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家中來客
過了幾天，茯苓接到茯煙的電話，說是五一節(jié)要帶茯媽媽來沙常看她。這讓茯苓非常興奮。她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媽媽和妹妹了。
4月30日下午，茯苓到長途汽車站接到了茯煙和媽媽。母女三人很興奮地聊天家里的各種瑣事。茯媽媽看著茯苓的肚子說：“肚子這么大了，幾個月了呀？”
“快5個月了?！?p> “那你要特別小心哦?！?p> “知道，媽媽，你放心，我能吃能睡能走，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茯煙已經(jīng)生了個兒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兩歲了，看見茯苓這么大的肚子還是擔(dān)心地說：“苓姐姐，你還是要注意一點?！避蜍呖匆娷驘煹哪槪杏X很憔悴的樣子，于是關(guān)心地問到“珞珞怎樣？還是那么調(diào)皮嗎？”
“是呀，他晚上睡得不好，所以搞得我也總是睡不好，沒精神。”
回到家里，飯菜已經(jīng)差不多都好了。因為茯苓反復(fù)叮囑丈母娘要來家里，又枚今天倒也準時回家了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茯苓三人一進來，又枚只叫了一聲“媽”，然后繼續(xù)看他的電視。茯苓連忙招呼媽媽和妹妹在沙發(fā)上坐下。又枚媽媽端來了兩杯茶，兩親家雞一嘴，鴨一嘴，然后都靜靜坐著看電視直到又枚爸爸叫大家吃飯。晚上的飯菜和平常差不多，只多了個湯和青菜。又枚爸爸做完飯從廚房出來，很熱情地招呼著茯媽媽和茯煙還不住地給她們兩個夾菜。茯苓看見茯媽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許多。
晚上，茯苓和媽媽、茯煙三個人散步。茯媽媽問:“我們過來又枚不高興嗎？”
“沒有呀，他就是這個樣子。對誰都這樣?！?p> 晚上回到家，茯媽媽、茯苓和又枚媽媽睡客房，又枚爸爸睡沙發(fā)。茯苓本來想將主臥讓給媽媽和妹妹睡，可看見又枚仿佛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到底沒和又枚說要把房間讓出來給媽媽睡。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吃過簡單的早餐，茯苓帶著媽媽和妹妹出門逛街去。茯煙很早就說要給兒子珞珞買衣服了，茯媽媽也想給自己和茯芳買點衣服。茯苓想來想去，商場的衣服太貴，買不起，那只能到金嗩吶服裝批發(fā)市場去買估計比較物美價廉。
五一是沙常最舒服的時候。天氣早已不再寒冷但離酷暑又還有一段時間。早上的風(fēng)有著絲絲的暖意。茯苓三人坐上公交車，搖搖晃晃來到了金嗩吶服裝批發(fā)市場。饒是來得早，可是市場內(nèi)已經(jīng)是人頭攢動，好一派熱鬧景象。三人慢悠悠地一家家店鋪逛了過去，便宜的東西總是有吸引力的，茯煙看中了一條淺藍色裙子，上面有一些綠色的小花，面料是腈綸的，但感覺上手還是非常舒服的。一個胖胖的老板娘極力慫恿茯煙去試試，茯苓和媽媽也點點頭。茯煙鉆進老板娘掛著的布搭的臨時試衣間內(nèi)，不多時掀開簾子走了出來。淺藍色襯的茯煙膚色不錯，裙子貼身的裁剪也顯得茯苓身材婀娜有致。美中不足的是到底是低價的衣服，手工還是比較粗糙，隨處可見線頭。老板娘看出來三人對裙子都滿意，用夸張的表情說：“你看這裙子多好看，自己做的都沒有這么合身。”
“這裙子多少錢？”
“180元”
“這么貴？”
“這還貴呀？你看看這面料，這做工?！崩习迥镆贿叿薹薏黄降卣f著，一邊張著裙子給她們?nèi)丝?，“你看哪里能買到這么便宜又這么好看的裙子?！?p> 茯苓接過裙子，把線頭給老板娘看。老板娘從鼻孔里哼了一聲說：“這個線頭剪掉就行了。這裙子已經(jīng)算是做工非常好的了?！?p> 茯苓倒也沒動氣，隨口問了一句：“老板娘，這條裙子最低多少錢？”
“那你說個最低價。”
茯苓轉(zhuǎn)過身子，向茯煙比了個6的數(shù)字，見茯煙點點頭，就說：“六十元賣不賣？”
只見那老板娘勃然大怒，從茯苓手上搶過裙子，吼到：“你們是誠心買不羅，這么好的裙子你出六十，你有多少賣給我多少。”
茯苓也不搭腔，叫上茯煙和媽媽轉(zhuǎn)身就走，那老板娘在后面追著喊：“你們是安心要不？加點啥?！?p> 茯苓問問茯煙要不要，見茯煙點了點頭，心知茯煙還是很喜歡這條裙子，就轉(zhuǎn)頭回了一句“最多七十。”
“還加點啥”
茯苓三人還是徑直往前走，老板娘氣急敗壞地跟在后面說：“算了算了，七十就七十?！?p> 茯苓她們回頭，茯苓到底沒讓茯煙出錢，她自己掏錢給妹妹買下了這條裙子。
