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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216章 異常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063 2020-03-29 21:00:09

  輕寒吃過飯,等天黑以后才出門。

  知新書鋪的閣樓上,輕寒和關(guān)老師低聲交談。

  輕寒聽了事情的始末,馬上說:“明兒我就去警署走一趟。”

  關(guān)老師眉頭緊蹙,猶豫不定的說:“讓我再想想,我這心里總有些不安穩(wěn)?!?p>  “這是次機會,據(jù)我所知,赦免人數(shù)并沒有限定,凡是符合條件的都可赦免。局長他會給我這面子的?!?p>  “這……還是算了,這事你不適合出面。最近你的動作太大,武田太郎和酒井均是陰險多疑之人。我的直覺告訴我,近段時間你最好不要有任何行動。我想,這事警備司令部的王司令也能說上話,我想辦法通過他活動活動?!?p>  輕寒皺起眉頭:“有把握嗎?機會難得,現(xiàn)如今酒井手下的日本特務(wù)遍布奉天,據(jù)我所知,從政府機關(guān)到實業(yè)工廠、醫(yī)院學(xué)校無一例外。兩位同志在牢房里非常不安全,萬一他們的身份暴露,那怎么辦?所以,趁此機會,營救一定要成功?!?p>  “是,你說的沒錯。但驚弦的工作更重要,身負(fù)重任,不能有絲毫閃失,我不能冒險。就這樣決定了,如果不行,我再找你商議。”

  輕寒還是有些猶豫,關(guān)老師拍拍輕寒的肩頭,笑著說:“今兒是我草率了,這事原本就不應(yīng)該找你?!?p>  “我覺得是你找晚了?!?p>  “好了,不談這事了,你有更重要的工作?!?p>  輕寒一聽立馬收起遺憾的表情,一臉鄭重的看著關(guān)老師。

  關(guān)老師亦嚴(yán)肅的說:“剛剛你也說了,日本特務(wù)無孔不入,這大大增加了我們工作的難度,敵人在暗處,防不勝防。所以,你盡可能的搜集酒井門下日本特務(wù)的信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p>  “是,我已經(jīng)注意了許久,酒井除了在警署的辦公室,應(yīng)該還有一處秘密辦公地點。我會盡快弄清楚?!?p>  “好,一定要小心。時間不早了,快走吧?!?p>  趁著夜色,輕寒匆匆離開。

  北方最冷的季節(jié)到了,三九四九凍死狗。連著幾場大雪,遠(yuǎn)山近樹銀裝素裹。一眼望去,陽光下耀眼刺目。呼呼的北風(fēng)凜冽刺骨,路上的積雪能沒過靴子,足有一尺。

  武田太郎尤為畏寒。這樣的天氣也是武田太郎最為難過的日子,幾乎足不出戶,所有的公事都盡量在官署處理。

  官署所有的房間都燒著壁爐,武田太郎的房間里除了燒的通紅的壁爐,額外還點著爐子,爐子是燒炭的。所以,武田太郎所在的房間里可以說是溫暖如春。

  武田太郎到奉天已經(jīng)兩年有余,依然沒有適應(yīng)這里的冬天。比之家鄉(xiāng)的冬天,武田太郎覺得這里冷的讓人難以忍受。

  每次冷到極致想發(fā)火的時候,武田太郎就會坐在爐子前,通紅的爐火讓他頃刻間暖和起來,尤其是看著爐子里肆意燃燒的黑油油的煤時,武田太郎那暴躁煩悶的心情立馬能舒緩。看著它,武田太郎似乎看到了煉鋼廠,熊熊燃燒的煉鋼爐,流水般生產(chǎn)出優(yōu)質(zhì)鋼材,這些優(yōu)質(zhì)鋼材又全部變成大炮、軍艦、飛機。武田太郎會不由自主的笑起來,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煤,帝國稱霸世界的時間不遠(yuǎn)了。

  此刻的武田太郎就坐在爐火邊,一邊用爐火烤手,一邊慢悠悠的跟酒井說話。

  酒井剛從外面進(jìn)來,即使穿著棉大衣,依然冷的想發(fā)抖,凍得幾乎一張臉扯不起笑容。緩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發(fā)現(xiàn)什么了?”

  “沒有,耿輕寒沒有任何異常行為。”

  “你怎么看?”

  “我仔細(xì)研究了司令官閣下給我的那封信,對比耿輕寒在北平時的表現(xiàn),變化不大,并行不悖,如出一轍。”

  武田太郎抬眼看著酒井微微一瞇眼,冷冷的說:“這就是你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

  “不,雖然看起來耿輕寒沒有問題,但我的直覺,耿輕寒絕不簡單?!?p>  武田太郎點點頭,盯著爐火。半晌,淡淡的說:“耿輕寒當(dāng)然不簡單,做翻譯屈才,如果耿輕寒能忠于帝國,可堪大用?!?p>  武田太郎停下,嘆口氣,幽幽的說:“如果耿輕寒不能為我所用,那就殺了他。我絕不能把他留給滿洲國的皇上,不能成為朋友,那就是敵人,對敵人永遠(yuǎn)不能心慈手軟。我希望你最終給我一個確定的結(jié)論。再狡猾的狐貍總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是,之前的幾件事看似跟耿輕寒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我總覺得里面有耿輕寒的影子?!?p>  “耿輕寒沒有接受過特訓(xùn),但他天資聰穎睿智,熟讀兵書,深諳詭異之術(shù)。說真的,他在這方面的確是天才。”

