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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石響驚弦

第537章 掐死

裂石響驚弦 九分雨 3028 2024-09-06 18:24:19

  老馬一行人一路去了墳場,遠(yuǎn)遠(yuǎn)的停下,讓三年輕人去挖坑。

  老馬的老婆此時眼神清明,哪里像瘋子,抱著兒子說:“老馬,快點?!?p>  老馬點頭,讓吳媽和老婆站在前面擋著,老馬和吳叔兩人抬起棺槨里的小棺材,下面就是老馬一輩子掙的家當(dāng),兩人打好包袱背在身上,套好棺槨。

  棺槨入土,老馬給三年輕人多給了幾個錢,讓他們先走,自個兒一家人想多陪陪孩子。

  三人一走,老馬一家子迅速往村子里奔,在村子里租了馬車,一路往南而去。

  三年輕人進(jìn)城們時,當(dāng)兵的竟然認(rèn)識他們,多問了一句:“咋光你們回來了?”

  三年輕人老實,回當(dāng)兵的。

  爹娘傷心,想給孩子多燒點紙,多陪陪孩子。

  哦。

  這話半個小時后,讓王處長知道了。

  王處長瞇眼一想,壞了,那個棺槨有問題。

  老馬把家當(dāng)藏棺槨里了。

  怪不得覺得奇怪,誰家橫死的小丫頭用棺槨。

  快追。

  走遠(yuǎn)了的老馬心里暗想,王乘風(fēng)啊,王乘風(fēng),等你想明白,黃花菜都涼了。

  曼妮再次有老馬的消息,還是王乘風(fēng)特意告知的。

  1941年的老歷年剛過,孫老板在自個家辦了一個小型宴會,宴請北平的權(quán)貴們,也邀請耿輕寒,特意讓耿輕寒帶上自個兒的妹子。

  席間,王處長舉著酒杯笑意盈盈,故意感慨:“老馬還真是有本事,離開北平去了南京,眼下可是汪主席眼前的紅人。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是金子總會發(fā)光。”

  曼妮神色不變,與王處長碰杯。

  “良禽擇木而棲,審時度勢,老馬深諳此道。”

  “耿大小姐難道不害怕?”

  曼妮揚揚眉:“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王處長目光陰冷:“耿大小姐就不怕老馬說點什么?嗯,也許對耿大小姐非常不利呢。”

  “王處長,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跟我有關(guān)系的,王處長也跑不了,畢竟我們一直都是同事,一條繩上的螞蚱,對嗎?”

  王處長用手點點曼妮,冷哼一聲:“你很好?!?p>  “我當(dāng)然很好。”

  曼妮高傲的轉(zhuǎn)身。

  王處長站在原地,神色莫名。

  魯山和尹老板最終因證據(jù)不足,被關(guān)在特高課的牢房里。

  這是唯一進(jìn)了特高課還活著的的好消息,曼妮每每獨自一人時,都是絕望無助的。

  曼妮徹底安靜下來,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大小姐生活。

  這種平淡無奇,憋屈郁悶的生活不是曼妮想要的。

  但曼妮沒有方向,只能日復(fù)一日的等待。

  曼妮沒有等來想見的人,等來的是王處長的瘋狂。

  3月,冬天已經(jīng)過去。

  上海的大明星來了北平,北平各大報刊紛紛報道,女明星美若天仙,氣質(zhì)高雅。

  這是日軍占領(lǐng)北平后第一次文化活動,許多名人權(quán)貴都去捧場。

  曼妮跟著同學(xué)也熱情高漲的去一睹芳容。

  酒會上,北平的權(quán)貴悉數(shù)到場,人聲鼎沸,觥光交錯,燈紅酒綠,哪里有國破家亡的悲傷?

  就連武田太郎都興致勃勃的去了酒會,感嘆于中國美女的漂亮和優(yōu)雅。

  耿輕寒自然也一同前往。

  酒會結(jié)束,輕寒、雅子和曼妮一同回家。

  輕寒和雅子才剛兒躺下,外面就傳來大管家驚慌失措的叫聲。

  “大少爺,大少爺?!?p>  黑暗中輕寒伸手壓住雅子欲起來的身子。

  “你先歇著,我去瞧瞧?!?p>  輕寒出了屋,大管家和玉蘭站在院子里。

  大管家?guī)е耷徽f:“大少爺,晴姨娘,晴姨娘歿了?!?p>  輕寒一驚:“下晌還好好的……”

  “您去瞧瞧吧,晴姨娘是被人害死的……”

  輕寒腳步匆匆趕到晴姨娘的院子。

  曼妮已經(jīng)哭的梨花帶雨,悲憤欲絕。

  “大哥,大哥,是王乘風(fēng),是王乘風(fēng),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p>  曼妮撲進(jìn)輕寒的懷里,嚎啕大哭。

  輕寒掃一眼屋里,沒看見下人。

  輕寒皺起眉頭,大管家隨著輕寒的目光一瞧,心里“咯噔”一下。

  耿府這兩年主子少了,下人那是活兒少人多,原本要辭退幾個的。

  可只要是讓誰明兒起甭來了,那就是一頓哭天搶地,這年頭日子難熬,在耿府做事,不僅能吃飽穿暖,關(guān)鍵是安全啊。

  耿府的老爺是個心軟的,聽了大管家的話,嘆口氣說:“活著艱難,耿府也不差那幾個錢,給他們條活路,就當(dāng)積德行善了”

  可就老爺這一心軟,就出了菊花那樣的,大管家親手料理了菊花后,也辭退了一些年紀(jì)小的丫頭,和瞧著不大老實的下人。

  如今耿府雇的壯年男子多,幾個女傭都是跟在主子身邊的。

  月季和菊花先后出事兒,晴姨娘身邊沒了老人,是福嬤嬤給推薦了一個,也在府里干了豪些年,手腳麻利,有眼力勁兒,也算是老實本分。大管家一想,放在晴姨娘身邊也算妥當(dāng)。

  這會兒,咋就沒瞧見那個叫海棠的女傭?

