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一番檢查,醫(yī)生說,這是酒精中毒的癥狀,得馬上輸液。
范秋生聽了,嚇了一跳,說:“醫(yī)生,嚴重嗎?”
醫(yī)生瞪了他一眼,說:“酒精中毒,輕則昏迷,重則休克,甚至死亡,你說嚴重不?”
酒精中毒,可以導(dǎo)致死亡?范秋生慌了神,說:“醫(yī)生,這、這里能治嗎?”
醫(yī)生說:“送得還算及時,問題還不大,輸幾瓶液,應(yīng)該會好?!?p> 聽到這,范秋生才平靜了一點。
正交流中,唐金花哇哇幾聲,一陣嘔吐。
范秋生正扶著她,不好躲避,身上被嘔吐了一些。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鼻而來,范秋生一陣眩暈,差點也嘔吐起來。
醫(yī)生說:“讓她吐,讓她吐,酒會醒得快些。等她嘔吐完了,讓她平躺在床上。注意,一定注意,如果還有嘔吐,一定要讓她側(cè)臥,免得誤食,堵住氣管,窒息死亡?!?p> 范秋生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唐金花嘔吐完,范秋生扶著她躺下,讓她平躺在床上。然后,他找來一塊手巾,打濕,給她擦了下臉部。
護士過來,將配好的藥水瓶掛好,一瓶大的,三瓶小的。然后,她嫻熟地插上導(dǎo)管,小心地插上針,開始輸液。
這個小診所和易歌辦的類似,規(guī)模不大,但五臟俱全,醫(yī)生、護士、藥房、輸液室都有。小診所也有小診所的優(yōu)勢,病人來了,無須搞這個檢查,搞那個檢查。醫(yī)生看了病,確定病癥,便會開藥。不像在大醫(yī)院,這要排隊,那也要排隊。等檢查完,病人病情加重,家屬弄得火氣沖沖的。
只是小診所的醫(yī)生、護士很忙,基本上沒時間休息??粗麄兠β档纳碛?,范秋生想起易歌,知道她的不容易,不由心疼起來。想起下午的會,他有了一個想法。
唐金花正輸液,一副熟睡狀態(tài)。范秋生起身,走到診所外面,拿出手機,發(fā)了一條短信:“親愛的,在家嗎?”
在家,是他們之間的暗語,意思是如果易歌方便就可以打電話,如果易歌不方便就發(fā)短信。
很快,易歌打來手機。
范秋生說:“洗澡了嗎?”
易歌說:“剛下班,還沒呢?!?p> 現(xiàn)在是晚上九點了,一個孕婦,到這個時候才下班回家,又沒人照顧,想想就心疼。范秋生咽了咽喉嚨,說:“親愛的,別上班了,呆在家里,我把娘接來,照顧你,好嗎?”
易歌說:“那怎么行?還有三個月,萬把塊工資呢。”
范秋生說:“我評上了中一,這個錢兩年就賺回來了?!?p> 易歌說:“我沒事的,還堅持兩個月,到最后一個月吧?!?p> 見易歌不同意,范秋生只得直說:“今天下午開了個會,局紀委的領(lǐng)導(dǎo)來了,風(fēng)聲很緊?!?p> 易歌說:“他們來干啥?”
范秋生說:“上次去醫(yī)院檢查,有個女同事,她抱著一個孩子,你還記得嗎?”
易歌說:“記得。”
范秋生說:“處罰已經(jīng)下了,開除公職?!?p> 手機那頭沉默著,很顯然,易歌有些震動。過了一會,她說:“你上你的班,我上我的班,哪個會調(diào)查我和你的關(guān)系?”
范秋生說:“我是怕萬一,你呆在家里更保險。要是公職丟了,損失就不是一萬兩萬的事,大著呢?!?p> 易歌說:“一個蘿卜一個坑,我走了,診所就缺醫(yī)生,得請。這個事,一時半會定不下,等我請好了人再說?!?p> 范秋生叮囑說:“一定要盡快,今天星期四,最好是從下個星期一開始,你就呆在家里,一心一意生寶寶!”
“帥哥,帥哥——”護士出來,朝范秋生喊道。
范秋生驚了一跳,急忙掛了手機。
護士說:“你老婆要上廁所。”
范秋生暗暗叫苦,急忙進去。果然,唐金花居然坐在床上,嚷著要上廁所。
唐金花要上廁所,范秋生哪敢去扶?他只得央求護士,說:“美女,她、她不是我老婆,你幫幫忙?!?p> 女人來就診,,陪護的男人不是老公,這是什么情況?護士很詫異,她看了范秋生好一會,才過去攙唐金花。唐金花依然是半醉半醒,沒有很好的自控力,護士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架住。
唐金花用手指著范秋生,說:“你,送我?!?p> 范秋生說:“我不方便,護士美女送你就可以了?!?p> 唐金花說:“你,憑什么看不起我?”
唐金花這些話,聽起來不像是醉話。難道,她是故意裝醉,看我的表現(xiàn)?范秋生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說:“護士美女,煩你送她去上廁所?!?p> 念念叨叨中,唐金花去了衛(wèi)生間。
就在這個時候,易歌打來手機,說:“秋生,你怎么突然掛了我的手機?你現(xiàn)在在哪?”
范秋生說:“我在辦公室室啊,剛才大妹喊我,說班上學(xué)生出了點狀況,要我去處理。”
這樣的解釋,倒也合情合理。不過,易歌還是有些疑惑,說:“大妹是誰???”
范秋生說:“大妹啊,英語老師,彭麗。我忙完事,再和你說,好嗎?”因為擔(dān)心唐金花出來,露出破綻,范秋生匆匆結(jié)束了對話。
醫(yī)生聽出了門道,說:“帥哥,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厲害啊?!?p> 范秋生只笑了笑,沒有解釋。
在護士的攙扶下,唐金花走到了輸液室的門口。忽地,她一個趔趄。護士扶著她,也是一個趔趄。
范秋生見了,急忙過去,一把攙住唐金花。
唐金花就勢一歪,倒在他懷里。
范秋生沒有法子,只得半抱著她,將她弄到病床上。躺在床上后,唐金花閉著眼睛,不再出聲。
直到半夜,輸液才輸完。
畢竟是醉酒了,唐金花似乎非常疲憊,在床上昏睡。
范秋生結(jié)完賬,又悄悄地央求護士,說他留在這里不方便,得麻煩她照顧一下病人,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隨時撥打他的手機號碼。央求完,他還給護士五十塊錢,說是辛苦費。
病人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賬也結(jié)了,辛苦費給了,手機號碼也留了。護士也就沒多話,答應(yīng)了范秋生。
出了診所,范秋生一陣輕松。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房卡,決定返回酒店將就一晚,明天一大早再返校。