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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396章 探病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134 2021-08-15 18:32:43

  這一通折騰,輕寒躺下沒多長時間天就亮了。

  輕寒回自己的院子洗漱,雅子早已收拾停當(dāng),正準(zhǔn)備去看看老爺子,輕寒就進(jìn)了門。

  雅子忙一邊伺候輕寒洗漱,一邊詢問老爺子的情況。輕寒眼底劃過暗芒,疲憊的揉揉太陽穴,憂心忡忡的對雅子說:“這病來的突然,醫(yī)生說生命沒有危險,但病在腦子里,父親說話不利索了,情況不容樂觀,也許以后都恢復(fù)不了。”

  雅子的擔(dān)心不像偽裝,憂心忡忡的說:“怎么會這樣?”

  輕寒接過毛巾擦臉,嘆口氣疲憊的說:“還沒過危險期,也許病情會加重,不能受任何刺激?!?p>  雅子點點頭,仔細(xì)觀察輕寒,但終究看不出異樣。

  玉蘭端來早飯,兩人無聲的吃過早飯,輕寒起身說:“走吧,先送你去醫(yī)院。”

  輕寒盯著雅子的背影走進(jìn)醫(yī)院的大門,目光幽深莫測。

  抬手按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吩咐石頭:“走吧?!?p>  到臨時官署時間還早,輕寒坐在辦公室里沉思,直到山下敲門輕寒才從沉思中回神。

  輕寒頂著兩只青眼圈,一臉疲憊,憂心忡忡走進(jìn)武田太郎的辦公室。

  武田太郎的氣色亦是不佳,原本就平凡的五官因為過度的焦慮變得猙獰兇惡,長期的失眠使本就矮小的身體更顯瘦弱。但這些都不曾改變武田太郎的傲慢,只不過表面上盡力表現(xiàn)的冷靜怎么也遮擋不住更甚的心浮氣躁。

  輕寒進(jìn)去時武田太郎正低頭看最新戰(zhàn)報。淞滬戰(zhàn)爭的勝利沒有讓武田太郎陰沉沉的情緒轉(zhuǎn)晴,反而更加的暴怒和焦慮。

  聽到輕寒穩(wěn)健的腳步聲,武田太郎抬起頭,陰冷的目光盯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

  “昨夜沒有睡好?”

  輕寒疲憊的嘆口氣,徑自坐下,抬手掐掐額頭。

  “家父昨夜突發(fā)急癥,忙了一夜,天快亮?xí)r才平穩(wěn)?!?p>  武田太郎捏著戰(zhàn)報的手緊了緊,狹長的眼睛眸色愈冷,神色卻顯出擔(dān)憂。

  “什么???有危險嗎?”

  “大夫說是中風(fēng),就是這里出了問題。喝了藥,我出門時剛剛睡著。大夫說生命沒有危險,但父親說話有問題,不能順利的與人交流。”

  “真是不幸!不過,這種病似乎我們的醫(yī)生更有經(jīng)驗,我建議無覓請帝國的醫(yī)生看看,中國的醫(yī)生治療手段過于保守,帝國的醫(yī)生采用的是國際最先進(jìn)的治療方法,希望耿老先生盡快恢復(fù)健康?!?p>  “謝謝太郎!我正有此意?!?p>  “此事宜早,現(xiàn)在就去吧,正好我也去看看耿老先生?!?p>  武田太郎吩咐山下:“與醫(yī)院聯(lián)系,請小野院長準(zhǔn)備一下,通知云子馬上過來。”

  輕寒一臉的感激不盡,安靜的坐等武田太郎。

  云子來的很快,一身令人生厭的軍裝。聽了武田太郎的話神色莫測,轉(zhuǎn)臉看著輕寒時又是一臉的擔(dān)憂。

  “輕寒哥哥,之前耿老先生身體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病了?”

  輕寒愧疚的嘆口氣:“其實自我回來以后就感覺父親的身體大不如前,但我沒有在意,只想著是這些年我不在家,家里家外都靠父親,既然我回來了,以后讓父親好好休整就行。沒想到,是我的錯?!?p>  “雅子呢?雅子專門學(xué)習(xí)過護(hù)理,你們回來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難道雅子也沒發(fā)現(xiàn)耿老先生的異常?”

  輕寒抬眼看著云子,幽深復(fù)雜,慢慢說道:“中國人很講究規(guī)矩,作為兒媳婦,雅子與父親接觸的時間非常有限,而且父親平時看上去與正常并無兩樣?!?p>  云子目光微閃,下意識的躲避著輕寒幽深的目光。

  兩人的微妙武田太郎看在眼里,適時候起身開口:“走吧?!?p>  兩輛車停在耿府的大門前,看著緊閉的厚重大門,武田太郎微微瞇眼,頗有深意的看一眼輕寒,緊抿雙唇。

  石頭下車上前叩響門環(huán),守門人打開小門探頭一看,石頭低聲說了幾句。

  耿府厚重的朱紅大門緩緩打開,武田太郎一行直接下車,在輕寒的引領(lǐng)下進(jìn)了耿府。

  主院的正房里,年輕的下人一路急跑,大口喘著氣說:“耿叔,大少爺帶著日本人來了,這會兒已經(jīng)進(jìn)了門,往主院來了。”

  耿二一驚,急聲問:“幾個人?”

  “沒看清,兩輛車吶,好像是那個什么將軍來著?!?p>  “大管家呢?”

