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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織造

第二十章

大織造 張子2019 2068 2019-07-30 06:45:00

  張橋從林家搬到了工廠居住。林爸爸與林媽媽因為兒子做了廠長似乎各方面發(fā)生了些許變化。與人說話的口氣也不同了,因為都在工廠上班,他們會因為工作上的瑣事與工人們發(fā)生一些口角。張橋看到了,過去打個圓場。哪知林媽媽卻說他是哪頭的,殊不知養(yǎng)條野狗還得幫主人呢。張橋驚呆了,原本一位慈祥的老媽媽為何說出這種話來。難道真是地位或者叫權(quán)勢帶來的變化嗎。林爸爸也好不哪里去,他就親眼見到他毆打一個年輕職工,職工年齡與張橋相仿。原因就在于年輕人說話稍微重了些。哪知,林爸爸一巴掌打了過去。年輕人想還手,林爸爸叫囂,你若還手,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保證讓廠里將你開除。

  凡事種種,他們一夜的變化太大了。當然最主要還是林愛民。他有了自己的辦公室,他長相英俊,有好多女子出入他的辦公室里。剛開始,張橋為大哥升職高興,一次,誤入辦公室。大哥竟然抱著一個女人在親吻。張橋知道大哥已經(jīng)有了愛人,不過還沒有成親。林爸爸說等過了年開春就個他舉行婚事。哪里沒有想到這轉(zhuǎn)眼之間便當了副廠長。林愛民便委托母親將婚事退了。張橋還質(zhì)問他為何這樣,這是背信棄義,讓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哪知林愛民說那是你們的仁義道德。我要追廠長的女兒田一菲。

  張橋認識田一菲。田一菲不常來工廠,但是一來,立刻會吸引眾多人的眼球。特別是那些女工,翹首張望,田一菲在他們眼中簡直是驕傲的白雪公主。冬天里還要穿一條裙子,里面還穿著棉內(nèi)衣。這是一身什么打扮,他們都沒有見過。有位老女工說,廠長就這一個女兒,早年就送到國外學習了,為此沒少挨斗,這兩年風聲似乎小了,她就出來了,一個害人精,老給老廠長招麻煩。

  正如老女工所說,這田一菲一進工廠,連帶的幾個車間他都要轉(zhuǎn)過來,不像廠長視察工作,倒像游手好閑的小公雞。林愛民看到了,那眼睛便不好使了。女工們互相遞著眼色。林愛民全然不將眾人放在眼里。張橋懶得在意他們,手中的筆記本在不停記錄著。哪知,那田一菲望見機器前的張橋了。她要走過去,被林愛民攔住了。他說了話,因為噪音大,田一菲沒有聽到。他竟然趴到她耳邊說話了。從遠處看,人們很誤認為是在接吻。田一菲一巴掌打在林愛民的臉上。張橋看到了,他也很吃驚。哪知林愛民卻沒有表現(xiàn)出生氣,更不用說憤怒了。

  田一菲緩緩走向張橋,竟然在他面前站住了。張橋再轉(zhuǎn)向別處,仔細觀察了車床下流出的油污。他做了記錄。田一菲又到了他的面前。

  “小師父,從哪里學來的那么大本事?”聲音雖然不大,卻像銅鈴傳入張橋的耳膜里,嘟嘟嘟,很好聽。張橋想到了曾小倩,她們倆都很美,不過,曾小倩是一種原生態(tài)的美,美得真實、淳樸,而田一菲,美得高貴,可望而不可即。面對她的時候,張橋甚至不敢正眼看她一眼。

  林愛民又過來糾纏,田一菲不耐煩了。走到張橋身邊,附身竟然給張橋耳語。說罷,就走了。她很高傲地走過林愛民身邊,無論林愛民哪種諂媚的微笑都挽留不了她的腳步。張橋原本彎著腰查看織機,站起來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都看著他。特別是林愛民充滿不懷好意的眼神與憤怒的臉色。

  張橋并沒有在意,端著記錄本要走。正走過林愛民身邊,林愛民攔住了他,問他,剛才田一菲給他說了些什么。張橋心中一笑,他說請林廠長幫她一個小忙。林愛民聞聽大喜,正要走。猛然覺得不對?;剞D(zhuǎn)身問張橋是不是戲耍他。張橋說無論怎么樣您都是我的大哥。林愛民知道張橋為人,就將他的話當真了。

  也就是兩支煙的功夫,張橋正與一位老師傅檢修織機,他們檢查了所有線路沒有任何問題,張橋說聽到聲音有些不對,仔細檢查才發(fā)現(xiàn)了漏油的地方。老師傅說織機有些老化了,用不上兩年就該換新織機了。張橋在老師傅的指導下鉆到織機縫隙里,因為消瘦,他在里面游刃有余了。

  正做著,他看到老師傅身邊站了一個人,并且穿著高跟鞋,他剛才就注意到這雙高跟鞋了。她是田一菲。

  “張橋,你給我出來!”她很跋扈地叫囂著。也許四周隆隆的機器轟鳴聲在此刻突然停止了吧,要不他怎能壓制機器的響聲。

  張橋沒有回答。他這個聚精會神于眼前的機器。田一菲又沖他叫囂了一聲。老師傅還在勸說田一菲,說張橋是個好孩子,他怎么就招惹了你。實際上他話中有話。田一菲當然明白。他說就是他招惹我了,怎么樣!老師傅知道她的蠻橫無理,便盼望張橋不要從里面出來。而后說,要不,等張橋忙完,再找你陪個禮。田一菲才不管那些,她一定要等張橋從里面出來。林愛民來了,他還是那般笑臉??墒?,看到老師傅,臉色就變了。他有些呵斥地說道:“老王,在這里做什么?”走過來,他才意識到織機下有個人,他立刻明白了張橋就在下面。

  張橋已經(jīng)忙完了手中活,正不知道是否出來。老廠長來了,他在車間外喚了一聲一菲。田一菲嬌嗔地嚷了一聲,便走了。臨走時,又叫囂道,張橋,你等著瞧。林愛民間廠長一來,立刻像個哈巴狗似的迎上去了。張橋從織機下看到林愛民的膝蓋微屈著,腳掌向前傾,這樣的動作,他是學不來的。原本,他不是這樣的人。這不到半年的時間,真實面目便暴露出來了。

  他們很快走消失在車間,張橋立刻從里面鉆出來了。他立刻示意老師傅快跑。老師傅心領神會。老師傅此時的動作倒很麻利,還不住偷笑著,嘴里說著,你們這些年輕人。同時,還說我看你張橋與田一菲還真像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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