  大管家心里一哆嗦,難道又是奴才整的事兒?

  輕寒瞧了一眼晴姨娘,是被人掐死的,脖子上的傷痕一眼就能瞧出來。

  女傭的手勁兒能有這么大?

  輕寒安撫曼妮,一邊仔細(xì)問了情況,大管家使人闔府也找不到海棠。

  名叫海棠的女傭不見了。

  守后門的說,海棠下晌就急匆匆的出了門,說是男人又犯病了。八點來鐘,海棠領(lǐng)著一位爺,說是晴姨娘的娘家人,家里出了急事兒,忙著要見姨娘。

  那位爺瞧著眼生,以前沒見過,多問了一句,說是姨娘的堂哥。

  那位爺沒一會兒就走了,火燒屁股似的,瞧著確實有急事兒。

  海棠并未出門。

  海棠還在府里。

  在哪兒?

  “啊………”

  曼妮瘋狂大叫。

  耿府連夜布置了靈堂。

  大管家不敢給老爺稟這事兒,可晴姨娘有兒有女,活得通透明白,深得老爺喜歡。

  晴姨娘的身后事必須得大辦。

  輕寒嘆口氣,使人先去請大夫,等大夫進(jìn)了門,才跟大管家一起去了前院書房。

  老爺?shù)菚r噴出一口血,大夫立馬施救。

  翌日一早,耿府門口掛著的白燈籠驚了北平城。

  耿府流年不利啊。

  吊唁的人還沒上門,警察倒是先上了門。

  王處長的辦公室,曹奉儀有些狼狽。

  王處長沉聲說:“到底怎么回事?”

  曹奉儀無奈的說:“真的是意外?!?p>  事情得從幾個月前說起。

  菊花出事后,王處長對耿府幾乎失了掌控,迫切的需要,尋找下一個目標(biāo)。

  就在這時,曹奉儀無意中發(fā)現(xiàn),耿府的女傭海棠與自己住的很近,就隔一條胡同。

  海棠的丈夫身體不好,一直咳漱,是癆病,不能做工。家里有兩個孩子,大兒子十歲小女兒才五歲。

  家里僅靠一個女人做工養(yǎng)家,丈夫還要吃藥,很是艱難。

  前幾年海棠去了耿府做事,家里情況才好一些。

  曹奉儀調(diào)查清楚后,得知海棠伺候的是晴姨娘,那不就是耿曼妮的親娘嗎。

  真是剛好瞌睡就有人送了枕頭。

  曹奉儀向王處長提議,收買海棠,讓她注意耿曼妮的情況。

  王處長當(dāng)時就笑了,耿曼妮,這回非得撕下你的一層皮來。

  曹奉儀自此非常注意海棠一家,一天夜里,海棠的丈夫發(fā)病,大口大口咳血。

  海棠家一片慌亂。

  海棠家是地道的北平人,左鄰右舍都是老鄰居。

  知道海棠家有事,本性善良的鄰人紛紛去看是否需要幫忙。

  一直關(guān)注海棠的曹奉儀自然也知道了。隔條胡同也熱心的前去幫忙,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有一天,海棠回家,在胡同口碰見曹奉儀。

  海棠感激鄰居們,所以親熱的與曹奉儀打招呼:“曹爺吉祥!剛回來啊?!?p>  曹奉儀笑著說:“甭這么叫,擔(dān)不起,叫我老曹就行,今兒回來的早啊。”

  “是啊,當(dāng)家的最近不太好,回來瞧瞧。”

  “真是辛苦你了。”

  海棠眼睛一紅,匆匆要走。

  曹奉儀似乎突然想起,就喊:“別走,我有事情跟你說。”

  海棠停下來,看著曹奉儀說:“曹爺有什么事情?”

  “是這樣,我做事的地兒離市政府很近,市政府有個年輕人常跟我聊,是個熱心人。今兒,我無意提起你家的事,那個年輕人很是同情。我就說你家小孩子十歲了,他提議可以去賣報,不需要本錢的,他可以做保?!?p>  “是真的嗎?”

  “是。”

  “真實太謝謝曹爺,我可怎么謝您呢?我給您磕頭。”

  “別,千萬別?!?p>  “謝謝!謝謝!”

  海棠喜極而泣,不知道該如何表達(dá)謝意,只是不停的說著謝謝,對著曹奉儀鞠躬。

  曹奉儀很滿意,謙虛的說:“不用謝我,要謝也得謝那年輕人?!?p>  “一定的,一定的。”

  “明兒讓你兒子去我那里,我?guī)J(rèn)識一下?!?p>  “好的,好的,要不,明兒我也請假過去?”

  “不用,以后有的是時間見面。”

  就這樣,海棠的兒子去賣報紙了,因為有市政府的人擔(dān)保,劃分的片也是好的,每日比別人都多賺錢。

  海棠一家對曹奉儀感恩戴德。

  偶爾在胡同口碰見,那也是感謝的話一籮筐一籮筐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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