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祁連眉頭緊皺,隨著南梔出聲轉(zhuǎn)頭望向南梔。
“夫人的意思是?”
南梔從人群中擠了過去,頭發(fā)還濕著,她嫌斗篷礙事,隨手脫下放與旁人,自己卻蹲在了靜靜的身旁仔細查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又翻看了靜靜緊閉的眼。
“我先前推她上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她心肺無力,氣息微薄,脈搏微不可聞,是將死之兆。”
南梔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地將自己先前在水中散開的頭發(fā)編成麻花辮攏在身后,又將濕了的袖擺挽起,說話間竟是一點功夫都沒有耽誤。
“夫君若是想救她,現(xiàn)在就得為她醫(yī)治,若要等到大夫來,只怕是回天乏術(shù)。”
章祁連看著南枝這一連串的動作心中暗暗疑惑。
“夫人可是懂得醫(yī)術(shù)?”
“我并不懂你們中原醫(yī)術(shù),”南梔回眸一笑,略略一頓道,“但我能救她?!?p> “……”
章祁連命人按照南梔的要求將靜靜抬到一處干凈的房間,又找來了清水,艾香香灰,烈酒,干凈的布條等物。
待到器具一應(yīng)俱全,南梔便將所有人趕到門外,自己與靜靜兩人獨處一室。
清場后南梔手腳伶俐,從懷中摸出一只密封的細竹筒將其打開,里面爬出幾只暗紅的螞蟻在南梔的指尖游移了一整,便被南梔放到了靜靜斷臂的傷口處。
螞蟻見了血,便似瘋了一般地往傷口深處鉆去。
那畫面光用看得就能感受到是何等的疼痛,好在靜靜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要是她清醒著,只怕是也要被疼昏過去。
不過好在沒過多久,螞蟻便消失在了傷口里,而傷口的血也就此止住了。
用清水和著烈酒洗過后的傷口微微泛著白。
南梔額頭也溢出了些許汗珠。
她用艾香的香灰揉在靜靜的傷口處然后再用干凈的布條將那里包扎完整,整個事情算是完成了一半。
南梔坐到了靜靜的身旁扶著她的頭讓她整個身子靠在自己懷里沒好氣的呢喃道:
“今天你遇到我了,算你運氣好,按規(guī)矩我出了南嶺就不能用蠱術(shù)救你,但是誰讓我那好看的夫君憐你不想讓你死呢?我舍不得讓他難過,所以你今天便是死不掉了?!?p> 說罷,南梔手腕中淅淅索索地也不知道從哪里爬出了一小串黑到發(fā)亮的蟲子,它們順著靜靜的耳鼻嘴等處進入了靜靜的身體,沒過多久,又如數(shù)爬了出來,蟲身上的黑色不知怎么得看著盡然有些發(fā)灰,不似先前那般閃亮,它們順著南梔的手臂又回到了南梔的身上。
南梔輕輕嘆了口氣,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竟是有些發(fā)白。
她確認(rèn)了靜靜身上已經(jīng)再無大礙便放她自己一人在房中休息,拖著明顯感覺到虛弱的身體走出了房門。
門外章祁連和平常以及一眾下人都候著,隨行的還有幾個后來的大夫,只因為南梔說不許他們?nèi)魏稳巳雰?nèi),章祁連便守著承諾為她在門外守著。
直到南梔走出房門,章祁連上前關(guān)懷道:“夫人辛苦了。”
南梔虛弱地笑了笑,擺手道:“不礙事,夫君想救的人,我自然要盡力?!?p> 說罷南梔又看向了門外立著的幾個大夫,溫溫笑道:“我不懂醫(yī)術(shù),用的是我們南嶺的土法子,一會兒還要請幾位進去照看著,以防出事?!?p> 幾個大夫先前就聽說病人病情危急,這會兒得了南梔的話也是不敢耽誤,匆匆給章祁連行了禮就提著箱子進了房間。
這救人的功夫一來一去,已經(jīng)黃昏將近,章祁連想要陪著南梔回房間休息了一回兒。
看著南梔沒精打彩地蔫兒在床上一動一也不動,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靜靜與我而言其實并無甚緊要,你……本無需如此耗費心神救她……”
南梔一聽,急了。
一個轱轆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嗔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說??!我看你那么緊張她我還以為……!”
章祁連:“……你以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