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老人以空手,硬撥開了梨花刺來的雙匕,滿是褶皺和老繭的手上,卻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緊接著,老人雙掌齊出,迅如奔雷,帶著呼嘯之聲,正中梨花胸膛。
那看似毫無花哨可言的一掌,在老人深厚的內(nèi)力催動之下,卻可破甲碎石!
“噗!”
黃衫梨花口中鮮血狂噴,纖細(xì)的身軀倒飛而出,直摔在了李羨仙的面前,接著又是一口鮮血咳出,拼了命的想要爬起,卻是做不到了,臉色煞白,已然是深受重創(chuàng)。
李羨仙看著躺在眼前的梨花,又看看那船夫老人,忽然從簇?fù)碇约旱?,那已然嚇得變色的護(hù)衛(wèi)之中沖出,雖然面露一絲懼色,可還是指著老頭罵道:“你個老東西,我家的奴婢只有我欺負(fù)的份兒!今天本少爺跟你拼了!”
“好一個有情有義的主子!”船夫老人哈哈大笑,須發(fā)飄灑,腳尖輕點(diǎn),挑起落在地上的船桿接在手中,一步一步的朝著李羨仙走去,一臉殺氣。
梨花與那船夫老人,方才近身纏斗,招式雖然犀利,卻都樸實(shí)無華,并沒有什么驚心動魄的大場面。
但是閻九依舊看出,梨花乃是四品之境,而那船夫老人自是更勝一籌,能一掌便敗了出手極其狠辣的梨花,恐怕已是四品巔峰,只差一步,就能入俠了。
閻九輕嘆了口氣,看來,只能自己出手了,沒了梨花,李羨仙和他那一十二名奴仆,恐怕接不了那船夫老人一招。
閻九,朝著船夫老人踱步走去,然后,出刀,踏入江湖第三刀!
刀光閃,霜雪寒,雖是舊刀,已足以!
閻九手中單刀,劃出一道好似新月一般的優(yōu)美弧線,對著老人當(dāng)頭斬下,看似輕柔,卻又迅捷無比。
而那船夫老人,早就已經(jīng)做了十二分的提防,見到閻九單刀離鞘的那一刻,手中船桿便已出手,迎向閻九……
但是,老人終究還是慢了一步,雖只是眨眼之間的一瞬,卻足以致命!
“嘶!”
如月光般的刀芒擦過老人的身體,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觀戰(zhàn)眾人,緊張到甚至忘了呼吸。
隨后,閻九單刀入鞘,再也不去看那老人一眼,而在船夫老人的頭頂直至下陰,卻留下了一道筆直的血痕。
下一刻,老人仰天倒了下去,隨著身體接觸地面那一剎那,鮮血才狂噴而出,高達(dá)丈許!
看著血泊之中,被閻九一刀劈成兩半的,那在前一刻,還一臉猖狂的船夫老人,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有人看清閻九如何出刀收刀,而這可一掌重傷梨花的四品巔峰高手,就這樣看似簡簡單單的命喪當(dāng)場,死相又是如此的慘烈。
“唉!”閻九輕嘆了口氣,這用刀,終究還是不太習(xí)慣,這一次出手重了一點(diǎn)。
“好!好刀法!”李羨仙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來,大聲拍手叫好,然后快步趕到梨花身邊,抱起昏倒在地上的梨花,輕聲喚道:“喂,你還活著吧!”
“還……還死不了!”聽到主人的呼喚,臉色煞白毫無血色的梨花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主人無事,雖然話不正經(jīng),卻是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自己,才安心的微微一笑,問道:“那個刺客呢?”
“死了!”李羨仙看了一眼那船夫老人被劈成成兩半的尸體,趕忙別過了頭去,現(xiàn)在內(nèi)臟都流出來了,實(shí)在是太過血腥,自己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李羨仙強(qiáng)忍著想要作嘔的沖動,接著說道:“被閻家小哥兒一刀就給劈了!你說厲害不厲害?”
