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是南方重鎮(zhèn),一直以來都以春城而聞名天下,此時雖然已入了冬,但的確沒有讓人感到絲毫的寒意。
途觀車進入市區(qū)的時候已經是夜里了,霓虹燈已經亮了起來。與所有大都市一樣,夜里的燈光總會透出一股子曖昧來。
駱紅穎一邊開著車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都快找不到路了!”
“你什么時候來過昆明?”洪欣隨口問道。
“離開云南的時候?!瘪樇t穎回答道。洪欣立即明白了,當初駱紅穎和杰哥便是從昆明離開的。
從迪慶到昆明,而現(xiàn)在是從昆明到迪慶,曾經出去的路,現(xiàn)在又回來了。
駱紅穎顯然并沒有在意這種無謂的巧合,她開始安排晚上的住宿地點:“今晚咱們別委屈了自己,畢竟已經到云南了,大城市,”看到洪欣并沒有完全理解,她補充道:“當然要找個好點的地方住,享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p> 春城大酒店是一座新建的五星級酒店。
當紅色途觀車駛進大酒店的停車場時,洪欣的心便開始跳了起來,走下車來,看著面前高聳的處處現(xiàn)出富麗堂皇感的酒店,她仿佛在夢中一般。而此時,早有服務員走了過來,準備幫著拿行李。
駱紅穎將那個裝錢的黑色袋子拿在手中,其它的東西都交給了服務員,其實她們的東西并不多,實在不象是旅游出行的人。
“走??!”駱紅穎推了一下吃驚中的洪欣。
洪欣顯得有些膽怯:“你來過這里?”
駱紅穎抬頭看了一眼酒店的招牌,搖了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進過這么好的酒店?!?p> “我也是!”洪欣還是顯得有些不自信。
駱紅穎低頭在她的耳邊說道:“咱們別露怯好嗎?”
兩個女人頓時挺直了腰板跟在了服務員的身后。
來到前臺,柜臺后面的兩名美女立即站起身來向駱紅穎鞠了一躬,然后笑臉問道:“兩位要什么樣的房間?”
駱紅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點了點頭:“有豪華套間沒有?就是總統(tǒng)套房那種?”
美女服務員的表情變得更加開朗:“有的!”
接下來的手續(xù)一如既往,登記,驗身份證,洪欣雖然是被飛機馬達從醫(yī)院里劫出來的,但當時身份證就放在病號服的口袋中。
在預交房款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駱紅穎從包里拿出了現(xiàn)金,遞了過去,兩名美女服務員均是一愣。
“這位小姐,我們是可以接受劃卡預付的。”
洪欣的臉色立即有些慌張,現(xiàn)在已經很少有人會拿著大筆現(xiàn)金去高級酒店消費了。
駱紅穎卻顯得很鎮(zhèn)定,她幾乎擺出了一副暴發(fā)戶的嘴臉,十分不屑地說道:“怎么?現(xiàn)金不是錢嗎?難道這酒店連個驗鈔機都沒有?”
兩名美女服務員急忙做出笑臉來。
跟隨著服務員,進了電梯,然后來到了套房的門口,當房門打開的瞬間,駱紅穎與洪欣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間里的樣子仿佛只是在電影中看到過,寬敞與奢華,這里根本不是普通人所住的地方,這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兩個人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室內裝潢發(fā)呆,此時服務員已經把行李放進了屋內,他停下了腳步,臉上掛著笑,充滿了曖昧地看著駱紅穎。
洪欣這時才發(fā)現(xiàn)服務員顯然沒有離開的意思,愣了一下,她隨即明白了服務員的意圖,小費,是的,這種高級的場所,每個服務員都是有收小費的義務的。她悄悄地拽了一下駱紅穎。
駱紅穎打開了包,從里面抽出五張百元鈔票,雖然她根本不清楚應該給多少,但自覺得這個價碼應該還是夠了,遞在了服務員的手中。
服務員笑著點了一下頭,臉上卻沒有絲毫感激的神態(tài):“如果兩位有什么需要請直接撥打前臺電話,另外,我們這里有叫餐服務,房費里包含著一些套餐,您可以在酒點說明中查找。”
說完,他倒退著出了房門。
看到服務員離開,駱紅穎立即關上了房門,然后沖進了寬大的客廳,然后一下子臥在了沙發(fā)中,檀木沙發(fā),座墊卻軟得要命,幾乎讓駱紅穎整個人陷在了里面。
洪欣顯然沒有這么沖動,她要顧及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在另一張沙發(fā)上慢慢地坐了下來。
臥倒在沙發(fā)中,駱紅穎看著洪欣:“這里只能住一個晚上,”看到洪欣不解的表情,駱紅穎接著說道,“這種酒店肯定都是聯(lián)機的,咱們用身份證登記,警方很快就會知道的。”
洪欣點了點頭,她對此并不太在意。
沉默了一會兒,駱紅穎從沙發(fā)中躍了起來,到了窗前,落地的大窗,整個昆明幾乎全收在眼底,夜色的霓虹隨處可見。
“我從來沒有住過這樣的地方!”駱紅穎轉過身來對還在審視著房間的洪欣說道。
洪欣在極力地掩飾著自己的新鮮之感:“我也沒有住過?!?p> 駱紅穎嘆了口氣:“人生的際遇各不相同,以前我走到這種地方,心里發(fā)慌,就連大門口都不敢多停留一會兒,但今天,我卻可以躺在這里了。”說著,她繞過沙發(fā)坐在了洪欣的對面。
“這種酒店本來就不是為咱們準備的。”對于貧窮的話題,兩個女人有相同的認識。
駱紅穎從玉石般的茶幾下拿出客房服務的大厚冊子來:“所以好歹地嘗試一下。對了,咱倆晚上吃點什么?西餐?不能要套餐,肯定不好吃?!?p> 兩個女人憑借著電視上學來的那點微薄的西餐知識點了餐,過了一會兒,服務員就推著送餐車敲開了套房的門。
還有紅酒,服務員開完酒后便退了出去。
面對美食,兩個女人并沒有絲毫客氣,很快就吃個干干凈凈,至于西餐中的順序一說,她們卻根本沒有考慮。
一瓶法國貝杰哈克紅酒很快也下去了半瓶之多,洪欣顧忌著肚子里的孩子喝得并不多,她本身酒量又好,所以幾乎沒有什么反應,駱紅穎卻已經有些微醉了。
“我他媽都要死了,才能在這種地方睡上一晚!而且只能一晚。”駱紅穎斜倚在沙發(fā)上,看著手中透亮的紅酒杯,很沮喪地說道。
洪欣嘆了口氣:“你可以明天再換一家高級的賓館!”
駱紅穎苦笑了一下:“那有什么用,這里是昆明,又不是迪慶,我的家在迪慶,這樣的地方其實住一晚就足夠了,我還是要落葉歸根的,要死也得死在迪慶?。 ?p> “駱姐,你不能總是把死掛在嘴邊,這樣對你的病不好!”洪欣勸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