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燁把袖子一直卷到肩膀上,還在嚷嚷熱!
這片園林真的是太大了,柴景倒還好,雖然二皇子柴景的體力不怎么樣,但他的精神力卻是屬于另外一個人的,只要有毅力,在某種程度上體力真的差不了太多。
但是這可苦了柔柔弱弱的覓蓮姑娘,她以前從來沒到過這么深的地方來,大多時候是在外圍游玩一下就回去了。
“累了?要不要歇一歇?”柴景見她香汗淋漓的樣子,體貼的問。
覓蓮用手帕擦了擦脖頸,搖搖頭:“沒關(guān)系的,前方好像有房屋,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但應(yīng)該是可以歇腳的。”
柴景覺得這樣也好,畢竟現(xiàn)在也沒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若是揚??h有生意頭腦的話,在沿途多設(shè)幾個休息場所,高價賣些飲品和瓜果點心之類的,倒也是門好生意。
朝著房屋的方向,他們來到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路的盡頭露出半頂屋檐來。微風(fēng)吹過,銅鐸聲在山中悠悠回響,清脆悅耳。
再往前走,嶄新的金頂紅漆便露了出來。
這里原來是一間大廟。
景致是人造的,可廟卻是真的!
廟中香火鼎盛,有不少游客路過此處都會去添一些香油錢,以示敬意。
覓蓮想要繞開這里,可柴景卻拉住她:“來都來了,哪能過門不入的道理,再說,你也走累了,進去歇息片刻也好?!?p> 說完,就吩咐耿燁拿一百兩銀子放到功德箱里去。
耿燁覺得肉疼,但既然公子發(fā)了話,是不可能由得他拒絕的,于是,他便乖乖掏出銀票,放在大門口的功德箱中。
柴景透過廟門看去,這廟的規(guī)??烧媸遣恍 ?p> 院子里面空間很大,正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香爐,周圍一圈殿宇當(dāng)中也不知供著什么菩薩。
他抓起覓蓮的袖子,不由分說就往里面拖。
起初覓蓮還有些抗拒,但實在熬不過他,還是跟著進去了。
“你好像不喜歡廟?”柴景問。
“我,我不信這個?!币捝徱贿呁得橹車钠兴_像和掃地的和尚,一邊訥訥地說。
“真巧,我也不信!”柴景哈哈一笑,“不過不信歸不信,敬畏之心還是要有的嘛!我每次進這種地方的時候,都只當(dāng)是來游山玩水看熱鬧的?!?p> 耿燁斜眼看他,心想:公子你真是為了跟漂亮姑娘搭腔什么臉面都不顧了,你幾時進過廟宇來著?
聽柴景這樣說,覓蓮才稍稍放松了些,她好奇地四處張望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從正殿走出來的一伙人讓她立刻瞪大了眼睛,立刻就想轉(zhuǎn)身離開。
柴景也看到了他們,頓時在心里暗罵一聲晦氣!
真是冤家路窄,對面來的正是那個什么穆公子和他的侍衛(wèi)們!
鑒于對方現(xiàn)在人多勢眾,又是在荒郊野外,柴景決定奉行“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的原則,裝作沒看見他們。
他扯了扯覓蓮的袖子,轉(zhuǎn)身就要走。
可這對外表不俗的男女在普通人當(dāng)中就猶如鶴立雞群,實在是太惹眼,慕容林修一眼就看見了他們,頓時獰笑一下,高聲道:“這不是覓蓮姑娘嗎?覓蓮姑娘怎么見到本公子就要走呢?留下一敘可好?”
覓蓮只得停下腳步,硬著頭皮沖他行了一禮,喚了一聲:“穆公子!”
慕容林修冷哼一聲,一揮手,他帶來的六個大漢就把柴景三人圍在中間。
掃地的和尚見勢不妙,直接鉆進角門里不見了。周圍的人看這里似乎要打架,連忙閃到一旁,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圍觀,想看看這場好戲。
慕容林修“嘿嘿嘿”地冷笑著,輕挑地圍著他們轉(zhuǎn)了幾圈。
“怎么,覓蓮姑娘,這么快就相伴出游了,看來昨夜過得很愉快呀?”
柴景鄙夷的看著他,有點惡心。
想要霸占人家姑娘的時候千好萬好,一旦得不到就恨不得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去侮辱人家,實在是小人做派!
覓蓮低下頭,微微蹙起眉,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看起來讓她像被剝光衣服一樣難受。
柴景哈哈一笑:“原來是穆公子,這世界真小,才大半天不見就又相遇了呢!”
慕容林修斜睨他一眼,冷哼一聲,似乎不屑答他的話。
今天的慕容林修跟昨日不同,今天占盡上風(fēng),又沒有把柄在別人手里,自然腰板挺得筆直,不知不覺皇家子弟的氣度就出來了。
柴景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這人應(yīng)該身份不低吧?不過,你黑歷史可在我手里攥著呢,和我狂?
既然你今天非要找我麻煩,那就別怪我“啪啪”打臉了!
“穆公子,昨夜之事是我不好,我不該直接將你給轟出羽樂坊去,雖然你出不起包養(yǎng)歌姬的錢還非想強來,但是我應(yīng)該理解你,畢竟你也是出了幾十兩的門票的,好歹也得讓你值回票價再走!”
旁邊一群吃瓜群眾的反應(yīng)讓柴景很滿意,他們“嗡”地一下炸了,對眼前的一幕開始品頭論足起來。
柴景相信,這會給穆公子造成不小的輿論壓力——如果他在意輿論的話。
慕容林修果然臉色鐵青,兩只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今天周圍站著的可有不少眼熟的人,雖然叫不出名字,可是他相信,里面是有不少認(rèn)得他的,不過是佯裝不識罷了!
這時,有一個老者從大殿里走出來,恰巧把柴景的話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不由得站在原地,看著這邊的情況。
穆公子的神色變了變,他下意識地朝那老者身上斜了一眼,似乎有點忌憚。
柴景發(fā)現(xiàn)他的異狀,不著痕跡地打量起老者來。
須發(fā)皆白,精神矍鑠的長者形象,衣著很樸素,微微隆起的眉心表明他常常憂思,這樣看來倒是一身正氣。
老人聽了柴景剛才的話,只是習(xí)慣性地皺了一下眉頭,讓他眉心的褶子更深了些,臉上一點多余的變化都沒有。
柴景很好奇,這個不著調(diào)的穆公子竟然會認(rèn)識這樣一位滿身浩然之氣的老人,不知道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
穆公子似乎有點害怕這位老人,可是老人明顯不想管他的閑事,而且柴景篤定,不管今天發(fā)生什么,他也同樣不會幫自己。
念頭閃過,柴景決定還是快點離開,以免被穆公子纏上。
“穆公子,我們主仆好好地出來游山玩水,你突然這樣攔著我們,意欲何為?”
“大路朝天,你想走就走好了!”
耿燁氣得就想動手,可是卻收到了柴景“稍安勿躁”的眼神。
柴景左手拉起覓蓮,右手拉住耿燁,旁若無人地就要從兩個大漢身體中間穿過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誰也沒想到他會真的會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