才站起身來,打算回冥界。
雪痕也跟著站起來,頗有些無語。他說的出來一趟,就是在浮生樹下坐幾個時辰?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雪痕覺得,這個冥王她真的看不透。
邊想邊看著滕珦的背影,內(nèi)心忽然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要是天帝的擔(dān)心變成真的,那天帝恐怕真的不是滕珦的對手。
到時候,怕是……
在兩人離開后,有兩個身影從暗處隱匿出來。
正是榕榕和羽幽真君。
兩人來了有一會兒了,就在滕珦和雪痕坐下不久,在暗處藏著。
兩人雖然離得有些遠(yuǎn),但這氛圍總給人一種格外安靜恬淡的感覺。
雖然他們的交流不多,但榕榕還是能感覺到滕珦并不討厭雪痕……
不討厭,也就夠了。羽幽這般想著。
榕榕想吧,嘆了口氣。
她與滕珦走的近了些,也怪不得雪痕。畢竟是天帝讓她來冥界歷練的,滕珦帶著她也是應(yīng)該的。
只是,心里到底還是不舒服。
那日,浮生樹下驚鴻一瞥,滕珦這個人,就像刻在她的心上一般,再也抹滅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