  “已經(jīng)著人叫了?!?p>  耿二急忙在門外喊了一聲:“老爺,日本人來了?!?p>  耿二順手撩起門簾,屋子里一陣混亂。菊花扶著晴姨娘,翠兒扶著太太,幾人急急忙忙從屋里出來進(jìn)了廂房。這會兒功夫,福伯聽了消息跑著就進(jìn)了院子,胖胖的身體抖動著,喘著大氣說:“耿二,日本人來了,趕緊的……”

  耿二站在屋門口說:“輕著點,老爺才剛兒閉上眼?!?p>  福伯松了口氣,與耿二對視一眼,轉(zhuǎn)身往外迎去。

  福伯剛出院門就迎上了輕寒一行。福伯馬上露出標(biāo)準(zhǔn)的迎客笑容,哈腰作揖:“大少爺回來了。呦,武田將軍今兒咋有空了?哎呦,這不云子小姐嗎。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耿二呦,快報一聲,府里來了貴客,大少爺、大少奶奶陪著貴客來瞧老爺了?!?p>  福伯夸張的言行讓輕寒忍俊不禁,嘴角抽了抽,淡淡的說:“太郎得知父親身體有恙特來看望?!?p>  福伯的胖臉剛兒還一臉諂媚的笑,頃刻間就變了,抬手擦擦眼角,哭喪著臉說:“武田將軍有心了,老爺他……”

  相對于福伯夸張的表現(xiàn),耿二就正常的多。

  耿二站在門口,恭敬的行禮,客氣的說:“老爺才剛兒喝了藥睡下,大少爺您看……”

  輕寒抬抬手說:“太郎好不容易得空過來,就是想瞧瞧父親。這不,太郎還請了中日友好醫(yī)院的小野院長,多瞧瞧,也多個辦法不是?!?p>  耿二就沖著屋里大聲說:“老爺,老爺。”

  好一會兒,屋里才傳出哼哼唧唧的聲音,耿二哈腰說:“老爺不方便,我先拾掇拾掇,幾位請稍候。”

  說罷立馬撩門簾進(jìn)去,很快耿二就出來站在門口,掀著門簾說:“大少爺,老爺請將軍進(jìn)去?!?p>  院子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門簾一掀,難聞的藥味有些刺鼻。

  一行人魚貫而入,武田太郎走在最前面。

  才剛十一月,屋里就燒起了火炕。老爺虛弱的躺在炕上,幔帳半撩半遮,屋子里藥味更加濃厚。

  耿二上前撩起另一半簾子,突然驚叫一聲:“老爺……”

  剛進(jìn)門的輕寒心里一驚,兩步上前,附身看,不由得驚叫:“父親……”

  老爺躲在幔帳后,沖著輕寒眨眨眼,隨即歪著嘴哆哆嗦嗦、言語不清的嘟囔:“無……覓……”

  輕寒焦急的回頭叫:“小野君,請您快看看父親?!?p>  因為幔帳的遮擋,武田太郎和云子看不清楚炕上的情況,只能示意小野上前。

  小野走到炕邊彎腰觀察,只見耿老爺雙眼混沌,口角歪向一邊,半張著嘴,口水順著嘴角流下,見著人激動的吱吱呀呀。

  小野轉(zhuǎn)頭示意雅子打開藥箱,小野拿出聽診器開始檢查。

  輕寒緊挨著小野站在床邊,一眼不眨盯著小野。

  小野檢查的非常仔細(xì),先是讓輕寒解開老爺?shù)纳弦拢犃诵呐K,然后在父親身上扣扣,幾乎把胸前和腹部都扣了一遍,然后拿了一根棉簽,分別在父親的兩只眼角試試。

  輕寒心里緊張異常,一瞬不瞬盯著小野的動作,也看著父親的反應(yīng)。

  幾分鐘后,小野用蹩腳的中文安慰耿老爺:“老先生,不要緊張,您會很快好起來的?!?p>  耿老爺似乎很激動,抬起哆哆嗦嗦的手,想要抓住小野。

  小野溫和的拍拍耿老爺?shù)氖郑撕髢刹綄ρ抛诱f:“測一下血壓。”

  輕寒依舊站在床邊,一臉焦急,憂心忡忡的看著父親。聽了小野的話,小心翼翼的幫父親把袖子卷起來。

  此時的輕寒不能多看雅子一眼,不能給雅子任何暗示。因為輕寒知道,武田太郎和云子正緊緊盯著兩人,哪怕一個眼神也躲不過他們的四只眼睛。所以,輕寒只能憂心忡忡的盯著父親。

  雅子淡定鎮(zhèn)靜,很快就有了結(jié)果。

  “180/100。”

  小野了然的點點頭說:“果然是高血壓引起的腦部病變。”

  小野側(cè)身看著武田太郎說:“耿老先生是高血壓引起的腦部病變,就是中醫(yī)所說的中風(fēng)?!?p>  武田太郎陰沉沉的問:“能恢復(fù)嗎?”

  小野搖搖頭:“如果是腦部血管堵塞,恢復(fù)的機會要多一些,如果是腦部血管破裂,恐怕會危及生命?!?p>  貼身伺候的耿二聽不懂日語,這會兒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老爺。

  輕寒卻緊張起來,起身走到兩人身邊說:“早上我離開時還沒有這樣,只是說話不利索,怎么吃了藥反而嚴(yán)重了?”

  小野耐心的解釋:“這只是時間問題,任何一種疾病都有一個過程。從腦部發(fā)病到壓迫神經(jīng),再到面部、肢體的臨床表現(xiàn),要經(jīng)過一定的時間。這是疾病的發(fā)展過程,藥物不一定有效?!?p>  輕寒的眼睛漸漸紅了,難過的問:“小野君是說父親好不了?”

  “不,我剛剛說過,有多種情況可能出現(xiàn),疾病的發(fā)展千變?nèi)f化,我們醫(yī)生也不能確定它最終的結(jié)果,但我們可以用藥物控制和引導(dǎo)它的方向和結(jié)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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