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源臉上浮起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你以為,這僅僅是一場商業(yè)的較量嗎?廖總,你錯了,機械廠的這塊地皮,可是關乎著童聯(lián)華的生死!”
廖維頓時來了興趣,“怎么說?”
“廖總,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說童聯(lián)華的發(fā)家史嗎?”劉源笑道?!扒懊嫖艺f到,他是靠著收‘港碼’昧下的錢,越做越大的,但是其中的過程你知道嗎?”
劉源手一揮,“充滿了腥風血雨,一個村一個村這樣掃過去的,這就是為什么他能迅速擴張的原因,他從一個村,收到一個鎮(zhèn),再到幾個鎮(zhèn),可是前面負責收‘碼’的這些人去了哪里?你知道嗎?”
廖維忽然有些膽寒,“是跑路了還是被干掉了?”
劉源呵呵一笑:“呵呵,一部分是真的跑了,一部分,斷了手腳,還有一部分,失蹤了,沒準就睡在某個地方呢……呵呵呵……你說,這個秘密夠不夠大?他會不會跟你斗到底?”他沒說失蹤的人在哪里,但是還用得著說嗎?
難怪在其他拆遷都在報高價的時候,就聯(lián)華地產報了個低價,感情是因為自己拉來了‘筆亞迪’這個強援,他們覺得事不可為,轉為退而求次。
廖維沉默了,他站起身,在劉源面前來回踱步,他有些煩躁,為什么自己的身邊總是會出現(xiàn)問題。
“老劉,你為什么會跟我說這些?你不應該跟我說這些!你應該去找能管這些事的部門,我只是個普通人!”
劉源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卻是流了下來,他一臉的悲切,說道:“因為……我快活不了了,家里的老母年前已經去世了,童聯(lián)華故意不告訴我,但是我知道這事情和他脫不了干系,一個老人,大冷的天,墊著電熱毯睡覺,半夜三更的時候,電熱毯短路起火身亡了?!?p> “呵呵呵……我看到尸檢報告的時候,我都要瘋了,你知道嗎?那可是上千塊的名牌啊!”
他抹著眼淚,說道:“要不是有人特意來告訴我,我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現(xiàn)在,我最牽掛的人走了,我現(xiàn)在還能牽掛的,就是待在國外的老婆和小孩了!”
“所以,廖總,這就是我告訴你這個秘密的原因,我希望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在國外的賬戶還有一千萬刀,四百多萬歐,這筆錢我交給你,賬號的U盤就埋在我家的樹底下,我希望你能幫我取出來,分她們母女倆兩百萬就可以了,好讓她們能在國外生活下去。”
廖維聽完扭頭就走,劉源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廖維出了探視間還沒走遠,一旁的門便打開了,幾個穿著警服的人走了出來。
“廖先生!請留步,我們希望可以和你談談!”一人開口說道,并做了個請的手勢。
廖維知道他們剛才在一旁監(jiān)聽,便點了點頭,邁步跟在他的后面進了一個房間里。
“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嗎?”廖維剛一坐定便問道,剛才劉源說的內容太過于驚世駭俗了,他們既然知道了就絕對不會無動于衷。
“廖先生,您好,我姓張,市刑警隊副隊長,剛才我們都聽到了嫌疑人和你交談的內容,因此,有幾件事需要您的配合!”
“好!”廖維點頭道。
“第一點,這件事情的真實性還有待調查,因此,在調查結果出來前,希望您保密,不要傳出去?!睆埜标犻L說道。
“沒問題!”廖維點頭。
“第二,我們希望您最近可以減少一些商業(yè)活動,最好是不參加商業(yè)活動?!?p> “這不行!”廖維當即搖頭拒絕道,開什么玩笑,自己事情一大堆,最近想要約見自己的人很多,自己想要約見的人也很多,不參加活動,不商談不簽約難道喝西北風去?
“廖先生,我也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張副隊長皺眉道。
幾個意思,這是要把我甩出來背鍋?廖維當即不樂意了。
“張隊!恕我直言,漓江市很安全!我沒有什么需要注意安全的,剛才劉源所說的內容你也聽見了,我只不過是見了他一面,聽了一個駭人聽聞的秘密而已!難道就因為這樣,我就失去了人身自.由了嗎?而且我也答應了會保密,難道你們信不過我?”
張副隊長連忙搖頭,“不,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希望您最好不要去接觸聯(lián)華集團的人,以免被人看出什么端倪來?!?p> “那還不是怕我走漏風聲?”廖維當場就要發(fā)飆了,但是想想在警隊面前發(fā)飆似乎不太合適,便換了個口氣說道:“張隊,我已經答應了聯(lián)華地產,聘請他們對我的‘榮耀工業(yè)園’開展拆除工作,不日就要簽約了,這當會你讓我爽約,豈不是更會引起對方的警惕?”
廖維扯了個謊,他倒是沒有答應,但是現(xiàn)在他又改變了主意,必須答應?。〔蝗辉趺春觅嵥还P?
“你已經答應了?”張副隊長聞言不由得感到有些頭疼。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不得不承認廖維說的有道理,這當會,如果爽約了,的確會引起對方的警惕心。
“對,答應了!張隊,我知道您在擔憂什么,如果劉源說的情況屬實,假如說那里就是罪證的埋藏地,那么聯(lián)華地產勢必會迫切地想要將罪證銷毀,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會,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當前,也只有得到了我的允許,他才能入場,他既然想要銷毀罪證,怎么也得先把罪證給挖出來吧?只有他們,才會知道位置在哪。借他的手,把他送上斷頭臺,何樂而不為呢?”
“嗯!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睆埜标犻L點頭附和道,畢竟整個機械廠的土地足足有三千多畝呢,自己也不知道位置,怎么找?難道要把這三千多畝的土地全部翻過來嗎?這得挖一年還是兩年?。?p> 如果因為這樣導致廖維的工廠開不了工,估計他也得吃個掛落,得不償失??!
“既然這樣的話,那這事就算了,廖先生你正常工作生活就可以了?!睆埜标犻L道,“還有關于嫌疑人劉源交代的,他在境外的資金……”
廖維連忙點頭,大義凜然地說道:“張隊,這個不用說了,我明白,他的錢是非法所得,我拿著燙手,理應要上繳的,我曉得該怎么做,不過嘛,這話說回來了,劉源這樣也應該算是戴罪立功吧!是不是得適當?shù)乜紤]一下他的訴求?”
他知道,劉源在探視間里說要把錢給他,其實就是說給張副隊長他們聽的,以劉源這樣的老江湖,不可能不知道會有人監(jiān)聽,所以廖維才會在第一時間扭頭就走。因為再聊下去,全都是廢話。
“如果劉源反饋的事情屬實,而他也愿意出庭作證的話,我們會向法院提議的?!睆埜标犻L沒有說什么擔保的話,畢竟如何決定,那都是法官應該去考慮的事情。
“那OK,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廖維站起身來,和張副隊長幾人握過手,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