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齊連軒有傷在身不會逃出太遠,可是,他們縣衙怎么追查,衙役們接連幾天不眠不休,卻再也找不到他和趙宗良的蹤跡。
看起來,他們已經(jīng)出城去了,城外就是無邊無際的百里原,也是齊連軒的老巢所在,想要在那里找到他們,難如登天!
那些被擒獲的大漢們不管如何拷打,都咬緊牙關(guān)不肯透露半點有用的訊息,甚至有兩個受不住酷刑直接咬舌自盡,弄得縣令焦慶暴跳如雷,卻也莫可奈何。
看他這個樣子,柴景再三考慮,還是沒把小乞丐趙宗良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看來,此事只能暫時擱置了。
……
半個月后,北蒼國派來的隊伍到達梁丘縣。
這支隊伍的人數(shù)比原來柴景帶出來的多上一倍還要多,看來北蒼國君,也就是二皇子柴景那位親愛的父王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又或者是聽了回去那幾個人的敘述之后,覺得自己的兒子出息不少,這才多給他帶了不少錢財和人來。
算算時間,差不多該上路了。
柴景之所以想早點出發(fā),是覺得自己到藍絕城之后還應(yīng)當(dāng)熟悉一下風(fēng)土人情,再為自己置辦一座像樣的宅邸,總不能真的直接搬到公主府去住吧?
軟飯不是這樣吃的!真是的,大男人的尊嚴(yán)還要不要?
易平萱沒有和他一起上路,一大部分是因為黃掌柜的事情始終沒有得到解決。
自從從黃掌柜的嘴里聽到小八——也就是死于龍卷風(fēng)中的那個年輕護衛(wèi),聽說他是內(nèi)奸之后,易平萱震怒,一時間商號里面上上下下大小管事伙計個個噤若寒蟬,誰都怕踩到大娘子這枚大號地雷!
易平萱這回是鐵了心,一定要將梁丘縣商號從上到下給擇個干干凈凈!
柴景見狀也不好多勸什么,畢竟事情沒出在自己頭上,而且對于從商者來說,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是萬萬不敢大意的!
兩人經(jīng)過半個月的融洽相處,在分別時刻頗有些不舍,兩個人誰也沒再提起約定的事,心中卻有著相同的默契,只相約日后藍絕城再見。
期間,柴景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努力地表演了,但他這紈绔子的形象好像總是差那么一點意思,估計是沒遇到有分量的觀眾的原因吧!
他決定,等到了藍絕城一定要好好表現(xiàn)一番!
告別易平萱之后,柴景卻沒有按照之前說的往南方的藍絕城而去,而是轉(zhuǎn)上另外一條岔道——去往北蒼國的必經(jīng)之路,百里原。
柴景始終惦記在蛇窟那天的際遇,墻壁上的東西,從手感和味道判斷,一定是鹽!
蛇窟里為什么會有鹽?
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的話,他是不會心安的。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百里原位于北蒼國和大梁國交界處,如果在百里原上發(fā)現(xiàn)鹽礦,說不定,鹽礦會一直延伸到北蒼國境內(nèi),到時自己國家缺鹽的問題就又解決了一分。
哦……對了,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做駙馬了?
柴景自嘲的想著,然后無奈地?fù)u搖頭,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大梁國國力強盛,北蒼國作為附屬小國,答應(yīng)下來的事哪還有反悔的余地?
這次他們的隊伍里仍舊是兩輛大車,但其中有半車是驅(qū)蛇之物,畢竟有過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上次他們并未遭到蛇群攻擊是因為有烏金蛇在,十成十是它阻攔住蛇群不讓它們進攻自己這些人,可這次它若不在,那一窟的毒蛇,不想點措施怎么對付得了?
百里原上的竹路經(jīng)過暴雨的洗禮已經(jīng)變得殘破不全,木樁和道路都有多處斷裂的痕跡,就連那些提醒人注意的繩索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好好的一條路就這樣毀了!
柴景有些遺憾,如果有能力的話,這條路還是應(yīng)該重新修建起來,畢竟作為一個具有常識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他深知要想富先修路的道理!
路難行,這大概也是北蒼國一直那么蕭條的原因之一,自己再怎么說,也掛著北蒼國二皇子的頭銜,哪能不保持點使命感?
柴景暗自在心里計算著路程,覺得差不多蛇窟就在附近。
計算路程遠近,辨識野外環(huán)境,這是柴景的強項。
耿燁見他停下來,連忙上前問:“公子,怎么了?”
柴景故意考他:“那天我讓你記住蛇窟的位置,你可記住了?”
他的問題可讓耿燁犯了難,他朝周圍眺望了幾圈,然后哼哼唧唧地說:“那天……那天……那天光看鐘輕痕去了,心中惶急,所以不曾……”
柴景“哼”了一聲,佯裝責(zé)怪:“又是鐘輕痕!這些天,你成天往易府跑,當(dāng)我不知道?聽說你跟他倒是打得火熱?”
“誰會跟那種人打得火熱啊!”耿燁梗著脖子喊冤,“公子,你給評評理!明明那天是我救了他,可他還不服氣,當(dāng)著我的面瞧不起我,說我的功夫沒有他好!你說氣人不氣人?這些天我趁他傷好一些了,便上門找他切磋個明白!”
柴景滿頭黑線,覺得這些動不動就一較高下的武夫真是無聊到死。
“所以你們的功夫到底哪個更好?”他好奇地問。
耿燁一挺胸膛,傲然道:“當(dāng)然是我!”
身后傳來幾聲竊笑,柴景恍然大悟,這家伙估計又在跟自己吹牛B。
不過……看破不說破吧!
易平萱的手下鐘輕痕,做事老道沉穩(wěn),且忠勇無敵,一看就比耿燁靠譜多了!
如果說耿燁是一個油滑的痞子兵的話,那么鐘輕痕更像是一個行走江湖的大俠客,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柴景一邊往前走,一邊觀察著身邊的環(huán)境,不久,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小土坡。
他停下腳步,興沖沖的叫了一聲:“到了?!?p> 耿燁也是一臉高興,可是他卻聽到柴景說:“耿燁,我?guī)讼氯ゾ托?,你跟其他人在此看守馬車,記得警惕周圍動靜,如果有匪寇來襲,記得提醒我們!”
“啊……”耿燁的臉垮下來,“公子,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yīng)!”
“照應(yīng)?照應(yīng)什么?你幫我看著點不要后院起火,就算是照應(yīng)我了!”柴景拍拍他的肩膀,不由分說把他晾在一邊。
他挑了十個身材相對瘦小的隨從,讓他們穿上特制的防具,背上背包,又在身上撒上大量藥粉,然后徑直朝沼澤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