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侯賢在左笙瑜面前的真情流露感動了她,如果沒有那晚呂侯賢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嘴里叫著左笙瑜的名字,單憑他此刻的表現(xiàn),大概左笙瑜也不會這么輕易地就接受吧。深情的戲碼上演完畢,大家的注意力當然也來到了楊志剛的身上。楊志剛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臉上依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氣質,對待俗世中人也隱約一種凌駕之上的感覺。
也難怪此前,簡何生評價楊志剛,涼薄的紅塵客。在呂侯賢出現(xiàn)在左笙瑜面前,正在如泣如訴之時,左笙霖便已看到楊志剛的到來,只是當時的場面,大家都沉浸在呂侯賢的真情流露的氛圍中,也就將別的寒暄放到后面了。當左笙瑜和呂侯賢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之后,左笙霖也從房間里走出,跟呂侯賢輕聲打了聲招呼,于是便往門口走出。
“您是楊志剛醫(yī)生?”
楊志剛偱聲轉身,在他涼薄的臉上露出了標志性的風流笑容。
“您好,左先生!”
左笙霖的樣子,恐怕酈城沒有人不認識吧,可能連外地人,聽到這個名字應該也不陌生。
左笙霖在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商業(yè)之才,在商界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左笙霖先引楊志剛到一旁,在環(huán)顧一下四周,確保沒人才跟楊志剛詳細介紹了左笙瑜的情況。院子里這樣的氛圍,他暫時還不想打破。
楊志剛靜靜地聽著左笙霖大描述,雖然在電話里,他大概也知道了具體的情況,但現(xiàn)在看來情況遠比他想象復雜??磥碇魅思覍λ钠谕膊⒉皇切枰斡颊撸蟾乓仓灰軌虼_?;颊哂袀€相對安全的生活環(huán)境。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價位的診療金實在有些名不副實了。
幸虧自己只是個為五斗米折腰的赤腳醫(yī)生,不然,以他的醫(yī)德怎么才能勝任需要“良心”的醫(yī)者。
左笙霖跟楊志剛互相交流完,左笙霖交待了具體情況,楊志剛也大概介紹了下自己的能力與后面他會做的事情,兩人之間該聊的都聊了,就能給家人介紹他了。
他們一致達成的共識,是楊志剛以左笙霖好朋友的身份,來到清江。理由是剛從國外回國,需要找個清靜的地方搞他的學術研究。湊巧的是,他在與左笙霖聊天之時提到此事,于是就盛情難卻來到左笙霖家中。
來龍去脈說清楚了,也就該跟家人介紹了。要假裝是多年未見的故交,倒委實有些為難兩個直男。當然,畢竟都是在各種人群中斡旋許久的人,為難歸為難,但裝起來也并不易被識破。
左笙霖領著楊志剛進屋,呂侯賢、左笙瑜和歐陽佟正坐在一起說著話。
左笙霖進屋,跟眾人介紹。楊志剛在見到歐陽佟那一刻,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但轉瞬變又恢復城謙謙君子模樣。他的猜測沒有錯,但也有一點他沒有猜到,就是關于小愛佟。
在這偌大的房間里,他既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小孩,也沒有任何有小孩活動的跡象。而老熟人歐陽佟,對他出奇地陌生,好像從未見過他。楊志剛的直覺告訴他,還是有些不好的后果發(fā)生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左笙瑜除了偶爾會發(fā)生頭疼,其他一切都還算正常,楊志剛雖然入駐到了清江,但他一個月也終會有那么幾天消失在眾人眼中。
癌癥這個事情,在有些人那里還真的沒有任何存在感。在左笙瑜這里就是,不明緣由的人,大概只會知道這是個懷孕的媽媽,哪里會感覺地出這是個腦癌晚期的患者呀。
起初歐陽佟看到左笙瑜的時候,時常會暗自落淚,但她也確實感恩,能讓左笙瑜有這樣好的狀態(tài)。那些影視劇里,癌癥患者的崩潰與憔悴在左笙瑜這里未見分毫。慢慢地到后來,她也變得像個沒事人般生活,癌癥一事好像從未存在過。
當然,也有人在時刻關注著。楊志剛每隔三天就會跟左笙霖匯報關于左笙瑜的情況,包括用藥包括病情的變化。但大都情況都是樂觀的。
這也讓左笙霖下定決心不跟呂侯賢說,左笙瑜的真實情況。
楊志剛心里有個心結,就是關于歐陽佟。當初簡何生抱著昏迷的歐陽佟來找他。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在簡何生心目中的位置。后來生下簡愛佟,簡何生就像對待親生兒子般地疼愛。這一切都是幸福的樣子。
可沒想到,現(xiàn)在是這樣的光景。
那次的意外簡直要了簡何生的命,最后也真讓簡何生的世界變成了灰色。
但楊志剛一眼就可以看出,歐陽佟的日子過得很是幸福。她眼里沒有悲傷之色,她面色紅潤,而左笙霖看著她的眼睛里都是寵溺。這一切都令楊志剛不舒服。當初通過熟識之人,接到左笙霖的請求時,他毫不猶豫就接受了。說真話,錢對他真不是第一考量要素,雖然錢在他心里也是排在前幾位的位置。最最核心的是,他就是想要探探,左笙霖的秘密。
當然,幸虧那天陪簡何生出席葬禮的時候,他并未引起左笙霖的注意。不然,單憑他跟簡何生的關系,就算他醫(yī)術再高超,恐怕左笙霖也不會請他做家庭醫(yī)生的。
而經過這段時間明里暗里的相處,楊志剛也確定了那場事故帶給歐陽佟的傷害,當然,還有簡愛佟。
這個鬼靈精怪的小孩真的不在了。
其實,楊志剛跟左家人的相處過程中,他漸漸地也被左笙霖的魅力所折服。如果不是因為簡何生,他應該可以和左笙霖成為很好的朋友。楊志剛心里是這樣覺得的,但眼下這樣的光景,他也只能在眾人面前假裝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清江的山水比之青城,各有特點。青城的視野相對更為開闊,大概跟它的地處海拔較高處有關,到處鳥語花香。但近兩年因為開發(fā)旅游業(yè)相關,總感覺人商業(yè)氣息和人群都多了些。而清江保留得更原汁原味,小橋流水、水田交錯的江南風味更為濃厚些。
都說江南的山水是養(yǎng)人的,這份宜人之感真讓他有些樂不思蜀,如果世間沒有發(fā)生那許多的情殤的話。愛情這場劫難,大概是沒多少人能夠幸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