也不知逛了多久，茯苓她們收獲頗豐。茯煙的衣服，珞珞的衣服，媽媽的衣服，未出生孩子的衣服，茯苓出錢買了一堆東西，唯獨沒有給自己買一樣，她想著孕婦裝反正只穿一次，就沒有必要再買了。
當(dāng)她們饑腸轆轆地拎著大包小包走出金嗩吶服裝市場時，已經(jīng)快一點了。茯苓帶著她們在市場附近的小吃店了，一人吃了一個煲仔飯，然后又將她們送上了去灘祥的車。茯苓方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坐上回家的公交車。
茯苓坐在公交車上只覺得渾身酸痛，身子墜脹，她想睡可是又睡不著，只能打開自己買的孩子衣物細細欣賞。不知為何，她總是做夢夢見泥鰍和蛇，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個男孩。所以她給孩子買的衣物都是淡藍色。
公交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轉(zhuǎn)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下午四點多茯苓才回到家。她提著東西，敲了一下門，沒有人來開門。隔著防盜門，聽到男男女女的喧鬧聲。難道是鄉(xiāng)下來客人了？茯苓狐疑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從包中拿出鑰匙自己開了門。只見屋里煙霧繚繞，陽臺上臨時架起了一張麻將桌，一群男男女女，打牌的打牌，看牌的看牌。客廳里電視機也打開，幾個從未見過的女人或坐或躺在沙發(fā)上旁若無人地磕著瓜子，看著電視。
茯苓一看自己的拖鞋也沒見了，不知是誰穿了去。當(dāng)下也不好發(fā)作，只得從鞋柜里頭拿出一雙看起來相對干凈的拖鞋穿上。
走到陽臺，看見又枚正對著陽臺的推拉門坐著，下手正是龍文，一個禿頂?shù)哪X門在燈下泛著光澤。另外兩個是茯苓沒有見過的女人，看樣子挺年輕，畫著很濃的妝，出牌的時候小指翹起象蘭花指。遠遠地就聞到一股濃香，直鉆人的鼻腔，讓茯苓很不習(xí)慣。
又枚這下看見茯苓回來了，好像喜出望外的樣子，趕緊對茯苓說：“你回來了，正好趕緊去做點飯，晚上我們就在家里隨便吃點算了。”
龍文見狀趕緊搭腔，“算了，我們就隨便在外面吃點算了，不要麻煩嫂子了”
茯苓問到：“你爸媽呢？”
“叔叔收媳婦，回鄉(xiāng)下去了?！?p> 又枚一邊對龍文說，“沒事的，茯苓做飯很快的，我們就隨便在家吃一點就好了。你們第一次來我家里，還沒有在家里吃過一餐飯呢。”一邊又對茯苓說：“冰箱里還有好多菜，不要買菜，你就做個5、6個菜就行了?！?p> 話說到這里，茯苓都不知道該如何推辭，她怨毒地翻白眼看著又枚，氣憤憤地跑回房里，坐在床上，氣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坐了許久，稍稍平靜后，想著也不好當(dāng)著這么多人讓又枚下不來臺，還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系上圍裙，將冰箱里的菜翻將出來，準備做晚飯。
她不時地揉揉自己的腰，跺跺自己麻木的腳，心里只怨恨又枚不懂得體貼她，要讓她挺著這么大個肚子還來給這么多人做飯，可手下倒不敢停。
等做好六個菜，鍋里放上水，準備做湯時。茯苓趁著這空擋，把餐桌收拾出來，擺上碗筷，然后把已經(jīng)做好的六個菜端出來，然后招呼大家吃飯。等茯苓從廚房里端出湯來，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圍坐在餐桌邊，飯菜已經(jīng)一掃而空了。龍文一邊招呼茯苓說：“嫂子，快來吃飯，你看你做的飯菜太好吃了，都被我們吃光了，你再不來連汁都不剩了。快坐我這里，我已經(jīng)吃完了?！?p> 茯苓也不推辭，一屁股坐下，將飯盆邊上的飯一一刮到自己碗里，舀了兩勺湯泡上慢慢吃了起來。坐在桌邊的男女都紛紛舀點湯喝了，繼續(xù)打牌的打牌看電視的看電視。
茯苓看見有一個原來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女孩很親昵、隨意地將手搭在了龍文的肩上，心知這應(yīng)該又是龍文的新女朋友，和上次所見龍文的女朋友并不是一個人。這個剛剛二十歲出頭，看上去還有一股青澀的味道，雖然描眉畫眼，涂脂抹粉的，可是茯苓看她的手甚至比自己的手還要粗糙，可見是做過粗活、農(nóng)活的姑娘。茯苓忍不住揶揄了龍文:“龍文，這個女朋友好年輕好漂亮呀?！?p> 龍文沒想到茯苓會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說這個，呵呵笑了幾聲，“還可以，還可以”遮掩了過去。那邊的又枚使勁瞪眼看著茯苓，又假裝咳嗽。茯苓假裝沒看見，回廚房去洗碗，簡單地洗漱之后像癱了一樣和衣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