  酒井眼里閃過一絲鄙夷不屑。武田太郎目光掃過酒井,他鄙夷不屑的眼神沒有逃過武田太郎眼睛。

  淡淡一笑說:“我只要結(jié)果。一個能說服我也說服你的結(jié)果。而不是無端猜疑,那是婦人之見。”

  “是。”

  小年的那天,雪又紛紛揚揚下了一天,輕寒一大早就打電話告假。

  下晌,王大順約了商會趙會長,說是三家人一起在耿先生家里熱鬧熱鬧。王太太早早打發(fā)了兩名家里的傭人過來幫忙,四五點所有人都踏著雪來了,耿家的洋樓頓時喧嘩起來。

  熱情的寒暄過后,大家落座,饕餮大餐開始。

  餐后,女人們吵吵著要打牌,因著高興,都想上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王大順兩口子都坐著不下來,輕寒只好拉著趙會長去了書房。

  “行,一會兒換人,反正天還早,咱戰(zhàn)一夜。正好我跟趙會長說個事。”

  槐花立馬動手洗牌,笑著說:“快點,開始。王嫂子上茶?!?p>  四人開始興高采烈的摸牌,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王嫂子上了茶后,就和關(guān)嫂子忙著收拾。槐花也是一門心思都用在麻將上。

  槐花今兒手氣擋不住的好,兩圈下來,連自摸帶收炮,一鏟三。那三人不甘心,一副不贏回來不罷休的模樣,桌上的戰(zhàn)況激烈。

  “哎呦,糊了,清一色。”

  槐花笑得耀眼嬌艷,推開牌,桌上的錢一把摟過來。

  “今兒手氣可真是好?!?p>  槐花說著話無意中一瞟,就看見王嫂子正站在書房門外,手里端著托盤。

  槐花一驚,微微一皺眉大聲說:“王嫂子,上個果盤?!?p>  然后若無其事的一邊洗牌一邊說:“昨兒送來的蘋果,說是俄國人搞來的,脆甜脆甜?!?p>  槐花沒注意看,她那一聲驚的王嫂子一哆嗦,手里的托盤差點掉地上。王嫂子壓住不自在和驚慌,端著托盤走到客廳才答應(yīng)一聲:“是,太太?!?p>  槐花沒在意,揮揮手:“快去。”

  王嫂子端著托盤去了廚房,很快端了果盤過來。

  這一夜,熱熱鬧鬧一直到午夜,幾人才意猶未盡的停下手,戀戀不舍的離開。

  送走客人后,槐花依舊興奮不已。眉開眼笑的跟輕寒說笑:“今兒手氣賊好,贏了不少。明兒請您吃大餐?!?p>  輕寒寵溺的柔聲低語:“好啊,那我可得吃點好的?!?p>  槐花拍著胸脯豪氣的說:“隨便點,我有錢?!?p>  輕寒目光幽深盯著槐花,尤其那只纖纖軟玉削春蔥般的小手放在那般誘人的位置。

  輕寒暗啞著嗓音低語:“就這么說定了。”

  外面寒風(fēng)呼嘯,屋里溫暖迤邐。

  槐花一覺睡到大天亮。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后,身邊火熱健壯的身體緊緊貼著自己。槐花伸個懶腰,惺忪慵懶的看著眼前英俊帥氣的臉,深情纏綿的抬手輕輕撫摸。

  輕寒睜開眼睛,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醒了。”

  “今兒不去官署。”

  “不去,昨兒下了一夜,今兒路上不好走?!?p>  “給橋本打電話了?”

  “昨兒說好的?!?p>  “得起了,早飯怕是得了?!?p>  槐花起身洗漱完畢,坐在梳妝臺前打扮,輕寒這才起身去洗漱。

  槐花收拾妥當(dāng)起身看一眼盥洗室,幸福的微微一笑,開門準(zhǔn)備下樓。

  一開門,王嫂子就站在門口,槐花和王嫂子都嚇了一跳。

  王嫂子一驚之后馬上笑著說:“正要叫先生和太太呢,時間不早了,先生恐怕要遲了。”

  槐花心里疑惑,面上不動。

  “哦,擺飯吧。”

  說完抬腳往樓梯口走,王嫂子跟在身后。

  吃過早飯,槐花鬧著要去外面賞雪景,輕寒拗不過只能讓槐花穿的厚厚的,兩人才出門。

  路的拐角,槐花看看身后。輕寒皺起眉頭低聲問:“怎么了?”

  在槐花鬧著非要出門賞景的時候,輕寒就覺察到了。這會兒看著槐花回頭看著來時的路,更覺得異常。

  槐花猶豫不決的皺著眉頭,似乎不知道如何開口。輕寒伸手?jǐn)堊A鼓鼓的小人兒,無聲的用行動安慰著。

  槐花猶猶豫豫的說:“我覺得王嫂子不對勁?!?p>  輕寒疑惑的看著槐花。

  “昨晚上王嫂子在書房門外,今兒早上她在臥室門外。”

  “也許是碰巧了?”

  “不,不是,我覺得有些異常?!?p>  輕寒寵溺地摸摸小丫頭的冰涼涼的臉頰,柔聲說:“交給我,別擔(dān)心?!?p>  “我怕她是有心人派來的,她當(dāng)時的神情很奇怪,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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