“厲害……”黃衫梨花有氣無力的說道,再次昏了過去。
黃河畔,斬龍峽,少年郎出第三刀,一刀敗四品!
“怎么可能!”數(shù)日之后,江南血衣堂總堂堂主鐵血衣身處幽暗的密室之中,拍案而起,大聲怒道,一身長袍鮮紅如血,無風(fēng)自動,確是動了真氣。
“確實(shí)如此?!币灰u夜行衣,做探子打扮的蒙臉男子跪在鐵血衣的身前,看著面前這年僅四十,便已窺六品之境,貌似孤狼般狠辣的堂主,輕聲應(yīng)道。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鐵血衣雖然身為江湖第二大殺手組織血衣堂的堂主,手下浮萍客已近千人,其中不乏以達(dá)三品四品的高手,甚至還有幾名五品入俠境的瑰寶,但是脾氣卻相當(dāng)暴躁,怒道:“那王八蛋可沒提起過這小子身邊,竟有如此的高手,竟然能一刀劈了老溫頭!”
“確實(shí)?!边@時,密室陰影之處走出一位年紀(jì)三十余歲的白面書生,手搖白紙扇,長相斯文,但卻一臉陰險(xiǎn)狐相,說道:“恐怕,是剛結(jié)識的吧。”
“不行,老溫頭不能白死!”鐵血衣怒道。
“堂主是要派人給溫白濤報(bào)仇?”白面書生微微一笑,發(fā)問道。
“當(dāng)然!”鐵血衣道:“我們血衣堂,何時受過如此大辱!”
“這件事,我看還是先放一放。”白面書生勸道:“溫白濤,可是四品巔峰的高手,小小年紀(jì),能達(dá)到一刀斬了四品高手的修為境界,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其身后的門派家族背景,恐怕不是能輕易得罪得起的。”
“這個……”鐵血衣雖然脾氣暴躁易怒,但是能執(zhí)掌血衣堂多年,自不是一介只懂打打殺殺的莽夫,白面書生稍做提醒,這些事,還是可以看得通透。
“先查一查吧?!卑酌鏁^續(xù)替堂主出著主意,道:“先查出那小子的身世背景,再另做打算,除非他的身后供著的,是武林泰斗一般的人物,不然,也不是我們血衣堂不敢招惹的!”
鐵血衣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自然是最可行的辦法,可是鐵血衣還是不甘心,畢竟這溫白濤,在血衣堂一眾浮萍客當(dāng)中,也是位列前十甲的存在了,就這么折了,也太過可惜。
“當(dāng)然不能白死?!卑酌鏁顣煅杂^色,奸詐一笑,說道:“既然遇到了這種情況,就是他們提供給我們的情報(bào)所言不實(shí),讓我們白白折損了一名高手,這損失么……自然需要讓他們來承擔(dān)了。”
“對!先生所言有理!”鐵血衣一聽這話,立刻轉(zhuǎn)悲為喜,又問道:“那你說,該管他們要多少?”
看來,這鐵血衣真正在乎的,只是那老溫頭一死,少給自己賺了多少銀子,只可惜那老溫頭,一代四品巔峰的好手,到死也不知道這件事嘍。
“一百萬兩!”白面書生臉上笑意更濃,說道:“要知道,培養(yǎng)一個四品巔峰的高手,那可不容易啊?!?p> 鐵血衣皺了皺眉頭,說道:“他們能給么,?這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p> 白面書生陰惻惻的一笑,說道:“那又怎樣?要知道,他們這次要的人命,可不是尋常百姓,當(dāng)然,按江湖規(guī)矩,我們本不應(yīng)該用這件事當(dāng)作把柄要挾雇主,可是如果他們不愿賠償我們的損失,那可就是他們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們血衣堂不義在后了!”
“那是不是要的有些少了?”鐵血衣立刻理解了白面書生的意思,也是一臉狡詐的說道。
“可能……是少了點(diǎn)?”白衣書生思索了片刻,與那堂主鐵血衣,相視大笑了起來……
而那少年郎閻九,卻還不知曉,又有一方人馬,為了調(diào)查他的身世,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