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離開的三十分鐘后,一道閃著綠光的身影從遠(yuǎn)處走過來。
他帶著一頂灰色的鴨舌帽,穿著淺藍(lán)色的衛(wèi)衣和銀灰色的牛仔長褲。他的臉龐被紅黑條紋的脖套遮去了大半,只留下一雙戴著黑框方形眼鏡的眼睛。
這就是守護(hù)者之一的“剛大木大木”。
他走到遍體鱗傷的黑色機器旁,向著它伸出手。一旁頭顱上紅瞳微微一亮,卻又馬上黯淡了下去。
“破壞的手法十分專業(yè)?!彼p輕地自言自語,“看來這個寶物注定與我無緣了?!?p> 沒錯,這個馳騁沙場的黑色機器,就是水果老板賦予他的寶物。作為與機械緊密相關(guān)的超凡能力者,他自然是渴望贏得這次的任務(wù),來獲得這臺令人艷羨的機器人。
太可惜了。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在這次比賽中自己這么背,連遇上兩個怪物般的新人。
他向前兩步,眼前是那個令機器折戟沉沙的水塘。他將右手伸了進(jìn)去,感受著它的觸感。
滑滑的,黏黏的,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這就是傭兵的能力嗎?剛大木微微皺眉,從長褲口袋里拿出終端,輕聲說道:
“我失敗了......”
......
......
“你好啊。”墨綠色頭發(fā)的傭兵一手插著口袋,一手打著招呼。慢慢地從街口走來。
“你誰啊。”頭上發(fā)著黃光的格雷爾拉著他的小跟班,戒備地后退了一步:
“想打一架嗎?”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第三隊的隊長吧?!眰虮行┛鄲赖卣f道:
“本來我還以為要和你單挑的,結(jié)果現(xiàn)在是一挑二,你能不能讓一下我啊。”
“不要,我喜歡群毆。”格雷爾干脆地說道:
“你愛打不打嘛,我還要去找第二隊的隊長呢?!?p> “那我上了啊。”傭兵看似隨意地舉起右手,面向眼前的二人。
銀發(fā)少年緊張的擺出了個戰(zhàn)斗架勢,然而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時間就這么尷尬地過去了五秒鐘,傭兵疑惑地甩了甩右手,發(fā)出“嘎啦”的金屬撞擊聲。
見眼前的男子放松警惕,格雷爾忍不住舉起長矛,踏步前沖,卻發(fā)現(xiàn)他眼睛閃過一絲精光。
有詐!
傭兵突然甩動右手,一道細(xì)小的高速水柱從他的手掌心飛出。
瞄向的是,少年頭上的黃色燈泡。
早有預(yù)料的格雷爾偏了下頭,輕松閃過。但還沒來得及揮動長矛。傭兵的身形已經(jīng)隨著水柱迅速接近了他。
一記老辣的直拳,瞄準(zhǔn)的是少年的下巴處。此處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足以讓人迅速昏迷!
但格雷爾只是輕輕扇動了下翅膀,身體便詭異地向后退了三步的距離。找到機會的他握緊長矛,奮力往前一刺。
并沒有熟悉武器的格雷爾,他那直白的意圖自然是被簡單識破。傭兵稍微偏了下身子,反手將落空的長矛抓在手里。
格雷爾想抽回長矛,卻發(fā)現(xiàn)它紋絲不動。而還沒等少年揮動翅膀,只見傭兵又抬起了右手,再次噴出了一道危險的水柱。
衣服被擊穿了一個口子,水柱擊在胸前,就像是被木棍給拱了一下。格雷爾不由得悶哼一聲,努力扇動翅膀,想要脫離這對自己不利的環(huán)境。
但傭兵另一只手已經(jīng)搭上了長矛,就這樣和已經(jīng)飛至半空的少年僵持了起來。
“嘿,想不到你年紀(jì)輕輕,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挺豐富的嘛?!眰虮珠_嘴,沒等到少年回答,突然就是一記唾沫吐出。
毫無防備的格雷爾被糊了一臉,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將它抹去,卻發(fā)現(xiàn)這唾沫不僅分量大,而且又黏又滑,緊緊附住了他的眼睛,一時半會兒無法擦干。
“鄭部刑——”他焦急地大喊。
原本再次將右手瞄向燈泡的傭兵心中一緊,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一股突如其來的悲傷和沉重便席卷了他的心靈。
他身體一僵,慢慢地松開了握著長矛的手,眼睛緊閉,臉上不受控制地抽搐。
感受到長矛重新獲得自由的格雷爾,向天上高高飛去。他好不容易擦干臉上的粘液,眼睛一睜,發(fā)現(xiàn)地上的男子仍是一副僵直的模樣。
好機會!
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舉起長矛,身體下?lián)?,向著傭兵的大腿戳去?p> 感受到殺氣的傭兵猛然睜開眼,他故技重施,躲過并抓住了長矛。還來不及變招的格雷爾被他一記反手的直拳重重地打在了臉上。
長矛離手,格雷爾飛了出去。
“哼哼,本來想和你友好切磋的?!眰虮樕媳鰩讞l青筋,眼睛布滿血絲,陰沉地看向在空中調(diào)整身形的少年:
“但是你讓我想起了很不好的回憶啊?!?p> 傭兵向前疾行幾步,抓住還在圍觀的鄭部刑,將紅色長矛的尖銳對準(zhǔn)他的腦袋:
“給你一個機會,將你頭上的燈泡交出來。”
“要不然,他,死!”
格雷爾剛想開口,卻被一個突然出現(xiàn)的陌生聲音打斷。
“收起你海上的那一套?!痹谖蓓斏系纳碛暗卣f:
“如果你敢刺下去,我不介意送你去見他?!?p>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但我可以判定你手上那位失去戰(zhàn)斗能力?!?p> “切,”傭兵悻悻地松開手上瑟瑟發(fā)抖的人質(zhì),“就給你這個裁判一個面子?!?p> 他重新看向在空中停留的少年,大聲喊道:
“是男人就下來和我戰(zhàn)斗啊?!?p> 我不是男人,我是雄龍。松了一口氣的格雷爾在天上嬉皮笑臉地回道:
“我就不下去,你能拿我怎么著嘛?”
“你是不是男人?。俊眰虮鴼饧睌牡匕l(fā)射水柱,卻被格雷爾輕松地一一躲過。
“我就在這呆到天亮了——”格雷爾雙手作喇叭狀,充滿惡意地喊道:
“這把武器就送給你了——”
“你快去找那個躲起來的二號隊隊長吧?!?p> “都快天亮了,來不及了——”
廣場上的鐘重重地敲了四下,此時天空已經(jīng)變成了令人心悸的深藍(lán)色,這是太陽即將出來的預(yù)兆。
傭兵惱怒地將長矛扎入地面,他感到又可氣又可笑,完全沒料到戰(zhàn)斗會以這么滑稽的方式結(jié)束。
兩人繼續(xù)僵持,天空一點點地轉(zhuǎn)白,格雷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哈哈你這個打工.......”
砰,突兀的一聲槍響,打斷了他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